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绝境秘孔、真灵初啼与局外杀机

　　阴冷、腥臭、绝望的气息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充斥在暗流渡口这处隐秘水洞的每一寸空间。

　　付无咎的背部紧紧贴着冰冷湿滑的洞壁，粗糙的岩石硌着他的脊骨，传来的寒意却远不及心头那份逐渐弥漫开的凝重。巡天戟碎片在掌中持续传来灼热而急促的嗡鸣，那并非对战斗的渴望，而是一种近乎“指引”或“呼唤”的共鸣，源头直指身后洞壁上那个毫不起眼的细小秘孔。

　　这共鸣，是此刻绝境中唯一的、却也是最叵测的变数。

　　另一边，疤脸汉子的情况已岌岌可危。他狂吼着，手中那柄饱饮鲜血的长刀依旧挥舞得泼水不进，刀光闪烁间，蕴含着一种沙场喋血的惨烈霸道。每一次劈砍，都能在水流中撕裂出短暂的真空，将扑上来的妖傀斩得肢体横飞，黑绿色的腥臭血液不断溅射在洞壁和他自己的身上。

　　然而，妖傀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从水洞深处的黑暗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它们没有恐惧，没有痛感，只有执行杀戮命令的本能。更致命的是那弥漫的“蚀灵幽雾”，如同无数细小的吸血水蛭，无孔不入地侵蚀着活人的真气与生机。疤脸汉子周身原本凝实的护体罡气，此刻已黯淡得如同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他的呼吸粗重得吓人，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拉动着破旧的风箱，胸膛剧烈起伏。左肩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翻卷，暗红色的血液不断涌出，将半边身子染红，动作也因此明显迟滞了几分。

　　“咳……兄弟！再不想办法，咱们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疤脸汉子一刀荡开三只利爪，趁机喘了口粗气，声音沙哑地吼道，语气中那份惯有的混不吝里，终于透出了一丝力不从心的疲惫。“这帮鬼东西……杀不完！还有这鬼雾，邪门得很！”

　　付无咎眼神锐利如鹰，快速扫视全场。他注意到，这些妖傀的攻击并非杂乱无章，它们似乎在某种无形意志的精细操控下，有意无意地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两人向着水洞更深、更黑暗的方向驱赶。而空气中“蚀灵幽雾”的浓度，也的确随着深入而明显加剧。这绝非偶然，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前方等待他们的，恐怕是比眼前妖傀更可怕的存在。

　　退路已绝？不，是根本没有退路！唯一的生机，或许就在于身后这能与巡天戟碎片产生共鸣的未知秘孔！

　　冒险一探，可能是踏入另一个绝境；但留在原地，结局唯有被耗尽真气，乱爪分尸！

　　电光火石之间，付无咎心念电转，已然做出了决断。他必须赌一把！赌这巡天戟碎片指引的，不是一条死路！

　　“向我靠拢！守住我身后十息！”付无咎沉声低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冷静，仿佛有稳定人心的力量。

　　话音未落，他不再压制体内气血。《万劫不灭体》的基础心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丹田内那缕微弱却本质极高的气旋骤然加速。一股灼热磅礴的气血之力自他体内升腾而起，皮肤表面隐隐泛起一层极淡的金红色光晕，虽然无法完全驱散“蚀灵幽雾”，却让其侵蚀的速度大为减缓。他手腕翻转，将巡天戟碎片那不规则断裂的刃口对准前方，身形如鬼魅般突进，不再是单纯的防御格挡，而是化守为攻！

　　“星陨点苍！”

　　他低吟一声，施展出一套极为精妙狠辣的近身戳刺技法。这并非什么高深武学，而是他前世记忆中一套适用于短刃绝境搏杀的战技，此刻以巡天戟碎片施展，竟意外地契合。只见点点寒芒如夜空流星骤雨，精准无比地刺向围攻疤脸汉子的那些妖傀的关节连接处、猩红的眼窝、以及张开的獠牙巨口等要害！

　　“噗！噗！噗！”

　　利器入肉的闷响接连响起。付无咎的攻击角度刁钻，发力凝于一点，破坏力极强。数只冲在最前面的妖傀瞬间被废，关节碎裂，眼窝爆开，哀嚎着倒退，暂时打乱了妖傀群的围攻节奏。

　　疤脸汉子只觉得压力一轻，虽不明就里，但久经沙场的本能让他立刻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他狂啸一声，体内所剩不多的真气不顾后果地灌注长刀，刀身嗡鸣，绽放出惨烈的血光，竟是开始燃烧本命精元以换取短暂的力量爆发！

　　“狗杂碎！来啊！爷爷陪你们玩到底！”

　　刀光如匹练般席卷开来，气势惨烈霸道，硬生生将周围五六只妖傀劈得倒飞出去，暂时清空了一小片区域。他趁机一个踉跄，退到付无咎身边，两人背靠背，形成了一个勉强支撑的防御圈。

　　“十息！老子最多撑十息！”疤脸汉子喘着粗气，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显然燃烧精元的代价极大。

　　“够了！”付无咎毫不废话，立刻转身，将全部心神都凝聚在身后的洞壁秘孔之上。时间紧迫，他必须在这十息内，堪破这秘孔的玄机！

　　他闭上双眼，摒弃外界一切干扰，将自身神念高度集中，化作一缕极其细微的丝线，小心翼翼地向着那细小的孔洞深处探去。同时，他紧握着嗡鸣震颤越来越剧烈的巡天戟碎片，将其缓缓贴近秘孔。

　　接触的刹那——

　　“轰！”

　　仿佛九天惊雷在脑海中炸响！付无咎只觉得整个识海都剧烈震荡起来！手中的碎片变得滚烫无比，一股苍凉、浩瀚、霸道绝伦，蕴含着无尽征战与杀伐之意的古老意念，如同决堤的洪荒巨流，顺着他的手臂经络，蛮横无比地冲入他的意识深处！

　　那不是具体的图像或声音，而是一种纯粹的、磅礴的“意志”洪流。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破碎的古战场，苍穹之上，一柄残缺却依旧威压天地的巨戟虚影横亘，戟刃所指，虚空崩裂，星辰黯淡！一股“戟锋所向，万劫不磨，镇守八荒”的不屈战意充斥心间。在这股宏大的战意深处，他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却异常执着的“吸引”之力，如同磁石指向北极，明确地来自秘孔之后！这秘孔，更像是一个……钥匙孔？或者说，一个通向某处与巡天戟密切相关的空间的坐标节点！

　　就在付无咎的心神几乎要被这股古老战意淹没、同化的危急关头，他怀中贴身收藏的那块温养着苏夕瑶残魂真灵的神秘玉佩，骤然有了反应！

　　一股清凉、柔和、充满生机的温润气息自玉佩中弥漫而出，如同甘霖洒落在干涸灼热的土地上。玉佩散发出淡淡的、宛如月华般的清辉，形成一个微小的光晕，将付无咎的心脏区域护住。这清辉并不与巡天戟碎片的霸道战意对抗，而是如同最温柔的安抚，努力平复着战意带来的躁动与冲击，守护着付无咎灵台的最后一丝清明。

　　巡天戟的古老战意与玉佩的温养守护之力，这两股截然不同却都层次极高的气息，在付无咎体内形成了某种奇异的交织与碰撞。

　　而就在这碰撞的刺激下，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初生般的懵懂与茫然，却又蕴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灵性与眷恋的意识波动，如同沉睡万古后的第一声呢喃，在付无咎的心底最深处，悄然响起：

　　“……无…咎……劫……守护……熟悉……”

　　是苏夕瑶！是苏夕瑶的真灵！

　　在这双重刺激下，她那沉寂许久、几乎消散的真灵，竟然首次流露出了一丝模糊的、源自本能的意识碎片！

　　这意识虽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让付无咎心神狂震，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狂喜交织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夕瑶……她的真灵，真的在复苏！哪怕只是无意识的碎片，也意味着希望！

　　“兄弟！五息！！”疤脸汉子嘶哑的吼声将付无咎从剧烈的情绪波动中拉回现实。只见疤脸汉子刀法已见散乱，身上又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燃烧精元换来的光芒正在急速黯淡，眼看就要油尽灯枯。

　　付无咎猛地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机会只有一次！

　　他不再去细细感悟那战意与真灵，将体内残存的所有真气，连同因共鸣而引动的那一丝微弱的巡天戟古老力量，以及《万劫不灭体》催发到极致的气血之力，三者强行融合，尽数灌注于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指如戟，指尖凝聚起一点令人心悸的寒芒，对准那秘孔的中心，狠狠一指点出！

　　“开！”

　　“嗤——！”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动地，那秘孔如同一个贪婪的深渊，瞬间将付无咎倾泻而出的庞大能量吞噬得一干二净。紧接着，奇异的一幕发生了：以秘孔为中心，方圆一尺左右的洞壁区域，突然像是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漾起一圈圈清晰的空间涟漪！无数细密、繁复、古老到无法形容的符文从涟漪中浮现出来，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微光，迅速构成一个临时的小型、且极不稳定的传送法阵轮廓！

　　法阵的光芒剧烈闪烁，结构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溃消散。

　　“有出路！”疤脸汉子瞥见这异象，绝望的眼神中顿时爆发出强烈的求生光芒。

　　“走！”

　　付无咎低喝一声，没有丝毫犹豫，左手猛地探出，一把抓住已经摇摇欲坠的疤脸汉子的腰带，体内最后的气力爆发，双脚狠踏地面，带着他如同两道离弦之箭，决绝地冲向那符文闪烁、涟漪荡漾的洞壁！

　　然而，就在他们身形即将触及那空间涟漪的千钧一发之际——

　　“吼——！！！”

　　一声低沉、古老、充满了暴戾、混乱与无尽怨毒的咆哮，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所有生灵的灵魂深处猛然炸响！这咆哮声中蕴含的精神冲击，远比任何物理攻击都要可怕，付无咎和疤脸汉子同时身形一滞，耳鼻中甚至渗出了丝丝鲜血那些妖傀更是如同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齐刷刷地停止了所有动作，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水洞深处，那股一直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悬于心头的庞大意识，苏醒了！

　　一股肉眼可见的暗红色煞气，如同决堤的血色汪洋，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气息，从水洞最深处的黑暗中奔涌而出！这股煞气所过之处，连那诡异的“蚀灵幽雾”都如同遇到了克星，被迅速吞噬、湮灭！煞气之中，一对大如灯笼、瞳孔猩红如血、充满了最原始疯狂与毁灭欲望的巨眼，缓缓睁开，冰冷无情地锁定了即将踏入传送门的付无咎和疤脸汉子！

　　那苏醒的存在，其气息与巡天戟碎片同源，却充满了堕落、扭曲与不祥！它是敌非友，而且是远超想象的恐怖大敌！它，很可能就是这些妖傀的真正主宰！

　　生路就在眼前，但死亡的气息也已扑面而来！

　　付无咎甚至能感觉到那暗红色煞气带来的刺骨寒意和灵魂层面的战栗！传送法阵的光芒因这股恐怖力量的干扰而变得更加不稳定，剧烈扭曲起来！

　　“进去！”付无咎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将疤脸汉子猛地向前一推，同时自己也要借力冲入。

　　就在这决定生死的刹那，异变再生！

　　那苏醒的恐怖存在似乎察觉到了他们意图逃离，发出一声更加愤怒的咆哮，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暗红色煞气冲击波，后发先至，如同一条毒龙，直冲付无咎后心！

　　若是被击中，必然是形神俱灭的下场！

　　付无咎感受到了背后那足以毁灭一切的死亡气息，但他此刻旧力刚尽，新力未生，身形在半空中已难以闪避！

　　眼看就要被煞气吞噬——

　　突然！

　　他怀中的玉佩清光大盛！并非是自主防护，而是受到付无咎强烈求生意志和危机刺激的激发！与此同时，心底那股属于苏夕瑶的微弱意识，似乎也感应到了致命的威胁，波动陡然变得急促！

　　“……守……护……”

　　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的意念传出！紧接着，玉佩的清光与付无咎体内那丝微弱的巡天戟力量，在苏夕瑶真灵意识的奇异牵引下，竟瞬间完成了一次超乎想象的微妙融合，化作一层薄如蝉翼、却蕴含着某种至高法则碎片的淡金微光，覆盖了付无咎的整个后背！

　　“轰！”

　　暗红色煞气冲击波狠狠撞在那层淡金微光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金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显然无法完全抵消这股恐怖的力量，但却奇迹般地将其大部分威力偏转、卸开！

　　付无咎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从背后传来，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但正是这股冲击力， bined with his own forward ntu 让他以更快的速度，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和疤脸汉子一前一后，彻底没入了那即将崩溃的传送涟漪之中！

　　“嗡——！”

　　在两人身影消失的瞬间，临时传送法阵发出了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符文彻底碎裂，光芒消散，洞壁恢复了原状，仿佛那秘孔从未出现过。

　　“吼！！！”

　　恐怖的咆哮充满了被蝼蚁逃脱的暴怒，暗红色的煞气洪流彻底淹没了那片区域，将岩石都腐蚀消融！那对疯狂巨眼死死盯着空荡荡的洞壁，充满了不甘与毁灭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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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暗流渡口之外，数十里处的云层之下。

　　一艘通体漆黑、线条流畅、宛如暗夜幽灵般的梭形飞舟，正无声无息地悬停着。飞舟侧面，一个狰狞威严的獬豸图腾在稀薄的月光下若隐若现——这是大晋王朝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力机构，镇邪司的制式飞舟！

　　主舱室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一名身着镇邪司千户官服、面容冷峻如万载寒冰的中年男子，正负手立于一面巨大的水镜前。水镜上呈现的，是望川河下游区域的能量灵韵监测图。此刻，图中代表暗流渡口位置的那个点，已然变成了刺目欲滴的深红色，并且不断向外扩散着代表高能冲击的波纹！

　　刚才那一声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恐怖咆哮，显然也被这艘飞舟上的精密法器捕捉到了。

　　“大人！”一名身着总旗服饰的修士快步上前，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惊骇，“‘渊瞳’监测到目标区域能量等级急剧飙升！已突破‘凶级’上限，达到‘灾煞’级标准！并且伴有高强度空间扭曲波动和……和一股极其古老、混乱的妖邪意志苏醒！”

　　千户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水镜上那个不断扩大的红色灾厄信号，瞳孔微微收缩。“灾煞级……看来卷宗记载有误，或者说，这水底下藏着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麻烦得多。”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却让舱室内所有下属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传令！”千户猛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飞舟最高战备！所有‘破邪弩’上弦，‘镇魔封禁符阵’预热！通知附近所有巡弋小队，立即向本舟靠拢，形成合围之势！”

　　“是！”总旗凛然应命。

　　千户沉吟片刻，继续下令，语气凝重：“立刻以最高加密等级，将此情况直接呈报指挥使大人及司内天机阁。内容如下：望川河下游暗流渡口，确认出现‘灾煞’级上古妖邪苏醒迹象，能量反应与‘玄兵冢’核心禁制及‘妖傀宗’失传秘法高度吻合，疑似涉及重大上古隐秘。局势危殆，请求即刻派遣‘地煞’级以上高手增援，并授权……启动‘乙字第七号’封河预案！”

　　“乙字第七号封河预案？！”总旗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意味着要暂时封锁整段望川河航道，影响巨大！

　　“执行命令！”千户不容置疑地挥手，目光再次投向水镜，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那水洞中的恐怖景象，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肃杀，“不管下面是谁在搞鬼，想借着上古遗祸兴风作浪，扰乱望北川乃至问心阁的安宁，我镇邪司……绝不答应！”

　　镇邪司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因为暗流渡口骤然升级的恐怖异变，开始露出它真正的獠牙。他们的介入，必将让这本就扑朔迷离、杀机四伏的局势，走向更加难以预料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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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洞之内，随着付无咎二人的消失和恐怖存在的暴怒，暗红色的煞气如同拥有生命般，在洞窟中翻滚涌动。那些匍匐在地的妖傀，在煞气的侵蚀下，身体开始发生更加诡异可怕的变化，有的体型膨胀，有的生出新的骨刺，气息变得愈发狂暴。

　　那对猩红的巨眼在煞气中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了水洞某个方向的岩壁上。那里，隐约可见一些人工开凿的古老痕迹，似乎曾经是一处祭坛或者门户，如今已被厚厚的苔藓和沉积物覆盖。

　　巨眼中闪过一丝狡诈与残忍的光芒，低沉的、蕴含意志的波动在煞气中回荡：

　　“……钥匙……已动……封禁……松动……时机……将至……‘祂’的归来……无人可阻……”

　　这低语声中，透露出的信息，远比表面的杀戮更加惊心动魄。这暗流渡口，不仅仅是一个死亡陷阱，其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关乎重大、酝酿已久的可怕图谋！

　　而此刻的付无咎和疤脸汉子，在经历了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全身都被撕裂又重组的剧烈空间传送不适后，重重地摔落在了一片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噗通！”“咳……”

　　付无咎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和灵魂层面的虚弱感，猛地抬头打量四周。

　　这里不再是阴暗潮湿的水洞，而是一片……废墟？

　　映入眼帘的，是断壁残垣，倒塌的巨柱，破碎的瓦砾，空气中弥漫着古老、荒凉、死寂的气息，以及一种……更加浓郁、更加精纯的金属性与杀伐之气！这里的灵气异常狂暴，但也异常充沛，远胜外界。

　　而更让他心神震动的是，手中的巡天戟碎片，在此地发出的嗡鸣声，不再是焦急的指引，而是一种……仿佛游子归家般的欢欣与激动？

　　他们究竟被传送到了何处？是玄兵冢的遗址内部？还是另一个未知的秘境？

　　苏夕瑶的真灵在发出那一声“守护”之后，再次陷入了沉寂，玉佩的光芒也黯淡下去，但付无咎能感觉到，那一丝微弱的联系并未断绝。

　　疤脸汉子躺在不远处，伤势极重，昏迷不醒，气息微弱。

　　未知的环境，重伤的同伴，自身状态奇差，以及怀中真灵复苏带来的希望与牵挂……

　　付无咎的望北川之行，在这一刻，被彻底抛离了原有的轨迹，卷入了一个更加深邃、更加危险的漩涡中心。所有的答案，都隐藏在这片神秘的废墟之中，以及那即将因“钥匙”转动而掀起的惊天波澜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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