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反派自救（8）

　　莫家商行里进来了两个人，均是富家公子打扮。

　　一人张扬，一人内敛，但都俊美无匹。

　　这张扬之人正是莫少轩，而这内敛之人则是曲迦音。

　　莫少轩最初盯上曲迦音是从线人那得到消息，又通过观察与试探确定是她。

　　那时的曲迦音进行了伪装，肤色是小麦色，但五官做了一定程度的修饰，更像是个路人，莫少轩只当曲迦音就是这个样子。

　　后来一路去苍山，曲迦音都没有卸掉妆容，现在他们需要变换身份查明盲眼护法的过往，尤其是查找他想要寻找的亲人。

　　此时的曲迦音完全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莫少轩感叹，当时还以为江湖流传的画像有美化的成分，现在看来根本是如实描绘。

　　莫少轩走进莫家商行，亮出了沧月玉佩，店家立刻脸色变得郑重，将贵宾迎入内室。

　　沧月玉佩可以调令所有莫家人，传递消息，传达任务。

　　莫少轩要商行的人去查苍山禁地盲眼护法的事情，事无巨细。同时对于江湖上的动向，尤其是锦云宗的动向也要及时汇报。

　　此后几日，曲迦音和莫少轩就在苍山下的小镇停留，不断有人以各种身份找上他们汇报消息。

　　很快，两个人就了解到了苍山禁地盲眼护法的过往。

　　盲眼护法名为左千峰，他当然不是一开始就盲眼，最初他是江湖中有名的制毒师之一，擅长制作各种诡异的毒药，有个外号叫做千峰毒师。

　　左千峰不属于任何门派，他也不讲江湖规矩，有人买毒不问来意，只要出价高就会卖。

　　那个时候江湖总有毒案发生，但因为左千峰武功高强，神出鬼没，众人也拿他无可奈何。

　　不过左千峰在收养了一个女孩之后，决定洗手不干了，此后不管谁来买药，花多少重金都无法打动他，他也因此淡出江湖了。

　　但是大概在十年前，左千峰收养的孙女在灯会上走失了，后来他踏尽千山万水始终遍寻不到。

　　左千峰几近绝望，猜测孙女失踪是江湖中受他毒害之人的报复。

　　心灰意冷之下，左千峰来到了苍山禁地，成为了护法，后来他的眼睛也看不见了，就被大家称为盲眼护法。

　　梳理完了盲眼护法左千峰过去之事，莫少轩感叹：“还真是被你察觉到了，他反复弹唱那首歌是要找他走失的孙女。”

　　曲迦音点点头：“现在有他孙女的消息吗？”

　　莫少轩摇头：“越大的事情越容易查，但十年前一个小女孩的走失，查起来没有那么容易，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人在哪里。”

　　莫少轩说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虽然他们查到了盲眼护法的过去，但是他要找之人的下落还不得而知，这样依然无法解决问题。

　　莫少轩说：“不过，锦云宗那里又有新的消息，刘傲雪正在积极谋划着召开武林大会，很可能他要成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了！”

　　说着莫少轩把一封信递给了曲迦音，曲迦音展开细看。

　　信上查到的消息说，刘傲雪当上了锦云宗的掌门之后，并没有止步于此，他开始借由曲迦音之事联络武林。

　　首先他表明与恶徒曲迦音不共戴天，必除之给宗门一个交代，而后更是出钱出力安抚被伤害的宗门或者宗门遗孤，同时其他宗门有一些问题他也出力解决。

　　刘傲雪的风评在武林中越来越好，此时有人提议空置已久的武林盟主之位，可以由刘傲雪来担任。

　　在一番推脱之后，刘傲雪决定先召开武林大会，而后在会上选出贤能人士担当武林盟主。

　　曲迦音看完信，不禁冷笑：“惺惺作态。”

　　莫少轩有点忧虑地说：“如果他当上了武林盟主，你的冤屈岂不是更难昭雪了。”

　　莫少轩说的没错，刘傲雪势力越强，曲迦音越难以自证清白。

　　此时窗外风雨交加，也正如她的心绪一般纷乱。

　　刘傲雪的窗外正是风和日丽，这几日他在武林走动，让锦云宗也热闹了起来。

　　刘傲雪言谈举止颇能打动人心，他许诺了对于江湖其他门派的各种帮扶计划，并暗示只要自己当上武林盟主，这些计划就能更好实施下去。

　　虽然苍山禁地取《逆练书》之事一直没有成功，但刘傲雪想到了破局的好方法。

　　武林盟主需要在武林大会现场施展武艺，他之前一直苦于自己武功不行，但其实只要有人配合他过招，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毕竟区区一场武林大会还是可以蒙混过关的，而他当上了武林盟主，很多时候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去战斗，只要安排他人即可。

　　刘傲雪已经从回来的弟子们那里得知，曲迦音在苍山禁地也铩羽而归。

　　剩下的时间他再慢慢琢磨如何可以突破苍山禁地找到《逆练书》，以及继续坐实曲迦音的恶徒之名，让她流亡至死。

　　刘傲雪把蓝色的小药瓶放入袖中，那里面是幽梦迷魂散，他准备去见见前来拜见的其他宗门的人了。

　　一个多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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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迦音和莫少轩再次来到了苍山禁地，她们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以及她的仆人。

　　女孩是翟家织行的小姐翟芝芝。

　　莫少轩走到禁地山门前大声喊：“前辈——左前辈，您的孙女找到了！”

　　曲迦音对翟芝芝点点头，对方走上前尝试着喊：“爷爷，爷爷——”

　　沉寂了很久，山门打开了。

　　盲眼护法从门内跃出，这是一个几乎满头白发的苍老之人，他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到几人面前，轻轻抚摸了女孩的眉眼和耳朵。

　　左千峰的手在颤抖：“孩子，你再叫一声爷爷……”

　　左千峰在辨认孙女的时候，翟芝芝也在观察他。

　　虽然走失之时她才只有几岁，但已有了一定记忆，现在见面更是让记忆清晰起来。

　　左千峰颤抖着声音轻唱着：“小娃娃，快闭眼，星闪闪风拂面……”

　　小时候她的孙女左芝芝不睡觉时，左千风就会轻唱这首童谣。

　　翟芝芝想了想，也轻声唱着：“小娃娃，快入眠，一夜好梦梦儿甜……”

　　左千峰泪流满面地抱住翟芝芝。

　　曲迦音和莫少轩相视微笑。

　　平复了心情之后，左千峰对二人郑重致谢，并讲述了当年的故事。

　　左千峰缓缓地说：“年轻时，老夫仗着自己有制毒的天赋，又希望靠此赚钱，于是售卖毒药不问缘由，那时老夫天真地认为，自己就像制造武器的人，至于武器要如何使，就是别人的问题了。然而，老夫大错特错了……”

　　左千峰通过制毒得到了不少钱，他在收养了左芝芝后，感到自己间接背负的杀业太重，于是洗手不干了。

　　但相依为命的日子没有多久，在一次灯会上孙女走丢了，左千峰遍寻不着之后痛苦万分，他猜想孙女一定是被武林人士报复害死了。

　　当时绝望的他走到苍山附近，想要自尽，结果遇到了上一任的苍山禁地守山人。

　　上一任守山人得知了左千峰的故事之后，为他算了一卦，说十年后会有有缘人带着好消息前来，而他只需在此守护着《逆练书》即可。

　　之后上一任守山人就故去了，留下左千锋在这里，他日夜焦灼，因为年迈体衰加上流泪哭瞎了眼睛。

　　终于等到了十年后，这一天的到来。

　　左千锋恢复了些许平静，问道：“不过，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呢？”

　　莫少轩一抚掌：“世间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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