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盘问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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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敬山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放在书案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一股凌厉之气从他身上陡然爆发出来!他掌管吴家商号多年,岂能不知这其中的关窍?

  儿子查完账就被推下水,账册又被特意带走,这意味着什么?!

  “王把头……”吴敬山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中寒光暴涨,“他是敬水一手提拔的人!”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窒息。

  吴敬山胸膛起伏,显然怒极。

  他何尝不知自己弟弟是什么德行,虽然他一直没有特意去查账目,但多少都清楚自家亲弟会耍点手段贪墨。

  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去计较这些,毕竟骨肉相连,花点就花点呗。

  但,儿子的这番话,让他心中狂怒。

  联想到这次儿子的落水,是被人推的。而且落水之前刚查完账目,哪能这么巧合。再不明白其中缘由,他也不配掌家了。

  “为了那点钱,你开口我何时会拒绝你啊?!你居然想把你亲侄杀死!?吴敬水啊,吴敬水,你真该死!”

  吴敬山死死盯着书案上的虚空,眼神变幻不定,有震惊,有被至亲背叛的痛楚,更有一种山雨欲来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杀意!

  半晌,那股骇人的气势才缓缓收敛。吴敬山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的怒容已敛去大半,只剩下一种深潭般的沉静。但那沉静之下,蕴藏的却是更为可怕的暗流。

  他看向吴桥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审视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这个儿子,落水之后,似乎真的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只知玩乐、不谙世事的纨绔。

  他能在混乱的账目中发现如此关键的疑点,更能在自己面前条理清晰地指出,应该也是猜到自己落水与查账的关联了。

  “此事……”吴敬山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为父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心思缜密,有长进。”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此事到此为止。至于你被人推下水,还有账册之事,为父自有计较。你大病初愈,不宜劳神,这些事,莫要再管,也莫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母亲。安心养好身子,家中事务,日后自有你担当之时。”

  “是,儿子明白。”吴桥心中一凛,知道父亲这是要亲自出手清理门户了,同时也在保护他,避免他再度暴露在危险之下,他恭敬地应下。

  吴敬山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欣慰,有期许,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挥了挥手:“去吧。好生静养。”

  吴桥再次躬身行礼,转身退出书房。轻轻带上房门的那一刻,他清晰地听到书房内传来一声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如同受伤猛兽般的低吼,以及茶盏被狠狠摔碎在青砖地上的刺耳炸裂声!

  “吴敬水!你好大的胆子——!”

  吴桥脚步未停,面色平静地穿过庭院。春日暖阳照在身上,他心中却一片冷肃。

  吴桥这位亲二叔干的好事,父亲已然知晓,只是他不知父亲会如何处理二叔。

  此时的书房内,死寂重新笼罩。青砖地上,上好的青花盖碗碎片狼藉,深褐色的茶汤如同凝固的血迹,缓缓渗入砖缝。

  吴敬山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压下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狂怒和……深切的痛楚。

  骨肉至亲!为了那些腌臜银子,竟敢谋害他的独子!这已不是贪墨,这是背叛!是欲绝他吴敬山的后!

  再睁眼时,那深潭般的沉静已被一种冰冷的、近乎实质的杀意取代。

  “来人!”声音不高,却如同金铁摩擦,带着刺骨的寒意。

  守在书房外廊下的两名心腹护卫推门而入,“老爷!”

  “立刻带人去二老爷宅院,去查看他内眷和孩子在不在,然后把他们一并请来!记住,是‘请’!”吴敬山刻意加重了“请”字,眼中寒光闪烁,“若遇阻拦,或人已不在……即刻回报!不得惊扰旁人!”

  “是!”护卫领命,起身迅速离去。

  书房内再次陷入寂静,吴敬山踱到窗边,望着庭院里摇曳的玉兰花影,眼神却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那个自幼一起长大、如今却面目全非的弟弟身上。

  他何尝不知吴敬水手脚不干净?念着骨肉之情,睁只眼闭只眼,些许银钱,给他花销又如何?可千不该万不该,他竟敢把爪子伸向桥儿!伸向吴家的未来!

  “刘福……”吴敬山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声音里淬着冰碴。账目采买,经手人王把头是吴敬水的人,但总揽全局、签字画押的,是刘福!

  这位跟随他二十余年、深得倚重的大管家,不可能毫不知情!甚至……可能参与其中!

  “来人,把刘福叫来。”吴敬山的声音恢复了低沉,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力,小厮匆匆离去,去寻那刘福。

  很快,书房门被轻轻推开。刘福垂着头,脚步比平日沉重许多,走了进来。

  他脸上依旧带着惯常的恭谨,但那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惶和灰败。书房内弥漫的压抑气氛和地上碎裂的茶盏,像重锤砸在他心上。

  “老爷。”刘福深深躬身,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吴敬山没有转身,依旧背对着他,望着窗外,声音平淡无波,却字字如刀:“敬水去福建前,带走了‘澄波号’采买的账册。这事,你知道吧?”

  刘福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头垂得更低:“回老爷……知道。二老爷说……说福建那边采买新料,需参详旧例,所以……带走了相关账册。”

  “参详旧例?”吴敬山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电,直刺刘福,“参详什么!?参详如何做假账蒙骗我吗?!刘福,你跟了我二十三年!我待你如何?!”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吴敬山积压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猛地一掌拍在紫檀书案上!厚重的案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刘福浑身剧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老爷息怒!老爷息怒!老奴……老奴该死!”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该死?”吴敬山俯视着地上抖如筛糠的老管家,声音冷得能冻住血液。

  “你是该死!贪墨银钱,中饱私囊,已是背主!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眼看着那畜生起了歹心,欲害我儿性命!你知情不报,便是同谋!”

  “老爷!冤枉啊老爷!”刘福猛地抬起头,老泪纵横,脸上是真实的惊惧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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