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捂着鼻子眼泪汪汪

　　第二天老年活动中心，包德发把彩票往麻将桌上一拍：看见没？老子现在是有儿子的人了，运气都不一样！

　　李大爷的假牙掉在茶杯里：老包，你媳妇真怀了？

　　那还有假！包德发掏出手机炫耀彩超照片，瞧这俩小子，多精神！

　　王大妈酸溜溜地说：别高兴太早，带孩子可累人。

　　包德发不屑地摆摆手：老子当年在钢厂……哎哟！话没说完突然脸色大变，捂着腰就往厕所跑。

　　厕所隔间里，包德发龇牙咧嘴地揉着老腰，心想：这老骨头真得锻炼了，不然以后怎么陪儿子踢球……突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听说老包媳妇怀的是双胞胎？

　　可不，六十多岁的人了，也不嫌害臊。

　　指不定是谁的种呢……

　　包德发气得一脚踹开门，结果用力过猛，裤子卡在膝盖上差点栽倒。他提着裤子怒吼：放你娘的屁！老子年轻时候外号钢厂小钢炮

　　那俩老头吓得作鸟兽散。包德发骂骂咧咧往外走，突然看见镜子里自己花白的头发和皱纹，气势一下子蔫了。他偷偷摸了摸口袋里的染发剂小样，那是昨天在超市顺手牵羊拿的。

　　回家路上，包德发鬼使神差走进美容院。

　　先生要理发吗？tony老师热情洋溢。

　　包德发左顾右盼，压低声音：那什么……能染黑不？看起来年轻点的……

　　两小时后，顶着一头乌黑亮丽短发的包德发在小区门口撞见了买菜回来的阿芳。

　　你……阿芳瞪大眼睛。

　　包德发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那什么……显得精神……

　　阿芳突然伸手揪住他一撮头发：掉色了。

　　包德发惨叫一声，捂着脑袋落荒而逃，身后传来阿芳难得的大笑声。

　　晚上，包德发蹲在浴室里拼命搓头发，黑色染发剂把毛巾都染花了。阿芳靠在门框上看热闹：怎么，怕儿子嫌你老？

　　包德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嗯。

　　阿芳愣了一下，走过来拍了拍他满是染发剂的脑袋：傻老头。

　　深夜，包德发轻手轻脚摸进未来婴儿房……其实是储物间改的。他摸着新买的婴儿床，突然想起自己老爹。那个总醉醺醺骂他没出息的男人，其实偷偷给战友女儿寄了十几年钱。

　　爸……包德发对着空气小声说，我一定比你强。

　　身后传来阿芳的声音：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包德发吓得一屁股坐进婴儿床里，卡住了。阿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拔出来，两人坐在地上直喘气。

　　媳妇，包德发突然正经起来，我想好了，等儿子出生，我要戒酒戒烟，活到一百岁。

　　阿芳挑眉：真的？

　　骗你是小狗！包德发举手发誓，突然想起什么，那什么……柜子里那瓶茅台得先喝完，不能浪费……

　　阿芳翻了个白眼起身就走。包德发赶紧追上去：媳妇！我错了！明天就扔！

　　第二天一早，包德发真的把珍藏多年的好酒全倒进了下水道，心疼得直抽抽。二狗子闻讯赶来，痛心疾首：暴殄天物啊！

　　你懂个屁！包德发义正言辞，老子现在是有儿子的人了！

　　正说着，手机响了。阮文雄叫他们晚上去吃饭，说有重要事情宣布。

　　餐桌上，阮文雄推过来两把钥匙：海南的房子，还有……这个。

　　包德发瞪大眼睛……另一把钥匙上挂着保时捷的标志。

　　这……这太贵重了……他手直哆嗦。

　　不是给你的。阮文雄慢条斯理地说，给我外孙的十八岁礼物。

　　包德发差点噎死：十八岁？那得等……等……

　　你最好活到那时候。阮文雄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回家路上，包德发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媳妇！咱们儿子以后是开保时捷的料！

　　阿芳淡定开车：先想想怎么活到八十岁吧。

　　包德发立刻掏出手机搜索长寿秘诀，第一条就是保持心情愉悦。他眼珠一转，凑到阿芳耳边：媳妇，我觉得咱们应该多做一些让人愉悦的事……

　　阿芳一个急刹车，包德发的脸重重拍在挡风玻璃上。

　　愉悦吗？阿芳问。

　　包德发捂着鼻子，眼泪汪汪：愉……愉悦……

　　夜深人静，包德发偷偷爬起来，在日历上把阿芳的预产期画了个大红圈。看着那个日期，他突然傻笑起来。

　　傻笑什么呢？阿芳迷迷糊糊地问。

　　包德发钻进被窝，轻轻搂住她：我在想，等那两个臭小子出来，老子要告诉他们……

　　什么？

　　他们爹是世界上最幸运的老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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