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两个时代的餐桌

　　厨房里，苏雪棠将购物袋里的食材一样样取出，在料理台上整齐排列。草莓、板栗、五花肉、鲫鱼、豆腐、白菜...这些来自不同时代的食材此刻和平共处，等待着被转化为美味的菜肴。

　　程筱筱的灵体在厨房里兴奋地飘来飘去，像个第一次进实验室的科学家：雪棠！先处理鱼！鲫鱼要现杀现做才鲜美！

　　苏雪棠看着那条已经死去的鲫鱼，眉头微皱。她习惯超市里处理好的鱼片，这种整鱼让她无从下手。程筱筱飘到鱼上方，灵体因专注而微微发亮：先刮鳞，从尾巴往头部刮...

　　...知道。苏雪棠嘴硬，却还是按照程筱筱的指示拿起刀，小心翼翼地刮起鱼鳞。银白色的鳞片四散飞溅，有几片粘在了她的银发上。

　　不对不对！程筱筱的灵体因焦急而变成淡红色，要斜着刮！我们那时候...

　　...闭嘴。苏雪棠打断她，却调整了刀的角度。

　　当鱼鳞终于刮干净时，苏雪棠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程筱筱飘到她面前，半透明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虽然穿了过去）：接下来是去内脏...

　　苏雪棠深吸一口气，用刀尖划开鱼腹。一股腥味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别过脸去。程筱筱的灵体却因这熟悉的场景而明亮起来：对！就是这样！把那些黑色的膜都刮干净！那是苦胆所在...

　　处理完鲫鱼，苏雪棠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鱼腥味。她正要去洗手，程筱筱又飘到了五花肉前：雪棠！肉要切方块！三肥两瘦的最好！

　　...麻烦。苏雪棠小声嘀咕，却还是按照程筱筱的要求将肉切成均匀的方块。

　　两个灶台同时开火——一边是现代电磁炉上炖着的鲫鱼豆腐汤，一边是传统炒锅里准备做红烧肉的五花肉。程筱筱的灵体在两个锅之间来回穿梭，像个忙碌的监工。

　　汤里要加姜片！

　　...加了。

　　肉要先焯水！

　　...知道。

　　苏雪棠的声音比平时急促，银发因忙碌而有些凌乱。她从未同时处理过这么多道菜，但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烦躁。程筱筱的灵体因兴奋而不断变换颜色，从淡蓝到深蓝再到明亮的蔚蓝色，像一盏情绪指示灯。

　　当汤和肉都在炖煮时，苏雪棠开始处理草莓。她将鲜红的草莓洗净去蒂，切成均匀的薄片，准备做成沙拉。程筱筱好奇地飘过来，灵体在草莓上方盘旋：现在吃草莓要这么精致吗？我们那时候洗干净就直接吃了...

　　...摆盘很重要。苏雪棠专注地排列着草莓片，冰蓝色的眼睛映出草莓的鲜红。

　　程筱筱突然安静下来，灵体微微闪烁。苏雪棠抬头看她，只见女鬼的半透明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雪棠认真的样子真好看...

　　苏雪棠的耳尖瞬间变红，手中的刀差点切到手指。就在这时，一颗草莓突然从碗里飘起来，悬浮在她面前——程筱筱用灵体共鸣将它托起，轻轻送到苏雪棠唇边。

　　...幼稚。苏雪棠别过脸去，却还是张嘴咬住了那颗草莓。甜美的汁液在口中迸发，她抬头对上程筱筱狡黠的笑容，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草莓的甜香在厨房里弥漫。

　　星尘站在厨房窗台上，黑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这一幕，发出疑惑的声。

　　......

　　红烧肉的烹饪过程引发了一场小小的时代冲突。程筱筱坚持要用民国时期的做法——冰糖炒色。

　　必须用冰糖！她的灵体在糖罐上方盘旋，白砂糖做不出那种红亮的颜色！

　　苏雪棠皱眉：「太甜不健康」

　　健康？程筱筱的灵体因震惊而膨胀，红烧肉本来就不是健康菜！要的就是那种入口即化的感觉！

　　争论中，程筱筱的灵体因情绪激动而剧烈闪烁，突然——她的手指再次实体化，伸向糖罐！苏雪棠也恰好伸手去拿冰糖，两人的手指在糖罐旁意外相触！

　　那一瞬间，微凉的触感如电流般穿过两人。程筱筱惊得灵体几乎散开，苏雪棠则僵在原地，冰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锅里的糖差点烧焦，冒出一股焦糖香气。

　　啊！糖！程筱筱惊呼。

　　苏雪棠迅速回神，将冰糖倒入锅中。奇妙的是，这次意外让糖色炒得恰到好处——金红透亮，正是程筱筱想要的效果。当五花肉倒入锅中翻炒时，整个厨房弥漫着诱人的焦糖香气。

　　完美！程筱筱的灵体因喜悦而明亮得像个小太阳，我就说要用冰糖吧！

　　...巧合。苏雪棠嘴硬，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满意。

　　程筱筱飘到她身边，半透明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虽然穿了过去）：雪棠其实是个天才厨师~

　　...闭嘴。

　　与此同时，鲫鱼豆腐汤在另一个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奶白色的汤面上浮着几粒枸杞。苏雪棠按照程筱筱的指示，加入了姜片和少许料酒，却偷偷多放了一味香菇——她记得程筱筱的灵体在香菇摊前停留的时间特别长。

　　板栗被做成了浓汤，苏雪棠的现代料理技巧让它丝滑细腻；白菜则按程筱筱的要求简单清炒，保留原汁原味。草莓一部分做了沙拉，另一部分被制成果酱，涂在苏雪棠早上烤的面包上。

　　当所有菜肴摆上餐桌时，呈现出一种奇妙的和谐——现代与传统，精致与家常，创新与怀旧。程筱筱的灵体因兴奋而不断变换颜色，在餐桌上方飘来飘去：太丰盛了！我们那时候过年才有这样的菜！

　　苏雪棠轻轻了一声，将两人的碗筷摆好——虽然知道程筱筱无法真正进食，但她还是在对面放了一个空碗和一双筷子。

　　我要先尝鲫鱼汤！程筱筱飘到汤碗前，灵体微微前倾，像是在嗅闻香气，啊...就是这个味道...

　　苏雪棠舀了一勺汤，轻轻吹凉，然后...举到程筱筱面前。程筱筱愣住了，灵体因惊讶而微微颤抖：雪棠...

　　...蒸汽。苏雪棠简短解释。

　　程筱筱恍然大悟——她集中精神，用灵体共鸣引导汤的热气上升，让微小的水滴带着味道分子穿过她的灵体。虽然不是真正的品尝，但这种气味品尝法已经让她感动得灵体几乎散开。

　　好喝吗？苏雪棠问，声音比平时柔和。

　　程筱筱的灵体明亮得刺眼，和奶奶做的一模一样！

　　苏雪棠低头喝了一口自己碗里的汤，嘴角微微上扬。接下来是红烧肉——程筱筱坚持要苏雪棠先尝。

　　她飘到苏雪棠身边，做出一个喂食的动作。

　　苏雪棠皱眉：...

　　...幼稚。但还是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肉送入口中。肉质酥烂，入口即化，冰糖的甜味与酱油的咸香完美融合，比她想象中美味得多。

　　怎么样？程筱筱期待地问，灵体因紧张而微微闪烁。

　　...还行。苏雪棠回答，却默默将一些肉汁浇在米饭上——这是她最高的赞美方式。

　　程筱筱的灵体因这小小的举动而明亮起来，像个被点亮的蓝灯笼。她飘到草莓沙拉前：现在该尝尝雪棠的现代美食了！

　　苏雪棠将一小块涂着草莓酱的面包放在空盘子里，推到程筱筱面前。女鬼再次用气味品尝法享受这道甜点，灵体因满足而柔和发光：好甜！比我们那时候的糖渍草莓还要甜！

　　...

　　...现代草莓品种改良了。苏雪棠解释，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喜悦。

　　星尘站在餐桌中央，小脑袋一会儿转向左边，一会儿转向右边，黑眼睛里映出两个少女共享美食的温馨画面——一个在吃，一个在，却比任何人都享受这顿跨越时代的晚餐。

　　......

　　饭后，两人并肩坐在阳台上。夜空中繁星点点，微风吹拂着苏雪棠的银发。程筱筱的灵体如星云般缠绕在她手腕上，柔和地闪烁着。

　　雪棠，程筱筱突然说，下次还能一起做饭吗？

　　...嗯。苏雪棠轻声回答，下次教你用微波炉。

　　程筱筱的灵体因这承诺而爆发出一阵明亮的蓝光，在夜空中划出短暂却绚丽的轨迹，宛如一个快乐的感叹号。她飘到苏雪棠面前，半透明的脸在星光下几乎透明：约定好了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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