第60章 新的序章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城市的污秽，却洗不掉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形的压抑感。

　　陈远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他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本能地向着城市中心，那股隐晦但庞大的能量波动源头方向走去。

　　他需要找到一个切入点，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弄清楚“彼岸”组织、“它们”以及全球性异变的关联。

　　身上的制服引来了些许侧目，但在这座光怪陆离的大都市里，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并不算太引人注目。人们大多行色匆匆，沉浸在自己的烦恼和疲惫中，无暇他顾。

　　经过一个报刊亭时，陈远停下了脚步。亭子里挂着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女主播用标准的播音腔报道着：

　　“……近期，市内多名市民报告出现集体性噩梦、幻听及短暂失忆现象，专家初步研判可能与近期气候变化及生活压力有关，建议市民保持良好作息，必要时可寻求心理疏导……”

　　“……城东工业区再次发生不明原因气体泄漏，目前已封锁相关区域，请附近居民不必恐慌……”

　　“……着名跨国医疗集团‘生命之树’宣布，将加大在本市的投资，新建一座尖端生物科技研究中心，预计将带来大量就业岗位……”

　　生命之树？陈远目光微凝。他记得潘多拉提到过，“彼岸”组织在明面上的掩护身份之一，就是一个庞大的跨国医疗集团。会是这个“生命之树”吗？

　　他注意到，在报道“生命之树”的新闻时，屏幕下方闪过一个极其短暂的、扭曲的符号，那符号的风格，与圣玛丽娜医院和“观测者”使用的符号体系，有几分神似。

　　线索似乎指向了这个“生命之树”集团。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带着恐惧的啜泣声传入陈远耳中。他转头看去，只见街角的长椅上，坐着一个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年轻女孩。她抱着自己的双臂，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红色的雨……眼睛……到处都是眼睛……在看着我……”

　　她的精神显然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身上散发着微弱的、但确实存在的规则扰动气息。一个被异变影响的普通人？

　　陈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你需要帮助吗？”他平静地问道。

　　女孩猛地抬起头，看到陈远，尤其是对上他那双暗银色的眼眸时，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发出一声尖叫，猛地向后缩去！

　　“别过来！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和它们一样！！”女孩惊恐地指着陈远的眼睛，语无伦次。

　　陈远心中一动。她能感觉到自己眼睛的异常？这说明她的感知比普通人敏锐，或者说，她被“侵蚀”得更深。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看到了什么？‘它们’是谁？”

　　或许是陈远平静的态度起到了一丝作用，或许是女孩已经濒临崩溃无处倾诉，她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雨……昨天晚上下的雨……是红色的……像血一样……我……我看到了……路灯的影子活了……墙壁上长出眼睛……还有……还有脑海里一直有声音在说话……说……‘门’要开了……‘盛宴’即将开始……”

　　红色的雨？活化的影子？墙壁上的眼睛？还有“……门”和“盛宴”？

　　这些描述，与圣玛丽娜医院里的某些现象何其相似！只是表现形式更加隐蔽，更加……“现实”化。

　　“你还记得是在哪里看到这些的吗？”陈远追问。

　　女孩指向城市中心的方向，那里是摩天大楼最密集的区域，也是“生命之树”集团总部所在的方向。

　　“那边……靠近‘生命之树’塔楼的地方……最严重……”

　　果然！

　　陈远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生命之树”集团，即便不是“彼岸”本身，也绝对与之有着极深的关联！他们很可能就是这座城市，乃至更广阔区域异变的源头之一！

　　他正想再问些什么，突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厢式货车疾驰而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街角！车门打开，跳下来七八个穿着黑色制服、戴着墨镜、行动矫健、气息冰冷的人！他们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长椅上的女孩和陈远！

　　这些人身上，散发着与“清道夫”类似的、但更加精炼和隐蔽的规则气息！是“彼岸”组织的外部行动人员？！

　　他们来得太快了！是为了这个女孩？还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目标确认！执行‘净化’程序！”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冷冰冰地下达命令，其他人立刻呈扇形包围过来，手中出现了某种发出低频嗡鸣的、非致命性但带有强烈束缚能量的装置。

　　女孩发出绝望的尖叫。

　　陈远眼神一冷。

　　他刚刚离开一个地狱，不想立刻卷入另一个麻烦。但这些人显然不打算放过任何知情者或“异常个体”。

　　他看了一眼惊恐无助的女孩，又看了看那些迅速逼近、训练有素的黑衣人。

　　暗银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看来，想在这个正在病变的世界里低调地寻找答案，是不可能的了。

　　那么……

　　就稍微活动一下筋骨吧。

　　他向前踏出一步，挡在了女孩身前，直面那些冰冷的“净化者”。

　　新的序章，或许将以一场突如其来的街头冲突，作为开端。

　　（圣玛丽娜医院剧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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