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狗头军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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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之内,气氛凝重。岛津纲贵、毛利纲广、李溰以及那莱四人,如同霜打的茄子般垂首而立,在黄颖面前站成一排,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黄姑娘,我们错了……请您原谅……”
这番整齐划一的告罪,显然并非完全出于自愿。原来,黄颖怒气冲冲甩了朱慈烺闭门羹后,太子殿下虽不明所以,却也猜到多半与这几位脱不了干系。
一番查问下,岛津、毛利和那莱三人眼见事情闹大,黄姑娘明显动了真怒,索性将私下里的“谋划”和盘托出。为表“有难同当”,他们毫不犹豫地将并未被黄颖当场撞见、但同样参与了“形象塑造工程”的李溰也给“举报”了出来。
于是,便有了眼下这四人一同前来请罪的场面。
李溰站在队列中,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委屈。他心中暗骂那三个“盟友”不讲义气,自己明明吸取了教训,手段已算是最为温和贴近的了,却还是被牵连至此。
岛津纲贵率先开口,声音闷闷的:“黄姑娘,是在下思虑不周,不该……不该胡乱编排您的身世,惹您伤心……”
毛利纲广赶紧跟上:“在下也不该打着您的旗号那般张扬施粥,让您困扰……”
那莱王子抬起头,眼神依旧带着几分他不自觉的激情:“黄姑娘,在下只是认为真情应当被颂扬,绝无让您难堪之意……”
李溰张了张嘴,看着黄颖依旧紧绷的侧脸,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是在下行事孟浪,惊扰姑娘了。”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态度倒是颇为诚恳,只是这阵仗,让本就心绪烦乱的黄颖更加不知该如何应对。她看着眼前这四个身份尊贵、此刻却如同闯了祸的学童般的异国青年,一肚子的火气竟有些发不出来,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内,再次将门轻轻关上,留下四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声叹息,究竟是原谅,还是更深的不满。
这四个“人才”见黄颖关门不理,心中更是焦急。互相使了几个眼色,却谁也没想出更好的说辞。
忽然,李溰眼神一亮,仿佛悟到了什么。他不再犹豫,转身走到院角,默默拿起靠在墙边的扫帚,二话不说便开始清扫起院落中的落叶与浮尘,动作虽略显生疏,态度却极为认真。
其余三人见状,立刻恍然大悟——言语既然无用,便以实际行动赔罪!
岛津纲贵反应最快,几步跨到柴堆旁,抽出随身短刀便帮着劈起柴来,刀法凌厉,木柴应声而裂,效率惊人。
毛利纲广环顾四周,瞧见了院中的水缸,二话不说提起两个空木桶,便走向井边打水,来回几趟,额上已见汗珠,却毫无怨言。
最为难的是那莱王子,他对着灶台和米缸犯了愁,这些活计他何曾亲手做过?但他也不肯闲着,挽起袖子,学着记忆中仆役的样子,笨手笨脚地开始淘米,水花溅得满身都是也毫不在意。
顷刻之间,这座清静的小院竟变得热火朝天。扫帚沙沙,劈柴咚咚,水桶吱呀,间或还夹杂着那莱王子不小心碰倒厨具的叮当声响。
四人默不作声,只是埋头苦干,仿佛要将所有的歉意与不安,都灌注到这辛勤的劳动之中。这番鸡飞狗跳却又透着实诚的景象,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说服力。
就这么被这四个“人才”围着干了整整七天,黄颖终于受不了了。
第七日傍晚,她推开房门,看着被扫得一尘不染、几乎能反光的地面,看着墙角那堆积如山、足够烧上一个冬天的柴火,再看看水缸里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清水,以及那莱王子面前那盆因为反复淘洗而有些发糟的米……
她扶着额头,感觉太阳穴都在跳动,终于无奈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恳求:“诸位……诸位公子!求求你们,消停点吧!”
她先指向那口巨大的水缸:“我家里真的不需要这么多水,再满下去,院子都要被淹了……”
又指向那垛惊人的柴堆:“还有这柴火,我就是日夜不停地烧,到明年开春也用不完啊!”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那莱王子和他面前那盆米上,语气更是哭笑不得:“还有你!别再糟蹋米了!这米再被你淘下去,就只剩米渣了!”
她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带着明显的崩溃意味。院中四人闻言,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再次垂手站好,脸上都露出了“我们只是想帮忙”的委屈神情。
就在黄颖对着院中四位“活宝”哭笑不得、几近崩溃之际,那扇不算厚实的木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离门口最近的岛津纲贵反应极快,或许是急于表现,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哗啦”一声拉开了门栓。
门外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了。只见门前乌泱泱地站了几十号人,男女老少皆有,衣着打扮像是远道而来的平民,正伸长了脖子朝院里张望,脸上混杂着好奇、忐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岛津纲贵浓眉一皱,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带着几分武士的警觉,用他那依旧生硬的汉话粗声问道:“你们!找哪位?!”
门外众人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短暂的沉默后,一位看似领头、穿着稍体面些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陪着小心,拱手问道:“这位……军爷,请问黄颖姑娘,可住在此处?”
“嗯?”岛津纲贵回头看了一眼院中同样一脸错愕的黄颖,又转向门外这群不速之客,语气依旧带着防备,“你们找黄姑娘何事?”
那中年男子脸上立刻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连忙解释道:“军爷容禀,我等……我等是她苏州老家的亲戚啊!听闻侄女如今……特来探望!”
“……………”
岛津纲贵一时语塞,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答案。他狐疑地打量着这群“亲戚”,他们口中那声“侄女”叫得亲热。
这时,那中年男子见岛津纲贵身着不同于明军常规的服饰,气宇轩昂,又在此处看门护卫,心中更是将其身份拔高了几分,语气愈发恭敬,甚至带上了几分畏惧,试探着改口:“这位……官爷?不知可否行个方便,通传一声?”
不方便!滚!
岛津纲贵声如洪钟,根本不给门外人多说半句的机会,地一声重重将门关上,连门框都震得簌簌作响。他利落地插上门栓,转身回到院中,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恭敬听训的模样。
刚才是谁在敲门?黄颖疑惑地问道。
要饭的。岛津纲贵面不改色地答道,顺手又拿起了扫帚,一堆要饭的,已经赶走了。
然而他让人滚,人岂会真的就滚了?不过片刻功夫,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显得更为急促。
毛利纲广与岛津交换了一个眼神,整了整衣襟,从容不迫地走上前去。他轻轻拉开一条门缝,恰到好处地挡住门外人的视线,用一口流利得多的汉语彬彬有礼地问道:诸位,有何贵干?
门外那中年男子见这位公子哥儿态度温和,立刻堆起殷勤的笑容:这位公子,我们真是黄颖的亲戚,从苏州特地赶来......
哦......苏州啊......毛利纲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可是个好地方啊。人杰地灵,物产丰饶。
是是是......中年男子连连点头,腰弯得更低了。
我听说你们那里的丝绸,还有茶叶,都是天下一绝啊。毛利纲广兴致勃勃地继续这个话题,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焦急的神色。
对对对......男子一边擦汗,一边试探着问,军爷,能劳烦您通报一声吗?
通报什么?毛利纲广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我们真是黄颖的亲戚,从苏州特地赶来......男子不得不重复一遍,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无奈。
哦......苏州好地方啊......毛利纲广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
门外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公子,根本是在和他们打太极。毛利纲广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但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分明写着此路不通。
这时,门缝里突然探出岛津纲贵凶神恶煞的脸:怎么还没滚?吓得众人连连后退。
院内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黄颖。她听着门外反复的叩门声和隐约的交谈,心中疑惑愈盛,终究还是按捺不住,缓步来到了门前。
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她轻声问道,目光扫过堵在门口的毛利纲广和一旁抱臂而立的岛津纲贵。
未等二人回答,她的视线越过他们肩头,透过尚未完全合拢的门缝,瞥见了外面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心头一紧,忍不住向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追问道:到底……是谁来了?
她的出现,让门内外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你还真别说,这四位平日里看着不着调的“活宝”,此刻在黄颖身后一字排开,虽姿态各异——岛津纲贵抱臂而立,目光锐利;毛利纲广面带微笑,眼神却精明;李溰神色温和,气度凛然;那莱王子虽面带好奇,但异域王族的贵气难掩——这么一站,竟真有了几分护卫拱卫、不容轻侮的气势。
待黄颖略有些无奈地简单介绍了四位的身份——朝鲜世子、暹罗王子、萨摩与长州两藩的少主——她那些亲戚们顿时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方才还隐约存在的些许喧嚷瞬间死寂,几十号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个个缩起了脖子,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难以置信。
一个朝鲜世子,一个暹罗王子,两个日本实力大名的继承人!好家伙!这黄颖竟能指挥得动这四位身份如此显赫的人物给她干活,还让人家心甘情愿地杵在这儿给她当门神保镖!
这排场,这阵势,在他们这些亲戚朴素而现实的认知里,那关于黄颖与太子关系的种种传闻,此刻已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流言,而是有了铁一般的佐证,变得无比真实而骇人。他们看向黄颖的目光,彻底变了。
黄颖这些个亲戚,当真是将“人情世故”做到了极致。
当年眼见黄家大厦倾颓,他们唯恐沾染上半点晦气,非但袖手旁观,更是唯恐避之不及,竟狠心将孤苦无依的侄女直接推给了人牙子,任由其坠入风尘,那份决绝与冷漠,与对待一件碍眼的旧物无异。
如今,听闻当年那个被他们亲手推入火坑的丫头,竟攀上了太子的高枝,眼看就要一步登天,成为未来的一国之母。埋藏心底的算计与攀附之心便再也按捺不住,竟是拖家带口、一股脑地全涌上门来。那副前倨后恭、急切谄媚的嘴脸,将世态炎凉与人情冷暖,演绎得淋漓尽致。
“颖丫头……你看,这……当年也是迫不得已啊!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想着给你寻个活路……”
“活路?”黄颖的声音很轻,却让喧闹的亲戚们瞬间安静下来,“三叔公,那人牙子给了你多少银子,需要我当着诸位世子的面,再说一次吗?”
五姑母赶紧上前,泪眼婆娑:“颖儿,姑母知道你心里有怨!可咱们终究是一家人,血脉相连啊!你如今富贵了,拉拔拉拔自家兄弟姊妹也是应当的……”
“应当?”这次开口的是毛利纲广,他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神却冷了下来,“在下孤陋寡闻,倒不知大明的礼法里,有将自家骨肉卖入火坑,再来讨要好处的‘应当’?”
他话音未落,岛津纲贵猛地向前一步,手按在刀柄上,虽未出鞘,那杀气已让前排的亲戚们白了脸。李溰轻轻摇头:“诸位请回吧。黄姑娘需要静养。”
那莱王子虽然汉语不太流利,却也看懂了几分:“滚滚滚!!”
黄颖看着眼前这群曾经对她弃如敝履,如今却口口声声“血脉亲情”的族人,心中最后一丝波澜也平息了。她微微抬手,止住了身后还想说话的四人,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外的每一张脸:“三叔公,五姑母,各位叔伯兄弟。当年的黄颖,已经死在你们收下银子,将我推开的那一天了。”
她顿了顿,声音清晰而坚定:“如今的我,与苏州黄家,早已恩断义绝。诸位请回吧,往后也不必再来了。”
说罢,她不再看众人反应,对毛利纲广微微颔首。毛利会意,彬彬有礼却不容抗拒地开始关门。在门扉即将合拢的最后一刻,众人只听见黄颖清淡的声音随风传来:“岛津,劳你送客。”
“砰——”
门,彻底关上了。将所有的攀附、算计与虚伪的亲情,彻底隔绝在外。门外,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脸色灰败的亲戚,和院墙内隐约传来的、黄颖对那四位青年平静的说话声:“今日……多谢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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