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夜猎

　　夜幕如浓稠的墨砚泼洒而下，处州市中心的“鎏金时代”夜店亮起了璀璨的霓虹。巨大的LEd屏幕在楼体外墙循环播放着动感画面，光影流转间，将整栋建筑衬得如同浮在夜色中的金色宫殿。门口两尊一人高的水晶石狮折射着灯光，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的安保人员身姿挺拔，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进出的人群，举手投足间透着专业与威慑。

　　推开厚重的雕花实木门，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瞬间裹挟着酒精与香水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舞池中央，七彩射灯疯狂旋转，光影在人群中切割出破碎的光斑，男男女女随着节奏肆意扭动身体，裙摆与衣角翻飞，汗水在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两侧的卡座区被半透明的金丝绒帘幕隔开，营造出隐秘的空间，每个卡座前都站着妆容精致的服务生，随时等候传唤。

　　内饰极尽奢华，地面是整块进口的黑金沙大理石，光可鉴人，倒映着天花板上镶嵌的水晶吊灯——那吊灯由上千颗切割水晶组成，点亮时如同坠落的星河，光芒璀璨却不刺眼。墙壁上挂着价值不菲的抽象油画，画框鎏金，与周围的金属装饰相得益彰。吧台后，琳琅满目的酒瓶整齐排列，从几十元的平价啤酒到数万元的顶级香槟应有尽有，调酒师穿着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指尖灵活地转动着摇杯，冰块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嘈杂的音乐中隐约可闻。

　　三楼的VIp包厢更是奢华得令人咋舌。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足以容纳十人的环形真皮沙发，沙发前是定制的大理石茶几，上面摆放着新鲜的水果拼盘与开瓶的顶级酒水。包厢中央安装着嵌入式的音响设备，音质远超楼下大厅，却又不会震得人耳膜发疼。一侧的墙壁是巨大的落地窗，拉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开便可俯瞰半个城市的夜景；另一侧则是独立的休息区，摆放着柔软的太妃椅与小桌，角落里还藏着小型吧台，随时能调取所需饮品。

　　赵承宇斜靠在沙发正中央，浅金色的头发被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限量版的黑色卫衣，领口随意敞开，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链。他左手搂着一位穿着红色吊带裙的美女，右手拿着一瓶刚开的皇家礼炮，瓶身的金色标签在灯光下闪着炫耀的光。这瓶酒标价三万八，明眼人都知道是夜店的“宰客款”，可赵承宇毫不在意——对他而言，钱从来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此刻被簇拥的快感。

　　“赵少，您慢点喝，别喝醉了。”红衣美女娇笑着靠在他怀里，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口，语气里的娇嗔带着恰到好处的讨好。她妆容艳丽，眼尾上挑，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扇动，身上的香水是斩男款的花果香，甜而不腻，精准地戳中了赵承宇的喜好。

　　“喝醉才好，我今天就要不醉不归！”赵承宇哈哈大笑，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却让他混沌的大脑更加兴奋。他刻意压制了体内超凡者对酒精的自动分解能力——平日里家族管教严格，连喝酒都要必须要保持清醒，难得来这种地方放纵，他只想彻底抛开束缚，让头脑沉在酒精带来的迟钝里。

　　旁边几位穿着各异的美女也纷纷凑上来，有人为他递上水果，有人帮他整理凌乱的领口，还有人拿着话筒，用甜美的声音唱着他喜欢的流行歌。她们姿态妖娆，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却又在赵承宇伸手触碰时微微躲闪，那副欲拒还迎的模样，让赵承宇心头的火气愈发旺盛。

　　“宝贝们，唱得好！”赵承宇随手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现金，大概有两三万，扔在茶几上，“谁唱得最卖力，这些都是谁的！”

　　美女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唱歌的声音更加娇媚，围着他的动作也愈发亲昵。赵承宇被她们簇拥在中间，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酒精渐渐麻痹了他的神经，连带着警惕心也降到了最低。他伸手搂住身边最漂亮的那位白衣美女，指尖不安分地顺着她的腰肢往上移动，眼看就要触及不该碰的地方，包厢的门却突然被“砰”地一声踹开。

　　“不许动！警察查房！”

　　威严的声音响起，音乐被瞬间切断，包厢里的灯光骤然亮起，刺眼的光线让众人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吴砚、林越、许柠和陈默四人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仿制的黑色警服，胸口别着伪造的警官证。吴砚走在最前，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眼神锐利地扫过包厢内的众人。

　　林越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故作严肃地喊道：“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涉嫌嫖娼卖淫，所有人都不许动，配合检查！”

　　许柠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通体莹白的玉石——那是留影石，表面泛着淡淡的灵光，正悄无声息地记录着包厢内的一切。她刻意站在光线充足的位置，确保镜头能清晰拍到赵承宇的模样。

　　陈默则面无表情地堵在门口，目光落在赵承宇身上，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项普通任务。他没有戴任何伪装，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样貌——这是吴砚特意要求的，只有让陈默彻底暴露在这场“行动”中，才能断了他的后路。

　　赵承宇被突然的变故惊得一愣，酒精带来的眩晕感此刻愈发强烈，脑袋昏沉得像是灌了铅。他下意识地想调动体内的超凡能量，却发现四肢发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原来方才喝的酒里，早已被林越提前安排的内应掺了特制的迷药，这种迷药对普通人起效快，对超凡者虽不能彻底制服，却能干扰能量运转，让其暂时失去反抗能力。

　　“你们……你们是谁？凭什么闯进来？”赵承宇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重重地跌回沙发上，眼神迷离地看着四人胸前的警官证，模糊的字迹让他无法分辨真假。他平日里在家族的庇护下横行霸道，几乎从未和警察打过交道，此刻被酒精与迷药双重作用，早已乱了方寸，连身为超凡者的本能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凭什么？就凭我们是警察！”吴砚上前一步，一把揪住赵承宇的衣领，语气冰冷，“涉嫌嫖娼，证据确凿，跟我们走一趟！”

　　旁边的美女们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蜷缩在沙发角落瑟瑟发抖。林越拿出手铐（仿制道具），假意要给她们上手铐，吓得她们更是哭天喊地，没人敢再关注赵承宇的处境。陈默则顺势上前，和吴砚一起架起瘫软的赵承宇，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他就往门外走。

　　赵承宇挣扎着想要反抗，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放开我！我是赵家的人！你们敢抓我？等着被报复吧！”可他浑身无力，反抗如同挠痒，只能被两人架着，踉跄地走出包厢，穿过混乱的大厅，塞进了停在夜店后门的黑色面包车里。

　　面包车驶离市区，朝着城郊的山林开去。车厢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偶尔闪过的树影，赵承宇被扔在后排座位上，脑袋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眩晕感渐渐褪去一些，却又被颠簸的路途晃得胃里翻江倒海。他隐约觉得不对劲——警察抓人不该往这种偏僻的地方去，可迷药的余效还在，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思考，只能昏昏沉沉地靠着。

　　不知过了多久，面包车停了下来。吴砚和陈默打开车门，将赵承宇架了下来。夜晚的山林寒风呼啸，吹在脸上如同刀割，赵承宇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了大半。他抬头望去，四周是黑漆漆的树林，远处隐约能看到山崖的轮廓，冷风从崖边刮来，带着泥土与枯草的气息，让他心头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你们……不是警察？”赵承宇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声音里带着颤抖，来到这种山郊野外他想不到除了杀人灭口之外的其他可能，“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我是赵家的人，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赵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吴砚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示意了一下。陈默立刻上前，从身后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麻袋——那麻袋是用粗麻布制成的，足够厚实，上面还沾染着淡淡的药草味。没等赵承宇反应过来，麻袋就被狠狠套在了他的头上，瞬间覆盖了他的全部视野。

　　麻袋里的药草味愈发浓烈，赵承宇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在飞速流失，原本还能勉强挣扎的身体，此刻彻底软了下来，体内的超凡能量像是被冻结一般，连一丝一毫都调动不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落入了别人的圈套，那些所谓的警察，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后悔了？”吴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一丝嘲讽，“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就不该处处针对我。”

　　赵承宇浑身一震，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是吴砚！

　　“是你！吴砚！”赵承宇嘶吼着，声音因为愤怒与恐惧而变得沙哑，“你敢动我？我爸不会放过你！赵家也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们全家都陪葬！”

　　“陪葬？先想想你自己吧。”林越的声音响起，带着冰冷的笑意，“今天就让你尝尝，得罪我们的下场。”

　　话音刚落，赵承宇就感觉到身上传来一阵剧痛——有人用硬物狠狠砸在了他的背上。他疼得闷哼一声，身体蜷缩起来，却被陈默死死按住，动弹不得。紧接着，拳脚与硬物击打在身上的声音不断响起，每一下都精准地落在肌肉厚实的地方，没有伤及要害，却足够疼得他撕心裂肺地惨叫。

　　吴砚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偶尔上前砸一下，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林越则用拳头，对着他的胳膊和大腿猛揍；陈默最为狠厉，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钢管，专挑酸痛的穴位敲打，每一下都让赵承宇疼得浑身抽搐。

　　许柠站在不远处，手里紧紧攥着留影石，确保将整个过程清晰记录下来。她看着被麻袋包裹的赵承宇不断翻滚惨叫，心里没有丝毫怜悯——若不是赵承宇处处针对，他们的名声也不会变得这么差了，阿砚也不会承受那么大的压力，这一切都是赵承宇咎由自取。

　　赵承宇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却根本无人应答。他渐渐没了力气，惨叫声也变得微弱，只剩下痛苦的呻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在隐隐作痛，身上的肌肉更是酸痛难忍，哪怕他是超凡者，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在这种精准而持续的殴打中，也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殴打终于停了下来。赵承宇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麻袋里满是他的汗水与泪水，身上的疼痛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能听到吴砚几人的脚步声，还有他们交谈的声音。

　　“差不多了，再打就真的出人命了。”吴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留他一口气，让他知道疼就好。”

　　“放心，都是皮肉伤，以超凡手段养个把月就能好，就是疼得厉害。”林越拍了拍手，语气轻松，“超凡者恢复快，可这种内伤，就算是三阶超凡者，也得乖乖养着。”

　　陈默收起钢管，面无表情地说：“处理一下现场，别留下痕迹。”

　　许柠将留影石收好，走到吴砚身边，轻声说：“都录下来了，画面很清晰。”

　　吴砚点了点头，看向地上的赵承宇，声音冰冷地警告道：“赵承宇，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再敢针对我，针对我的服务站，下次就不是皮肉伤这么简单了。”

　　赵承宇躺在地上，浑身疼得说不出话，却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暗暗发誓，等他回去，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干的，一定要让吴砚等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吴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别想着报复，你没有证据。而且，只要我愿意，这录像随时能让你在自己的圈子里身败名裂，而且这对我们来说完全是无本买卖。”

　　说完，他示意陈默和林越清理现场。几人将用过的器械扔进旁边的深沟里，又用树枝掩盖了地上的痕迹，确保不会留下任何线索。做完这一切，他们没有停留，转身坐上面包车，朝着市区的方向驶去。

　　山林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寒风呼啸的声音和赵承宇微弱的呻吟。过了很久，赵承宇才挣扎着从麻袋里钻出来，脸上布满了泪痕和泥土，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撕破，到处都是淤青和伤口。他撑着虚弱的身体，拿出手机（幸好没被搜走），颤抖着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沙哑地喊道：“快……快来城郊山林接我……”

　　面包车里，气氛有些沉默。许柠靠在吴砚身边，轻声说：“刚才是不是太狠了？万一赵家真的查起来……”

　　“狠？对付赵承宇这种人，就不能心慈手软。”吴砚握着她的手，语气坚定，“只有让他疼，他才会害怕，才会安分。而且，有国家超凡组织束缚，就算他想报复顶多也就是比之前那样子更严重一些而已，想做其他的也得掂量掂量他自己在赵家的身份。”

　　林越坐在前排，回头说道：“放心吧，现场处理得很干净，不会留下线索。赵承宇被迷药和酒精影响，又被麻袋套着，根本看不清我们的样子，只靠声音很多方法都可以伪装……”

　　他看向陈默，没有继续说下去。陈默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仿佛刚才动手的人不是他。他心里清楚，从他举起钢管砸向赵承宇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站在了吴砚这边，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赵承宇一旦恢复，必然会追查此事。虽然他没看清自己的样子，但只要吴砚等人把录像泄露出去，或者在赵家面前稍加暗示，以赵家的狠辣，就算没有确凿证据，也会怀疑到他头上——毕竟他刚被赵承宇解雇，有足够的动机报复。到时候，别说成为超凡者，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问题。

　　而他现在，根本没有对抗赵家的实力。唯一的出路，就是紧紧依靠吴砚，借助吴砚的力量，不仅能保住自己，还能实现成为超凡者的梦想。

　　吴砚注意到陈默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陈默，刚才辛苦你了。放心，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陈默收回目光，看向吴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吴先生，以后我会尽全力辅佐你，绝无二心。”

　　他的话不是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决定。此刻的他，与吴砚等人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吴砚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他知道，这场“套麻袋”行动，不仅教训了赵承宇，更彻底绑住了陈默。有了陈默这把锋利的“刀”，再加上留影石作为筹码，接下来应对赵家的挑衅，他就多了几分把握。

　　面包车行驶在夜色中，车灯劈开黑暗，朝着市区的方向疾驰。车里的四人，心思各异，却有着共同的目标——应对赵家的威胁，守护好自己在意的一切。而这场发生在山林里的殴打，只是他们与赵家交锋的一个缩影。

　　回到市区时，天已经蒙蒙亮。几人分开行动，吴砚和许柠先将留影石藏好，林越去处理面包车的痕迹，陈默则回到自己的住处，换了身衣服，准备改头换面开始新的工作。

　　陈默站在公寓的窗前，看着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深吸一口气。他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调出之前收集的赵家资料，开始重新梳理。此刻的他，眼神专注而坚定，没有了之前在赵家时的隐忍，多了几分明确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改变。从今天起，他不再是赵家的附庸，而是吴砚团队的一员。前路或许充满未知与危险，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勇往直前。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能力，辅佐吴砚，对抗赵家，直到他拥有足够的实力，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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