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双盟交锋·情报战的硝烟

　　夜澜的掌心还在渗血，布条早已被浸透，但他没去管。幽冥剑横在身前，剑尖轻颤，一道微不可察的灵识波动顺着剑身扩散开来。这是他刚从幻天塔第四层带出的新手段——借幽瞳之眼，窥敌于无形。

　　“左三棵树，泥土湿得不正常。”幽瞳贴在他肩侧，兽耳微微抖动，声音压得很低。

　　夜澜不动声色，脚步一沉，故意踩向那片区域，尘土扬起，像是真中了埋伏。雷嗔立刻会意，怒吼一声，骨鞭狠狠砸地，激起大片烟尘，嘴里还嚷着：“操！有埋伏！青蘅掩护！”

　　话音未落，一阵低沉琴音随风飘来，断断续续，像雨滴落在石阶上。夜澜眼神一凝——是白枭。他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叩了三下，回应暗号。下一瞬，一段摩斯密码般的节奏直接撞进识海：【左三树，陷阱。主将藏子时位。】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雷嗔，护后！”夜澜高喝，声音传遍战场，“青蘅，右翼突进！”

　　命令出口，实则全是障眼法。雷嗔嘴上骂骂咧咧，脚下却悄然收束雷翼，体内雷云低聚，蓄势待发。青蘅身形一闪，剑光掠过右侧林梢，引得数道黑影跃出追击。而幽瞳尾巴尖轻轻一颤，已锁定了北方死角那股最浓的气息——有人躲在高处，观战不语。

　　第二十五关的战场本就残破不堪，碎石遍地，焦木横陈。此刻千机阁与血影门的联军已从四面合围，阵型严密，步步为营。寻常人早该乱了阵脚，可夜澜偏偏走得极稳。

　　他忽然暴退三步，幽冥剑划地成痕，火星四溅，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关。果然，左右两侧树林猛然爆开，数十道黑衣杀手如潮水般涌出，直扑中心。

　　“等你半天了。”雷嗔咧嘴一笑，双翼轰然展开。

　　刹那间，银电如瀑倾泻而下，雷云压顶，整个战场三分之一瞬间被纳入“雷域”范围。冲入其中的十余名杀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焦黑倒地，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灼的气味。

　　风无垢从烟尘中走出，折扇轻摇，半透明的情报画卷在空中缓缓展开，标注着敌军各部动向。他目光一扫，指向北方子时方位的一座石台：“那里！指挥者在高处！”

　　青蘅剑光一闪，正欲突袭，却被夜澜抬手拦下。

　　“不急。”夜澜盯着石台阴影处，声音冷得像冰，“让白枭的琴声再响一次。”

　　琴音再度响起，节奏突变，不再是断续的雨滴声，而是短促有力的敲击——确认信号。那石台上的人，胸前佩戴着一枚暗纹令牌，正是夜家密令。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千机阁叛逃的执事，曾亲手出卖过北域情报网的走狗。

　　夜澜眼神一寒。

　　“幽瞳！”

　　话音未落，幽瞳三尾齐舞，空间跳跃瞬间完成，身影出现在阵眼上方。她尾巴尖猛然绽放冰花，极寒之力蔓延而下，将正在启动的血咒符文尽数冻结。符文流转戛然而止，连锁爆炸被强行中断。

　　风无垢扇面一合，情报锁链如活蛇般飞出，缠住执事双足，将其硬生生拖离石台。青蘅剑光横扫，斩断其手中血铃，铃内封存的最后一道引爆令当场失效。

　　尘埃落定。

　　夜澜缓步上前，幽冥剑垂地，剑尖划过焦土，留下一道深痕。他俯视着跪倒在地、满脸惊骇的执事，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告诉赵无极——千机阁的情报网，从今天起，归我管了。”

　　雷嗔一脚踏碎地面，电弧四溅，狞笑着补了一句：“顺便告诉夜鸿煊，他欠的账，快到期了。”

　　执事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风无垢一记扇柄敲在后颈，当场昏死过去。

　　战场陷入短暂寂静。

　　远处林间，琴声悄然止息。白枭依旧隐在暗处，青铜面具遮住半张脸，指尖还搭在焦尾琴面上。他没有现身，只是轻轻抬起手，将一枚染血的玉简收入袖中——那是他刚刚从敌方传令使身上截下的密令副本。

　　风无垢走到夜澜身边，低声开口：“这人只是个棋子。真正的指挥链还在暗处，但……我已经摸到线索了。”

　　夜澜点头，目光扫过满地焦尸与残破阵法，脑海中却浮现出刚才那一幕——幽瞳跳跃时，月牙簪与幻天塔数据流的共振，那不是巧合。她和塔之间，有某种他尚未完全理解的联系。

　　“刚才那一跳，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他们会从哪边出？”夜澜忽然问。

　　幽瞳耳朵动了动，尾巴轻轻卷上他的手腕，没说话。

　　雷嗔挠了挠头：“你们俩打什么哑谜？老子听得脑仁疼。”

　　“不是哑谜。”夜澜盯着她，“是信号。你每次跳跃，簪子都在接收什么。塔在给你传东西，对不对？”

　　幽瞳终于抬头，三勾玉瞳孔微微闪烁，像是在挣扎要不要说。

　　就在这时，风无垢突然抬手，扇面疾展，情报画卷再次浮现，但这一次，画面扭曲了一瞬，浮现出一段陌生代码——与幻天塔核心协议格式一致。

　　“这……”风无垢眉头紧皱，“这不是敌情数据。这是……指令回流。”

　　夜澜心头一震。

　　指令回流，意味着有人在试图通过敌方系统，反向接入幻天塔。而能办到这一点的，要么是掌握轮回蛊秘术的人，要么……就是塔本身的旧主人。

　　“幽瞳。”夜澜声音低了几分，“你第一次见我，是在哪？”

　　幽瞳眨了眨眼，兽形未变，但记忆似乎被触动。她低声说：“寒渊边缘。你摔下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什么气息？”

　　“像月光落在雪地上，又像……塔开门的声音。”

　　夜澜沉默。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母亲留下的耳坠为何会在消散时浮现塔纹。幽瞳不是偶然孵化的灵宠，她是被某种力量引导着，等了他整整十年。

　　风无垢收起画卷，低声道：“我查到了一点东西。二十年前，虚境试炼曾发生过一次数据崩塌，官方记录说是‘系统自检’，但千机阁内部档案里提了一句——‘守护者协议被强制覆盖’。”

　　夜澜眼神一冷。

　　二十年前，正是他丹田被毁、坠入寒渊的年份。

　　也是幻天塔第一层首次开启的时间。

　　“有人在那时候动了塔。”他缓缓道，“用轮回蛊封印了实战模块，还抹掉了记录。”

　　“现在呢？”雷嗔问。

　　“现在。”夜澜握紧幽冥剑，剑身微震，“封印松了。塔醒了。而那些以为还能操控一切的人——”

　　他抬头，目光穿透硝烟，望向远方虚空。

　　“该换我们 hunting 他们了。”

　　风无垢忽然抬手，扇面指向西南方一处残破祭坛。那里本该空无一物，可情报画卷上却显示着一个不断跳动的红点。

　　“那里有东西在呼应塔的频率。”他说，“不是敌人，也不是陷阱。更像……一段被遗忘的记忆。”

　　夜澜没有犹豫。

　　“走。”

　　四人动身，朝祭坛方向推进。幽瞳始终贴在他身侧，月牙簪光芒稳定，如同一颗微型星辰。

　　就在他们踏入祭坛范围的瞬间，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一块刻满月文的石板缓缓升起。石板中央，赫然嵌着一枚与幽瞳蛋壳内壁完全相同的符文。

　　幽瞳猛然停步，瞳孔剧烈收缩。

　　夜澜蹲下身，手指抚过符文边缘。

　　石板上的文字开始发光，一行小字缓缓浮现：

　　【检测到双生灵识共鸣，是否激活记忆回廊？】

　　下方两个选项静静悬浮。

　　夜澜的手指悬在半空。

　　风无垢屏住呼吸。

　　雷嗔握紧骨鞭。

　　幽瞳的尾巴尖，轻轻搭上了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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