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剑裁九幽·星殒道胎

　　付无咎心火燃尽，归墟剑意斩破九幽妖庭；

　　楚云州道胎裂五色，混沌开窍见往生；

　　李月露星核碎天河，残魂化雨润凡尘；

　　九首妖龙鳞甲崩，青蛟残魄遁虚空；

　　珩琅塔基震裂，地脉龙气冲霄汉！

　　“蝼蚁！本座要你…形神俱灭——！！！”

　　九首妖龙的咆哮震裂苍穹，九个狰狞头颅高昂，巨口之中，金青暗红与炽白交融的毁灭能量已压缩到极致，化为九颗剧烈搏动、散发着令整个凡间界法则都开始哀鸣的恐怖光球！灭世的天幕…即将泼洒！

　　深坑底部，付无咎玄黑的真灵之躯在斩出那断流一剑后，已黯淡如风中残烛。裁云剑胚上心魂金焰微弱摇曳，剑身玄黑纹路间甚至浮现出细密的裂痕。乾元牺牲带来的悲恸与虚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这初生的真灵彻底淹没。

　　上方，灭世的威压如同亿万座大山轰然压落！那九颗毁灭光球散逸出的丝毫气息，都让他脆弱的真灵雏形剧烈震颤，构成躯体的归墟玄黑物质竟有再次溃散的迹象！

　　不能…倒下…

　　乾元师叔…以命换来的…一瞬…

　　夕瑶…云州…月露…还有这苍生…

　　守护…未尽！

　　付无咎那点微弱的灵魂之火，在绝境的冰寒与牺牲的灼烫中，迸发出最后也是最炽烈的光芒！他猛地昂起模糊的头颅，“望”向那遮蔽天穹的九首魔影，望向那九颗即将带来终极毁灭的灾星！

　　归墟非终！静乃镇基！

　　心即佛珠！念化锁链！

　　乾元的断喝、禅师的记忆、自身于归墟原点感悟的“静”之法则…在这一刻，如同百川归海，在那燃烧着守护执念的心魂火焰中…彻底…融合贯通！

　　裁云剑诀…非是杀戮之技…乃是…守护之则！是…于万般毁灭混乱之中…裁取一线“静”之秩序！以归墟之静…镇天地之喧！以己心之念…化万法之链！

　　“妖孽…”付无咎的意念不再有愤怒，不再有悲伤，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平静。那是一种将自身意志与更深邃、更浩瀚的“静”之法则融合后的…绝对专注！

　　他双手（模糊的轮廓）再次紧握住那柄布满裂痕、金焰微弱的裁云剑胚。剑尖，不再指向那毁灭光球，而是…缓缓划过一个玄奥的轨迹，最终…定格于自身心口那燃烧着最后心魂火焰的核心！

　　引汝心头血…燃汝不灭志…之前是引燃，是爆发。

　　此刻…是献祭！是…以残存的一切…化为最终的…裁断之刃！

　　“以此残躯…此残念…”

　　“化…归墟…一念…”

　　“裁——！！！”

　　最后一声无声的咆哮，并非针对外界，而是…针对自身！针对这初生的真灵之躯！针对那燃烧的心魂！针对那柄裁云剑胚！

　　嗤——！！！

　　付无咎的真灵之躯，从心口开始，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引燃，瞬间…化为一道纯粹到极致、内敛到极致的…暗金色流光！这流光不再是人形，不再有实体，而是…一道凝聚了归墟之“静”、禅师之“镇”、心魂之“燃”、以及所有守护执念的…法则之剑意！

　　裁云剑意！真正的…裁云剑意！

　　这道暗金剑意出现的瞬间，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刹！狂暴的能量、嘶吼的妖龙、湮灭的漩涡、焚烧的离火…甚至那九颗即将爆发的毁灭光球…其核心最狂乱的波动，都被这股纯粹的“静”之剑意…强行…抚平了一瞬！

　　紧接着，这道内敛的暗金剑意，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能量的阻隔，如同跨越了维度，悄无声息地…斩入了那九首妖龙…正在疯狂催动灭世一击的…妖力运转最核心的…节点！

　　不是斩向光球！而是…斩向支撑这灭世一击的…“法则”与“意志”的连接处！斩向那沸腾妖力中最混乱、最喧嚣的…“因”！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的能量对冲。

　　那九颗剧烈搏动、散发着灭世威能的恐怖光球，在这道内敛的暗金剑意斩过的瞬间，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猛地…凝固了！

　　其上沸腾的金青暗红妖焰、炽白的离火…如同被冻结的岩浆，瞬间失去了所有活性与狂暴，变得黯淡、死寂！那毁灭性的能量波动…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掐断…戛然而止！

　　九首妖龙十八只冰冷的青瞳中，那疯狂与贪婪瞬间化为极致的惊愕与…难以置信！它感觉自己和那灭世一击之间的联系…被一种冰冷到极致的“静”…强行…“裁”断了！不是能量被吸收，不是攻击被抵挡，而是…构成这攻击的“意义”与“可能”…被从根源上…否定了！

　　“不…可…能…”九个头颅僵硬地转动，发出干涩、断续的意念。它庞大的妖躯因为力量的骤然中断与反噬，剧烈地颤抖起来，覆盖着炽白火纹的暗青鳞甲下，能量乱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灭世的天幕…尚未泼洒…便已…胎死腹中！

　　然而，付无咎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那一道真正的裁云剑意斩出后，他所化的那道暗金流光…彻底…消散了。深坑底部，只剩下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摇曳的玄黑火星，那是他真灵本源最后的一点残渣，连同那柄布满裂痕、金焰彻底熄灭的裁云剑胚虚影，缓缓沉向下方那冰冷的归墟原点…

　　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融入那片绝对的“静”。

　　昆州城，深坑中心。

　　楚云州那刚刚凝聚、脆弱不堪的五源共生混沌道胎，被付无咎斩爆的妖焰洪流余波狠狠击中！

　　轰——！！！

　　平衡被瞬间打破！五层能量环（星骸暗金、血煞暗红、佛力淡金、死气灰败、离火炽白）疯狂扭曲、对冲、湮灭！秩序奇点的光芒骤暗，蛛网般的裂痕瞬间遍布整个光球！

　　“噗——！”道胎核心，楚云州那点刚刚找到依托的意志，如同被重锤砸碎的琉璃，再次变得支离破碎！剧痛与混乱如同亿万把锉刀，疯狂折磨着他残存的感知。

　　就在这点意识即将被五股狂暴力量彻底撕碎、道胎即将彻底崩解湮灭的刹那——

　　那侵入道胎的、属于青蛟的妖焰余波中，一丝极其微弱、却蕴含着部分佛魔离火本源与…青蛟强行吞噬乾元残魂后未能彻底炼化的…龙虎山正宗仙元的气息…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猛地与道胎内那五股混乱能量…发生了难以预料的反应！

　　这丝外来的、性质更复杂的能量，并未加剧冲突，反而…在五股力量疯狂对冲湮灭产生的极致混乱中，如同一个意外的“催化剂”…或者说…一个“引子”！

　　嗡——！！！

　　濒临破碎的混沌道胎猛地一震！五股狂暴的能量在湮灭冲突达到某个极致的临界点时，在这丝外来能量的“引燃”下…竟不再是互相毁灭，而是…向着一种更加深邃、更加本质的…“混沌”状态…坍缩！

　　不是秩序的平衡！而是…回归万物起源的…混沌！

　　道胎表面的裂痕瞬间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包容一切的…灰蒙蒙的混沌色泽所覆盖！五色光芒并未消失，而是被强行打散、融合，化为了这灰蒙混沌底色中流淌的、细微的彩色光丝！

　　那核心的秩序奇点，在这彻底的混沌化中，非但没有破碎，反而…如同种子落入了最肥沃的土壤，猛地…向内一缩！然后…爆发开来！

　　不是爆炸，而是…演化！

　　轰——！！！

　　楚云州的意识，在这极致的混沌演化中，仿佛被抛入了一条由无数色彩、声音、画面、情感碎片构成的…奔腾河流！

　　往生之河！

　　他“看”到了：

　　——昆州城毁灭瞬间，无数生灵的恐惧、绝望、眷恋、悔恨…化作灰败的死亡洪流，冲入他的躯壳…

　　——血煞妖力中蕴含的、无数被青蛟及其爪牙吞噬生灵的怨毒嘶嚎…

　　——佛力中残留的、珩琅塔禅师镇压青蛟时的悲悯与决绝…

　　——星骸之力中承载的、护法金刚与巨鲸星骸在远古战场的怒吼与守护…

　　——离火中蕴含的、仙界净化一切的冰冷秩序…

　　——甚至…还有那丝乾元仙元中残留的、对龙虎山的牵挂与对付无咎的期盼…

　　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因果碎片…在这混沌道胎的演化中，如同走马灯般疯狂闪现、冲刷着他的意识！

　　痛苦！极致的痛苦！仿佛亿万人的生死轮回在一瞬间压入他的灵魂！

　　但在这无边的痛苦中，他那点破碎的意志，却如同被混沌反复淬炼的顽铁，反而…变得更加坚韧、更加…通透！

　　一种明悟，如同混沌中诞生的第一缕光，照亮了他痛苦的意识：

　　混沌…非是终结…乃是…包容！

　　毁灭…孕育…新生！

　　五源共生…非是平衡…乃是…混沌初开！

　　我身即混沌！我意…即往生！

　　“开——！！！”

　　楚云州那破碎的意志发出无声的呐喊！

　　濒临破碎的混沌道胎猛地向内坍缩到极致，化为一个拳头大小、灰蒙蒙、表面流淌着无数细微彩色光丝的…混沌鸡子！

　　紧接着，鸡子表面…裂开了一道缝隙！

　　不是破碎的裂痕，而是…生命萌发的…“窍”！

　　一道难以形容其色彩、包容了万般情绪、因果、记忆碎片的混沌光芒，从“窍”中…缓缓流淌而出…

　　楚云州的意识，如同新生的婴儿，透过这道“窍”…第一次真正地、清晰地…“看”向了外面的世界…看向了那毁灭的战场，看向了那沉沦的付无咎，看向了那僵直的妖龙…

　　混沌开窍！往生…道胎…成！

　　青江入海口，污海深渊。

　　“破——！！！”持矛仙将的怒吼与星骸巨人心口裂痕蔓延的脆响同时响起！

　　离火长矛狠狠刺入黑洞漩涡与躯干的连接弱点，恐怖的离火仙力沿着裂痕疯狂涌入、焚烧！星骸巨人庞大的身躯剧震，吞噬离火的过程被强行打断，核心遭受重创！

　　“呃啊——！”混合着痛苦与惊怒的古老意念轰鸣，巨人挥出的右拳力道骤减，被另外三名仙将催动的离火巨网趁机死死压制！斩在双膝的剑龙更是趁势深入，暗金的星辰腿甲崩裂，熔融的浆液喷洒！

　　胜负的天平…瞬间倾斜！

　　“绞灭它！”四大仙将杀机沸腾，仙力毫无保留地倾泻！离火巨网收缩，无数仙符如同燃烧的毒蛇，沿着心口裂痕疯狂钻蚀！长矛搅动，试图彻底粉碎那旋转的星核！剑龙咆哮，欲斩断巨人的支撑！

　　星骸巨人陷入绝境！冰冷的镇妖意志在核心裂痕的痛苦与离火焚烧下，疯狂地挣扎，却如同陷入蛛网的巨兽，力量飞速流逝，躯体的光芒越发黯淡，溃散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然而，就在那心口裂痕被离火与仙符侵蚀到某个极限，即将彻底崩碎星核的万分之一刹那——

　　那早已被融合、被磨灭的，属于“李月露”的最后一点残魂碎片，在那极致的毁灭痛苦与守护执念的最终碰撞下…如同沉入岩浆的铁核…猛地…发生了最后一次…也是最终极的…悸动！

　　不是求生！而是…抉择！

　　是作为“李月露”…对这片父亲守护过的土地、对这些并肩作战过的同伴、对这片生养她的凡间…最后的…温柔与决绝！

　　星核…不要了！

　　躯壳…不要了！

　　这远古的使命…交由星骸本身吧！

　　我…只要…最后…守护一次！

　　“以我…残魂…”

　　“化…星…雨…”

　　“润…凡…尘…”

　　一个微弱到极致、却清澈如同冰泉滴落的女子声音，仿佛穿越了万古星骸的厚重，从那即将崩碎的裂痕最深处…飘散而出。

　　紧接着——

　　轰！！！！！！！！

　　星骸巨人心口那旋转的黑洞漩涡…猛地…爆碎了！

　　不是被仙将攻破，而是…自内而外的…决绝爆发！

　　浩瀚如海的、尚未被完全吞噬炼化的焚界离火本源，混合着星骸巨人数万年来积累的星辰本源，以及…李月露那点残魂燃烧所化的、最纯净的守护念力…如同超新星爆发般…从破碎的星核中…疯狂地…喷涌而出！

　　不再是攻击！而是…馈赠！是…洗涤！是…滋润！

　　一道无法形容其璀璨、其温暖的暗金混合着炽白的洪流，瞬间冲垮了离火巨网，震飞了四名仙将，淹没了整个深海战场！

　　这洪流并未带来毁灭，其所过之处，被青蛟妖力污染的海水竟被飞速净化，破碎的海底岩层萌发出点点灵光，残存的生灵感受到一股温暖的生机…

　　而那四名首当其冲的仙将，被这蕴含着星辰生机与守护念力的洪流狠狠冲撞，仙甲瞬间布满裂痕，惨叫着被轰飞出千里之外，生死不知！

　　爆发之后，星骸巨人那庞大的暗金躯体，如同失去了灵魂，光芒彻底黯淡，心口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的豁口。整具骸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缓缓地、缓缓地…向着破碎的海底…倾倒、沉没…

　　远古的星骸…陷入了永恒的沉寂。

　　只有无数点闪烁着微弱星光的、温暖的雨滴，混合着离火的光屑，从那爆碎的洪流中分离出来，如同逆流的星河，穿透重重海水与离火光焰，洒向下方那焦灼的、泣血的凡间大地…

　　星殒…雨落…

　　昆州城上空。

　　九首妖龙灭世一击被付无咎以献祭真灵为代价的裁云剑意强行“裁断”，力量反噬之下，九个头颅僵直，庞大的妖躯剧烈颤抖，鳞甲下能量乱窜，发出痛苦的嘶鸣！

　　然而，青蛟毕竟是修炼千年、融合佛魔离火的恐怖存在！在最初的惊愕与反噬之后，那冰冷的竖瞳中瞬间被更加疯狂的暴怒与凶戾所充斥！

　　“吼！区区剑意…岂能断本座之道？！”九个头颅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强行压下体内的能量反噬，更加疯狂地催动妖力，试图重新连接被斩断的法则，再次凝聚灭世光球！“本座要…”

　　它的咆哮戛然而止！

　　因为，一道温暖、却带着无尽悲伤与净化之力的星雨…混合着离火的光屑，如同苍天垂泪，悄无声息地…洒落在了它那覆盖着炽白火纹的暗青鳞甲之上！

　　嗤——！！！

　　如同烧红的铁块遇到了极寒的玄冰！

　　那星雨之中，蕴含着李月露残魂最后燃烧的守护念力、星骸本源的生机、以及…被净化后温和的离火之力！这股力量，与青蛟那污秽、暴戾、吞噬一切的佛魔离火妖力…形成了最极端的冲突！

　　“啊——！！！”青蛟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到变形的惨嚎！那星雨滴落之处，它坚不可摧、足以硬撼焚界离火的九幽归墟鳞甲，竟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变得灰暗、腐朽、失去光泽！鳞片上流淌的炽白火纹急速熄灭，冒出滋滋的黑烟！

　　更可怕的是，那星雨中蕴含的守护念力与生机，如同最温柔的毒药，疯狂地侵蚀着它与这具佛魔躯壳的融合！苏夕瑶那早已寂灭的灵识深处，属于“人”的、属于“桃花岛”的点点温暖印记，在这外来生机的刺激下，竟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瞬，却让青蛟对这具完美躯壳的掌控…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滞涩！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被投入了一粒沙尘！

　　“不——！这是什么？！滚开！”青蛟惊恐地咆哮，九个头颅疯狂舞动，试图甩脱那无处不在的星雨，妖力爆发想要将其蒸发！

　　然而，这星雨乃是星骸本源与残魂的最终爆发，蕴含着庞大的力量，岂是轻易能够驱散？反而因为它妖力的冲击，变得更加弥漫，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它的鳞甲，干扰着它的融合！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青蛟因星雨侵蚀而惊恐分神的刹那——

　　下方深坑中，那一点即将沉入归墟的、付无咎真灵最后的玄黑火星，仿佛感应到了星雨中那熟悉的、决绝的守护意念，猛地…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柄与之相伴的、布满裂痕、金焰熄灭的裁云剑胚虚影，竟自发地…颤动起来！剑格处那枚微型的归墟漩涡，缓缓逆转！

　　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归墟“静”之气息，被剑胚抽取，注入那点玄黑火星！

　　火星…猛地…亮了一瞬！

　　一道比发丝还要纤细、却凝练到极致的暗金剑意，如同回光返照的最后锋芒，从那点火星中迸发而出，悄无声息地…斩过了九首妖龙因为星雨侵蚀和力量反噬而露出的…妖力运转的一个…极其细微的破绽！

　　嗤！

　　这一剑，太微弱，甚至无法斩破鳞甲。

　　但这一剑蕴含的“静”之剑意，却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精准地…“裁”断了青蛟强行压下反噬、试图重新凝聚妖力的那一道…最关键的心神牵引！

　　内外交攻！星雨蚀体！剑意断念！

　　“噗——！！！”九首妖龙如遭重噬，九个头颅同时喷出大股金青暗红的污秽妖血！妖血洒落长空，将大地腐蚀出巨大的坑洞！它庞大的身躯再也无法维持稳定，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踉跄着向后跌退，覆盖全身的鳞甲光芒疯狂闪烁，明灭不定，无数细密的裂痕从被星雨侵蚀处蔓延开来！

　　那九颗尚未完全散去的毁灭光球，因为失去了最后的心神维系，猛地…失控爆炸！

　　轰！轰！轰！轰…！

　　九团巨大的能量光焰在妖龙周身炸开，虽然大部分威力被其强悍的躯壳承受，却也炸得它鳞甲崩飞，血肉模糊，九个头颅发出痛苦到极致的哀嚎！气息瞬间萎靡了大半！

　　“付！无！咎——！！！”青蛟的意念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怨毒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它死死盯了深坑底部那点彻底熄灭、沉入归墟的玄黑火星一眼，又惊怒地扫过天空中洒落的星雨。

　　大势已去！

　　这具躯壳受损严重，更被那诡异的星雨克制，融合出现瑕疵！继续留下，恐有陨落之危！

　　“吼！此仇…不共戴天！待本座重临…”放下狠话，九首妖龙猛地撕裂身旁空间，化作一道黯淡的金青暗红流光电光，便要遁入虚空逃窜！

　　然而，就在它半个身躯即将没入空间裂缝的刹那——

　　轰隆隆隆——！！！

　　整个昆州大地…猛地…剧烈震动起来！这一次的震动，远非之前任何一次能量冲击可比！仿佛有什么沉睡在地底深处的庞然巨物…被连番的灭世大战…彻底…惊醒了！

　　震动的核心…赫然是…那早已化为废墟的珩琅山方向！

　　一道粗大无比、混浊不堪、却蕴含着浩瀚大地龙气与…某种被封印了千年的暴戾妖气的…黄蒙蒙光柱…从珩琅塔原本所在的塔基废墟处…猛地…冲破了一切阻碍，直射九天！

　　光柱之中，隐约可见无数断裂的佛文锁链虚影崩碎飞舞！更有一声被压抑了千年、充满了无尽怨毒与狂喜的…龙吟之声…从地脉深处…隐隐传来！

　　青蛟（九首妖龙）那即将遁入虚空的身影猛地一僵，剩余的几个头颅难以置信地望向那道冲霄而起的黄蒙蒙光柱，竖瞳之中爆发出极致复杂的光芒——惊愕、狂喜、贪婪、以及…一丝深深的忌惮！

　　“那是…地脉龙气？!不对！还有…本座当年被镇压的…一部分…本源妖魄？！竟然未被彻底炼化，反而与地脉龙气纠缠融合了？！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它狂喜地咆哮，再也顾不上遁逃，转身便欲扑向那光柱！

　　但就在此时——

　　咻！咻！咻！

　　三道散发着凌厉仙威、比之前四大仙将更加强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高空，恰好拦在了妖龙与那冲霄光柱之间！为首一人，面色冰冷，手中仙剑直指妖龙：

　　“奉镇守使之命！清扫战场！孽畜！交出佛魔躯壳与那归墟真灵残留！否则…形神俱灭！”

　　更强的仙界追兵…到了！而他们的目标…赫然也包括了那从地脉中冲出的…诡异光柱！

　　局势…再次瞬间万变！

　　而深坑之底，归墟原点。那一点彻底熄灭的玄黑火星，在沉入那片绝对之“静”的前一刹那，仿佛被那冲霄而起的黄蒙蒙光柱中蕴含的某种同源气息…极其微弱地…触动了一下…

　　火星…极其细微地…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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