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少年们的日常

　　吃过早餐后，根据地的少年们戴上护街队的红袖标，开始了每日的巡街工作。

　　他们沿着街道缓步而行，笑着跟两边商铺打着招呼——

　　左边拱拱手：“王老板，生意兴隆！”

　　右边挥挥手：“李大伯，恭喜发财！”

　　一路走来一路寒暄，一路欢笑一路烟火，只差诗和远方。

　　不知不觉，四位少年已巡查完整个南街。

　　张颠苦着脸，揉着肚子：“我累了也饿了，想吃啤酒饮料矿泉水，香烟瓜子八宝粥……”

　　小帅接口道：“你是不是还想让大家把脚收一收？”

　　丁胖笑呵呵地说：“等会儿去杰哥酒吧歇脚，明天要出发去鹰落城，顺便跟杰哥辞行。”

　　正说着，前方一间店铺里传来吵闹声。

　　“是荣宝斋。走，去看看什么情况。”石头话音未落，张颠已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抢先跑过去。

　　刚进荣宝斋，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吵闹，店主李老板不住劝阻。

　　张颠大步上前：“这位客人，您有什么事？我是南街管委会的，有问题可以跟我说，我尽量帮您解决。”

　　男子手攥着一幅画卷，面红耳赤道：“你是管委会的正好！这家店卖假货，你给评评理！”

　　张颠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字画的真假我可认不出来。”随即退到小帅身后，轻轻捅了捅他示意上前。

　　小帅上前道：“这位客人，您别着急，先把事情说清楚……”

　　男子道：“前几日我母亲过寿，我特意来买了幅贺寿图当贺礼，当时店家保证是国画大家孟海的真迹，还说假一赔十。前日我去鉴定所鉴定，结果是赝品，今天就是来索赔的！”

　　小帅转向李老板：“李伯，这事您怎么说？”

　　李老板拱手道：“小帅哥，老夫在南街开店十多年了。南街的规矩是不卖假货、不欺客，老夫怎会犯这种错！”

　　小帅又问男子：“您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幅画是赝品吗？”

　　男子梗着脖子道：“我有店里的收据，还有鉴定所的鉴定书！”

　　李老板也道：“老夫也有凭证。”

　　小帅看过男子递来的收据和鉴定书，又问李老板：“您有什么凭证？”

　　李老板不慌不忙从墙上取下一幅画，从柜子里拿出一小瓶药水，涂抹在画背面右下角——不一会儿，红底的“荣宝斋”印记显现出来。

　　“凡是小店售出的画作，都有这个印记，平时看不见，抹上特制药水才会显形……”李老板解释道。

　　小帅温和地看向男子：“能否把您的画卷也涂上药水看看？”

　　男子脸色大变，忙说：“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急事，先告辞了……”

　　张颠嘿嘿一笑，挡住了男子的去路。

　　小帅正色道：“我们管委会不允许商家卖假货，但也不允许有人上门敲诈！”

　　李老板在一旁说：“小帅哥，小店一向以和为贵，这位客人也没造成实际损失，都是小事，您就通融一下，让他走吧。”

　　小帅点点头，对男子说：“下不为例！”

　　张颠却恶狠狠道：“再有下次，打断你的腿！”

　　男子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终弯腰鞠躬离去。

　　告别李老板后，少年们来到“杰哥酒吧”。

　　此时酒吧还在做开业前的准备，坐在吧台前如铁塔般的杰哥看见他们，笑道：“正想找你们呢……”

　　张颠哈哈笑着：“杰哥，您最忠实的小弟来问好啦！找我们啥事？”

　　杰哥叼着雪茄道：“这次去省城办事，你们雨绮姐给你们定制了些好东西。”

　　身穿宝蓝色旗袍的雨绮姐从吧台后搬出一个箱子，笑道：“弟弟们，来看看合不合身……”

　　张颠凑到箱子前：“哇，都是新衣服，还是成套的！咦，这是啥？”他抓起一个黑色皮套，好奇地打量。

　　“这是武器套，你们平时拿家伙不方便，雨绮姐在省城找大师定制的，水火不侵。刚好你们明天去鹰落城，能用得上。”杰哥摸着光头解释。

　　石头他们的武器是棒球棍，是石头的义父陈天成为他们特制的。

　　有一次陈天成喝高了吹牛：“这棒球棍是用天外陨铁打的，这世上没东西能弄坏！”

　　棒球棍是不是陨铁做的，石头他们不知道，也没法验证，只知道每根都有二十八斤重，沉得很。

　　张颠开心地把皮套背上，蹦跳了两下：“嘿，确实方便！”

　　正说着，一名服务员匆匆跑进来：“杰哥，胖姐在外面跟人吵起来了！”

　　胖姐是杰哥兄弟的妹妹，她哥哥当年犯了事入狱，临走前托杰哥照顾她。杰哥信守承诺，把胖姐当亲妹妹，还安排她在酒吧收银。

　　杰哥挑眉道：“颠颠，去看看怎么回事！”

　　张颠应了一声，背着皮套就往外跑。

　　酒吧门口，一群人围着一辆手推车摊位议论纷纷。人群中央，一个胖如圆球的女人正与摊主对骂。

　　“你敢在南街敲诈老娘？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信不信我马上叫人把你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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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摊主是个留大胡子的外国人，挥舞着水果刀冲胖姐比划，操着生硬的大吾话：“付钱！不付钱，砍死你！”

　　摊主身边还站着两个同样打扮的大胡子，双臂交叉，冷冷盯着众人。

　　张颠分开人群，挤到胖姐身边：“胖姐，咋回事？”

　　胖姐见自己人来了，更激动了，抓着张颠一顿说——

　　原来她刚到酒吧，看见门口有卖现榨果汁的摊位，便上前问价。摊主连比带划说十元，她就要了一杯。喝完后，摊主却要一百元，理由是“十元一口，一杯十口”……

　　在自家门口被外国人敲诈，胖姐火冒三丈，当场理论，谁知摊主竟掏出刀威胁她。原本孤身一人的摊主，不知何时又叫来两个同伙，三人一起威胁胖姐。

　　张颠抱臂冷眼看着摊主：“兄弟，你这么做买卖，太过分了吧？”

　　摊主不为所动，继续挥刀：“我们霸铁人就这么办事！你敢多管闲事，一起砍！”

　　周围人议论纷纷：

　　“现在霸铁人太嚣张了，居然在大吾国欺负咱们老百姓！”

　　“可不是嘛，朝廷给了霸铁国最惠国待遇，这帮人得了特权就横行霸道！”

　　“这还算好的，有的霸铁人直接偷抢！上次省城学院，几个霸铁留学生把咱们学生打毁容了，秩序司抓了人又放，根本不管！”

　　“学院也不管？”

　　“哼，学院那帮高层把洋人当祖宗供着！事发后还说‘不偏袒任何一方’，自己学生被打，这不是明摆着偏袒吗？就像家里人跟外人起冲突，家长说‘中立’，其实早就站外人那边了！”

　　“被打的肯定是平民，要是贵族子弟，结果能一样？现在都说大吾国‘一等人贵族，二等人洋人，三等人老百姓’，平民被‘上等人’欺负，太正常了……”

　　“真让人寒心啊……”

　　不管众人怎么说，胖姐盯着摊主的刀，扯开嗓子喊：“有本事你砍啊！不砍算什么男人！”

　　说着，她偷偷躲到张颠身后，指着他的头：“有本事朝这儿砍！看老娘会不会眨眼！”

　　后知后觉的张颠也气势十足：“有本事你就砍过来啊！”然后他挠挠头，转头问向胖姐：“姐姐……你刚才指的好像是我的头吧？”

　　胖姐干笑着：“哎呀……不用在意这些细节了。”

　　这个时候该轮到我们南街的定海神针，南街商会会长杰哥闪亮登场了。

　　随着浑厚的男中音：“放下你的刀子。”杰哥领着石头三兄弟以及酒吧中的保安出现在了摊主面前。

　　胖姐就跟皮球一样弹到杰哥面前：“哥……他欺负我！”

　　杰哥哈哈笑着：“放心，在南街没人能欺负你……”

　　这个二米高魁梧汉子站在摊主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摊主：“我说了，放下你的刀子！”

　　摊主看着气场十足的杰哥，有些心虚：“你要干什么，我是霸铁人，享受你们国家优惠待遇的，受你们国家保护的。”

　　杰哥深吸了口雪茄，然后将烟轻蔑的喷在摊主脸上：“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你要是本份做生意，自然可以优惠和特权，但如果你不遵守我的规矩……”

　　杰哥手指夹着雪茄一挥：“兄弟们，告诉这个霸铁人，我们南街的规矩是什么！”

　　石头众人齐声大喝：“不得贩卖假货，不得以次充好，不得强买强卖，不得欺骗顾客……”

　　杰哥手在一挥，众人继续大喝：“违者驱逐！”

　　杰哥冷笑着看着摊主：“还需要我请你么？”话音刚落，石头他们又是大喝：“驱逐！驱逐！”

　　流着冷汗的摊主留下了句场面话：“算你狠……你们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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