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数据洪流·天机重启

　　糖棍碾进地缝的瞬间，沈知意膝盖一软，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直接砸向地面。

　　她没倒下，因为萧景珩的手还卡在她腋下。

　　但这股力道也没撑住多久——他整条右臂突然泛起蓝光，皮肤裂开，露出底下流动的数据流，像是金属在蒸发成雾。

　　“你他妈别在这时候升级！”她吼。

　　话音未落，脑子里就炸了。

　　不是疼，是塞。

　　成百上千个画面从记忆深处翻出来，每一段都是她破过的案子：乱葬岗通灵、刑部读心、书院推演……可这些记忆全变了，结尾统一闪出一座建筑——深海里，铁灰色的塔楼，外墙爬满藤壶，顶部刻着钦天监的符文。

　　她想甩头把这些东西赶出去，却发现连“想”这个动作都被人篡改了。

　　意识像是被塞进一台老式录像机，反复倒带、快进、卡带，每个“她”都在不同时间线里喊同一句话：“终点在海底。”

　　系统没弹幕，胎记却烧得厉害，像有人拿烙铁贴在锁骨下方。

　　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进鼻腔。

　　这一招以前管用，能让她从通灵反噬里挣脱。但现在，痛感刚传上来，就被一股更冷的东西吞了——数据洪流把她裹住，连痛觉都开始数字化。

　　就在她快要被冲散时，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废话：

　　“你答应过要给我买全糖奶茶。”

　　不是她说的。

　　是萧景珩，在某个雨天校门口，撑着伞等她放学，说这话时眼神凶得像要杀人。

　　可就是这句又土又中二的话，像一把U盘插进了死机的电脑。

　　数据流出现裂缝，她抓住机会，把“生发符”残留在体内的再生能量反向引爆。

　　细胞疯长的逻辑被她改成“清除缓存”。

　　一炸，清出条路。

　　她顺着这条路往前爬，终于摸到数据核心的边。

　　那里挂着一块残片，写着：【校准轴心·未激活】。

　　她伸手去碰，残片突然投影出星图，和裴烬上次画的病毒模型一模一样，只是坐标变了。

　　变了方向。

　　不再是天上，是海下。

　　她正要细看，后颈一凉，数据流猛地回抽，把她甩回现实。

　　睁眼第一件事，是看见萧景珩的机械臂已经没了。

　　整条右臂从肩膀开始，全是半透明的光流，正不受控地往她这边伸，像要缠上她的手腕。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偏了那道光。

　　可胎记还是疼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拒之门外。

　　“你代码被改了。”她盯着他右眼，瞳孔深处闪过一帧画面——国师的脸，笑了一下。

　　萧景珩没说话，左手猛地掐住自己右肩，硬生生把光流往回压。

　　肌肉绷得发抖，额角青筋跳动，像在和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拔河。

　　她懂了。

　　这不叫升级，叫入侵。

　　国师的代码早就埋在他机械系统里，等的就是这一刻——系统重启，门户大开。

　　她抬手，咬破指尖，血滴在掌心。

　　闭眼，回忆第六章那天，他在密道里写下“玄甲军令”四个字时的笔顺。

　　不是照搬，是复刻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臭脾气。

　　血在掌心画符，成形刹那，她一掌拍在他胸口。

　　符没消失，顺着皮肤渗进去，直奔机械核心。

　　萧景珩闷哼一声，整个人晃了下。

　　右眼的国师影像碎了一角，光流也顿住。

　　“认主懂吗？”她喘着气，“你他妈是我的防火墙，不是他的U盘。”

　　话音落，她抬手，把刚才在数据流里看到的通灵符直接拍进他机械臂核心。

　　两股能量撞上。

　　血光与蓝光炸开一瞬，凝成个巴掌大的青铜盘，边缘刻着龙纹与军令符，指针是半截傀儡丝。

　　罗盘一成型，自动悬浮，指针狂转几圈，猛地钉住一个方向——皇陵。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眼角余光瞥见裴烬。

　　他坐在地上，银针浮在头顶，一根根自动排列，划出星轨。

　　不是乱写，是精准到度的坐标，和她刚才在数据里看到的海底建筑完全一致。

　　“他清醒吗？”她问萧景珩。

　　萧景珩摇头：“芯片过载，意识沉了。”

　　她蹲过去，伸手按他太阳穴，通灵术直接钻进芯片缓冲区。

　　记忆碎片里翻出一页残卷，泛黄纸面上写着：“海眼之下，镇龙台，钦天监禁地。”

　　坐标对上了。

　　她回头，把罗盘往地上一放，正对银针投影的中心点。

　　指针颤了两下，突然下沉，嵌进地面，四周浮现出半圈符文，像是某种认证通过。

　　“校准轴心……找到了。”她低声说。

　　话音未落，罗盘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物理震动，是数据层面的波动。

　　她手腕一麻，像是被什么东西远程读取了。

　　下一秒，现代侧传来反馈——不是画面，是枪械数据流。

　　她“看”到一把狙击枪，瞄准镜对准的不是别人，是赵天罡自己的太阳穴。

　　扳机正在被外力拉动，角度精确到0.1度。

　　更诡异的是，枪上嵌着的芯片，正接收一段加密频率，信号源定位显示：海底。

　　“他被远程操控了。”她猛地抬头，“有人用我们的校准坐标，反向锁定双界节点。”

　　萧景珩盯着罗盘：“谁？”

　　她没答，直接调出天机点，兑换“短暂预知”功能。

　　视野黑了一秒，画面定格在赵天罡扣扳机的瞬间——

　　他身后没敌人。

　　但空气扭曲了一下，浮现出半透明的手势，像是有人在隔空操控提线木偶。

　　那手势，她认得。

　　宋清欢的镜面复刻，惯用的五指开合节奏。

　　预知结束，她手一抖，差点没接住罗盘。

　　“他们已经开始用双界联动了。”她声音冷下来，“海底那个基地，不是终点，是中转站。”

　　萧景珩低头看自己只剩左臂的身体：“接下来呢？”

　　她没答，而是把罗盘翻过来，背面浮现出一行小字：

　　【同步预警机制·已激活】。

　　下面连着七条数据链，其中一条正闪烁红光——正是赵天罡所在的狙击点。

　　她伸手，顺着那条链往上推，想溯源信号。

　　可指尖刚触到虚影，整条链突然断裂，像是被剪断的网线。

　　断口处，残留一串代码。

　　她眯眼一看，心头一跳。

　　那是她第一次签到时，系统弹幕的原始编码格式。

　　带颜文字，带“欧气到账”那种沙雕语气。

　　可现在，这串代码被改了。

　　结尾多了两个字：【回收】。

　　她猛地合掌，把罗盘夹住。

　　金属相撞的脆响在空间里炸开。

　　“系统不是被封了二十年。”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它自己躲起来的。”

　　萧景珩抬眼看她：“什么意思？”

　　她没解释，而是把罗盘按在心口，闭眼，通灵术顺着血脉往下探。

　　这一次，她没去地脉，而是冲向胎记深处。

　　意识沉下去的瞬间，她看见——

　　不是记忆碎片，不是钦天监长老，而是一片黑暗里，漂浮着无数个“她”。

　　每个“她”都在不同时间线签到，乱葬岗、刑部、书院……可每次签完，画面就黑，接着跳出【回收】指令。

　　她们全被删了。

　　只有她，因为那天叼了根棒棒糖，系统弹幕卡了一下，延迟了0.3秒执行删除，才让她活到现在。

　　她猛地睁眼，呼吸发紧。

　　“我们不是在重启系统。”她盯着罗盘指针，“我们是第八代测试号，前面七个，全被格式化了。”

　　萧景珩沉默几秒，忽然问：“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她咧了下嘴，抬手把罗盘往腰间一别。

　　“算越狱成功的BUG。”

　　她转身就走，脚步踩在地缝边缘。

　　赵天罡的枪还在响，但那条断裂的数据链，已经开始重新连接。

　　她知道，对方在等她上线。

　　而这一次，登录界面，必须由她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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