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红烧肉香味

　　你干什么？阿芳警惕地后退。

　　别紧张！包德发从内裤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看！我在储藏室顺的火腿肠！

　　阿芳表情复杂地看着那根被泡发的火腿肠：……你留着自个儿吃吧。

　　包德发美滋滋地啃着火腿肠，突然听见远处警笛声大作。阿芳立刻拉着他趴下，只见几辆警车呼啸而过，朝着湖边方向驶去。

　　他们报警了？包德发诧异，这不是黑帮火拼吗？

　　阿芳摇头：黎文雄在瑞士政府有人，这是要官方抓捕我们。

　　包德发腿一软：那不完犊子了？我一个退休老头，可不想死在异国他乡啊……

　　闭嘴！阿芳突然捂住他的嘴，指着前方，

　　不远处铁轨上，一列红色火车正缓缓驶来。车身上写着Golden pass……着名的瑞士黄金列车！

　　天助我也！阿芳拽起包德发，这车经停苏黎世！

　　两人猫着腰接近铁轨。列车速度不快，阿芳看准时机，一个箭步跳上了车厢连接处。包德发有样学样，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掉进铁轨。

　　老包！阿芳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包德发抓住了车门把手，整个人像旗帜一样飘在车外。

　　救……命……他脸色发紫，老胳膊老腿快撑不住了。

　　阿芳探出身子，一把抓住他衣领：松手！我拉你上来！

　　包德发一松手，阿芳猛地发力，把他拽进了车厢。两人滚作一团，气喘吁吁。

　　媳妇……包德发感动得快哭了，回去我就把私房钱全交给你……

　　阿芳拍拍他脸蛋：

　　列车穿过连绵的阿尔卑斯山，包德发扒着车窗看呆了……白雪皑皑的山峰，碧蓝如镜的湖泊，还有山坡上吃草的奶牛……

　　真美啊……他喃喃道，比我们厂区后面的垃圾场强多了……

　　阿芳正用偷来的乘客手机联系组织，闻言差点笑出声：闭嘴，休息会儿。

　　包德发靠在座椅上，偷偷摸出那张湿漉漉的索菲娅照片。照片已经模糊了，但索菲娅的笑容依然明媚。包德发叹了口气，把照片塞回了口袋。

　　想她了？阿芳冷不丁问。

　　包德发一个激灵：没有！绝对没有！我心里只有你！

　　阿芳似笑非笑：是吗？那昨晚你说梦话喊索菲娅轻点是怎么回事？

　　包德发老脸通红，恨不得跳车逃跑。就在这时，车厢广播突然响起：

　　各位乘客请注意，前方有警方临检，请配合出示证件……

　　阿芳脸色骤变：糟了！

　　包德发也慌了：咋办？跳车？

　　阿芳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位正在打盹的老太太身上。她凑到包德发耳边低语几句。

　　包德发瞪大眼睛，这……这不太好吧……

　　快点！阿芳掐了他一把。

　　包德发只好硬着头皮走到老太太面前，扑通跪下：妈！我可找到您了！

　　老太太被吓醒了：was?（什么？）

　　包德发一把鼻涕一把泪：妈！我是您失散多年的儿子啊！您不记得我了吗？小时候您把我扔在孤儿院门口，给了我半块馍馍……

　　老太太一脸懵逼，周围乘客纷纷侧目。乘务员闻讯赶来：怎么回事？

　　阿芳立刻上前，用流利的德语解释：这位老人患有痴呆症，总认错人。这是我们的诊断书……她掏出不知从哪弄来的证件。

　　乘务员将信将疑，但看包德发演得声泪俱下，只好帮忙安抚受惊的老太太。

　　临检的警察走过来，阿芳立刻递上的证件：我爷爷病情又发作了，我们需要尽快去苏黎世医院……

　　警察同情地点点头，竟然放行了！

　　回到座位，包德发小声问：媳妇，你哪来的假证？

　　阿芳神秘一笑：上次在酒店，我顺手拿了汉斯的证件照pS的。

　　包德发肃然起敬：牛逼！不过……他压低声音，我刚才好像真把那老太太说哭了……

　　阿芳望过去，果然看见老太太正在抹眼泪，还偷偷往这边看。

　　……你该不会蒙对了吧？阿芳愕然。

　　包德发挠挠头：不会这么巧吧？我就随口编的……

　　列车广播宣布苏黎世站到了。两人匆忙下车，包德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位老太太，对方正颤巍巍地朝他挥手……

　　造孽啊……包德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这张破嘴……

　　出了车站，阿芳拉着包德发钻进一条小巷。七拐八绕后，他们停在一家不起眼的中餐馆前。

　　安全屋在餐馆地下室，阿芳解释，是组织经营的。

　　包德发眼睛一亮：能吃饭不？我快饿死了！

　　阿芳无奈：就知道吃……

　　推开餐馆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红烧肉香味。包德发感动得热泪盈眶……出国半个月，可算闻着家乡味了！

　　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华裔女子，见到阿芳明显一怔，随即热情招呼：两位吃点什么？

　　阿芳压低声音：要一盘左宗棠鸡，不要鸡。

　　老板娘眼神一变：配什么酒？

　　女儿红，82年的。

　　暗号对上了。老板娘点点头，示意他们跟上。穿过厨房，来到一个冷库前。她按下隐蔽按钮，冷库墙壁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楼梯。

　　包德发惊叹，跟电影里一样！

　　下到地下室，眼前豁然开朗……这哪是安全屋，分明是个小型指挥中心！墙上挂满监控屏幕，几个技术人员正在忙碌。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迎上来：阿芳姐！老大刚来过电话，他……

　　话没说完，他一眼瞥见包德发，顿时脸色大变：这……这位就是……包先生？

　　包德发挺起胸膛：正是在下！

　　年轻人表情古怪，凑到阿芳耳边低语。阿芳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包德发有种不祥的预感。

　　阿芳深吸一口气：老包，有个坏消息……黎文雄已经知道你身份了。

　　包德发不以为然：知道就知道呗，我一个退休老头……

　　他们联系了中国大使馆，阿芳艰难地说，指控你是……跨国电信诈骗犯。

　　包德发差点蹦起来，我连支付宝都不怎么会用！

　　更糟的是，阿芳继续道，他们伪造了证据，现在国际刑警已经对你发出红色通缉令。

　　包德发腿一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完犊子了……这下真成国际通缉犯了……

　　眼镜男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上面赫然是包德发的通缉照片……也不知从哪找来的，把他拍得跟劳改犯似的。

　　侵犯肖像权啊这是！包德发气得直拍大腿，我哪有这么丑！

　　阿芳扶额：这是重点吗？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眼镜男惊呼：有人入侵安全系统！

　　监控屏幕一个接一个变黑。最后亮着的屏幕上跳出汉斯的脸：找到你们了，老鼠们。

　　快走！阿芳拉起包德发就往紧急出口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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