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镜像终极·自我的对决

　　光门在剧烈震颤中轰然洞开，一股扭曲的气流猛地将夜澜推进去。他脚步未乱，剑尖点地，稳住身形的瞬间便察觉到不对——这片空间没有边界，四面八方皆是光滑如镜的墙壁，映出无数个自己。

　　每一个“夜澜”都戴着冰纹面具，握着幽冥剑，站姿分毫不差。

　　可就在他抬眼的一瞬，所有镜像齐齐转头，目光锁来。

　　不是反射，是注视。

　　“它能动。”青蘅低语，剑锋微扬，寒意已布满周身。

　　风无垢手中折扇刚展开，几缕情报丝线探出，却在触碰到镜面的刹那被反弹回来。更诡异的是，那些丝线竟开始自行重组，化作一道道指令，直逼雷嗔后心。

　　“退！”夜澜暴喝。

　　雷嗔双翼一振，险险避过，怒吼一声：“老子还没动手，你先偷袭？”

　　话音未落，正前方的镜面轰然炸裂，一道与夜澜完全相同的身影踏步而出。那人右手持剑，左手指诀掐动，竟在掌心凝出一团高速旋转的雷火冰晶。

　　夜澜瞳孔骤缩。

　　那是玄灵幻天塔第四层的模拟战场推演术——只有他能用。

　　“你不该进来。”镜像开口，声音和他一模一样，语气却冰冷得不像人类，“你以为这是试炼？这是清算。”

　　话音落下，镜像抬手一挥，身后数十道镜影同时结印。刹那间，冰雷之力交织成网，封锁四方退路。更可怕的是，其中一面镜像竟张口吐出一枚丹药，指尖轻碾，药力瞬间融入体内，气息暴涨。

　　第五层炼丹辅助系统……也被复制了？

　　“它不只是模仿。”风无垢咬牙，指节因强行切断被篡改的情报回路而渗出血丝，“它在学我们怎么思考，然后反过来利用。”

　　青蘅猛然出剑，心象剑气如潮水般涌出。这一招无固定轨迹，全凭心境波动驱动，理论上无法预判。

　　可那镜像只是微微侧身，竟提前一步避开要害，反手一剑逼得她踉跄后退。

　　“连情绪都能复制？”她喘息着，嘴角溢血。

　　幽瞳跃至夜澜肩头，九尾展开，银发飘舞。她死死盯着镜像的眼睛，忽然低声道：“主人，它没有心跳。”

　　夜澜心头一震。

　　不是活人，也不是幻术傀儡。这东西……是以他的数据为蓝本，被某种外力激活的“完美复制品”。

　　“那就让它试试，什么叫真正的‘我’。”夜澜冷声下令，“幽瞳，走残月轨迹。”

　　幽瞳会意，尾巴一甩，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她所经之处留下淡淡银痕，那是前世记忆中的空间跳跃路线，从未录入幻天塔数据库。

　　镜像果然迟滞了一瞬。

　　就是现在！

　　青蘅再度挥剑，这一次她不再压抑内心翻涌的恨意——家族覆灭、师门遭屠，所有愤怒化作一道猩红剑气，撕裂长空。

　　镜像皱眉，本能想要计算应对方式，但心象剑气本就无律可循。它只能凭借庞大演算强行格挡，却被震退三步。

　　“有效！”雷嗔大笑，双翼张开，雷云凝聚于掌心，“看我的！”

　　他正要扑上，却见镜像突然抬手，掌中竟也浮现出一片雷云，形态、威压，分毫不差。

　　“你学谁？！”雷嗔怒吼，一鞭抽出，电弧炸裂。

　　两股雷力对撞，轰鸣震耳欲聋。可雷嗔很快发现不对劲——对方的雷，太“干净”了。没有暴躁的脾气，没有血脉沸腾的冲动，就像一台精密仪器，把力量拆解、重组、再释放。

　　“它不懂怒。”夜澜忽然明白，“所以它永远算不到，我会为了杀你，不惜自毁经脉。”

　　他猛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幽冥剑上。剑身嗡鸣，冰雷之力疯狂涌动。与此同时，他主动切断与幻天塔的深层连接，不再依赖任何外力加持。

　　纯粹的战斗，纯粹的意志。

　　镜像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第一次露出迟疑。

　　下一刻，雷嗔猛然冲到夜澜身边，龙角骨鞭缠上他手腕，狠狠一拽：“主人！接住！”

　　狂暴的雷力顺着经脉涌入，几乎要撑爆夜澜的四肢百骸。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将这股原始力量灌入剑锋，舍弃所有技巧，只留一念——

　　斩我。

　　剑光起时，天地失声。

　　那一斩不为破敌，只为证道。

　　镜面长廊在剑势下寸寸崩裂，所有复制影像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最终，正中央的镜像被一剑贯穿胸膛，身体缓缓后仰。

　　可就在它即将消散之际，脸上忽然扬起一抹笑。

　　那不是夜澜的表情。

　　阴冷、扭曲，带着一丝解脱般的愉悦。

　　是冥主玄尘子的笑容。

　　“终于……见到你了。”镜像 lips 轻启，声音已变，“三百年前我埋下的种子，今日开花结果。”

　　夜澜僵在原地，剑尖仍穿其心，却不敢拔出。

　　幽瞳猛地扑上前，血瞳紧锁那张脸：“不是主人！是那个污染者残留的意识！他在借镜像说话！”

　　风无垢扶着断裂的折扇，脸色惨白：“它从一开始就不只是复制体……它是通道。”

　　青蘅踉跄后退，剑尖滴血：“冥主……早就等着这一天。”

　　雷嗔半跪于地，骨鞭焦黑寸断，却仍怒目圆睁：“老东西……敢碰主人的脸？！”

　　夜澜没动。

　　他看着镜像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听着耳边传来的低语，识海仿佛被千万根针扎刺。他知道，这一战还没结束。

　　真正的对手，才刚刚现身。

　　镜面碎片悬浮空中，映出无数张冥主的脸，每一张都在笑。

　　夜澜缓缓收紧握剑的手，指节泛白。

　　剑柄上的血已经干了，变得黏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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