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她腰不好

　　就在刘高他们三个交谈的时候，小李拿着化验单的手不停发抖，白色大褂的衣角被他攥得发皱。他快步跑到孙成身边，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慌张：“孙队！化验结果出来了——小狗体内的活跃细胞不仅在减少，还在急速衰竭，脏器已经开始坏死，恐怕……恐怕撑不过半小时了！”

　　“什么？”孙成猛地站起来，警服的纽扣崩开一颗都没察觉，快步冲到铁笼前。笼子里的泰迪蜷缩在角落，原本棕褐色的毛发失去了光泽，沾满了笼子里的灰尘，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眼睛半睁着，看向人的时候，已经没了之前的疯狂，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嘴角还挂着一丝带血的涎水。

　　刘高也蹲了下来，黑色卫衣的帽檐滑下来，遮住了他一半的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他指尖隔着铁笼的栏杆，轻轻碰了碰小狗的爪子——那爪子原本温热，现在却透着一股凉意，甚至能感觉到细微的颤抖。“是药物的副作用。”刘高的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凝重，“之前药物强行激发它的细胞活性，超过了身体的承受极限，现在药效退了，细胞和脏器自然就垮了。”

　　小李点点头，补充道：“我们还检测到，它的肝脏和肾脏已经出现不可逆的损伤，就算现在用特效药，也救不活了……这种蓝色液体，简直就是慢性毒药！”

　　孙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果这种液体用在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他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拨号：“白署长！不好了！注射蓝色液体的小狗快死了，细胞衰竭得厉害，这东西要是用到人身上，绝对是致命的！”

　　刘高站起身，拍了拍孙成的肩膀：“先别慌，至少现在知道了液体的危害，后续防范能更有针对性。对了，你刚才说要请吃夜宵？”他不想让气氛太压抑，故意岔开话题——其实是不敢回婚介所，怕孙倩和白洁还在闹别扭，回去又要被夹在中间。

　　孙成愣了一下，才想起刚才的提议，赶紧摸了摸警服口袋，掏出一沓皱巴巴的现金，数了数，脸瞬间红了：“高哥，我……我就带了两百块，要不咱们去吃路边摊？”

　　“两百块够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玫瑰走过来，黑色战术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一道浅褐色的疤痕（上次执行任务留下的），她从斜挎包里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我请吧，正好也饿了，就去前面的‘老周烧烤摊’，味道不错。”

　　刘高挑了挑眉——他知道龙牙的经费充足，花多少钱都能报销，也没客气：“行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正好想吃烤腰子补补。”

　　孙成眼睛一亮：“烤腰子好！我也想吃！”

　　三人走出检验科，夜色已经深了，路边的路灯泛着暖黄的光，偶尔有晚归的行人匆匆走过。玫瑰走在中间，左边是穿着黑色卫衣的刘高，右边是穿着警服的孙成，她偷偷打量着刘高——以前在龙牙听前辈说，“死神”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杀人不眨眼，可今天接触下来，她发现刘高不但会开玩笑，还会担心一只小狗的死活，甚至在孙成没钱的时候，也没嫌弃要去路边摊，跟传闻里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玫瑰，你加入龙牙多久了？”刘高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玫瑰愣了一下，如实回答：“两年了，之前在边境执行缉毒任务，这次是第一次来天州。”

　　“边境危险，你一个女孩子，挺不容易的。”刘高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点真诚的关心。

　　玫瑰的心里莫名一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是她加入龙牙后，第一次有人跟她说“不容易”，以前前辈只会说“龙牙没有性别，只有任务”。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到孙成凑过来，小声嘀咕：“高哥，那签名……咱们吃完烧烤能不能签啊？我保证藏好，不让别人看见！”

　　“你再提签名，我就把你烤腰子全吃了！”刘高瞪了他一眼，孙成立刻闭了嘴，乖乖跟在后面，像只被训了的小狗。

　　玫瑰看着两人的互动，忍不住笑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执行任务时笑，感觉心里的压抑都少了很多。

　　市中心医院的VIp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盖不住空气中的阴郁。宋夏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腿上盖着白色的被子，手紧紧攥着床单，指节泛白。他看着坐在床边的梅文华，声音带着点哭腔：“妈，医生说……说我那里可能以后都不行了，我是不是真的废了？”

　　梅文华放下手里的水杯，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语气温柔，眼神却透着狠厉：“傻儿子，医生都是危言耸听。天州的医疗不行，咱们就去国外，肯定能治好的，肯定让你重振雄风。”她顿了顿，凑近宋夏，声音压得更低，“你放心，吕贝贝那边已经收了钱，明天就会动手，刘高那个小杂种活不过明天！”

　　“真的？”宋夏的眼睛瞬间亮了，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因为疼痛倒吸一口凉气，“妈，等刘高死了，我一定要把孙倩绑过来，让她当我的性奴，天天折磨她！谁让她踹我那一脚！”

　　“好，都听你的。”梅文华拍了拍他的手，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不过未央集团那边，光靠吕贝贝还不够——我查过了，赵氏集团的赵小黑早就想搞垮未央集团了。等你身体好点，你去跟赵小黑谈，许她好处，比如美容霜的销售渠道，她肯定愿意跟咱们合作。”

　　“赵小黑？是个女的？”宋夏愣了一下，眼神里多了几分猥琐，“长得怎么样？要是漂亮，正好跟孙倩一起……”

　　“你先养好身体再说这些。”梅文华打断他，语气严肃了些，“尾岛会社的目的不只是美容霜，是想通过美容霜控制天州的化妆品市场，到时候再把蓝色液体加进去，就能悄无声息地控制那些用化妆品的女人。咱们只要帮他们办成这事，以后在天州就能横着走！”

　　宋夏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紧紧抓住梅文华的手：“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等我好了，就去找赵小黑，一定让她跟咱们合作！”

　　梅文华满意地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如果宋夏真的废了，尾岛会社那边肯定不会再重用他，到时候只能把他推出去当替罪羊，自己才能保住地位。

　　“老周烧烤摊”的烟火气很浓，烤架上的羊肉串滋滋冒油，撒上孜然和辣椒面，香味飘出老远。刘高坐在塑料凳上，面前摆着一大盘烤串，有烤腰子、烤羊肉串、烤茄子，还有一瓶冰镇啤酒，正吃得不亦乐乎。

　　孙成坐在他对面，面前只有两串素鸡和一瓶矿泉水，看着刘高手里的烤腰子，咽了咽口水，却没敢再点——他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两百块钱还是攒下来想给家里买东西的。

　　玫瑰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串烤玉米，小口小口地吃着，黑色战术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一点白皙的脖颈，晚风拂过，她的高马尾轻轻晃动，少了几分平时的冷艳，多了几分烟火气。

　　“孙成，你这工资够不够花啊？”刘高咬了一口烤腰子，含糊地问道，“天天吃素鸡，也不怕营养不良。”

　　孙成脸一红，挠了挠头：“够花，我平时也不怎么花钱，就是想给我妈买个按摩椅，她腰不好。”

　　刘高愣了一下，心里有点发酸——孙成虽然有时候憨憨的，却是个孝顺的孩子。他拿起一串烤腰子，递到孙成面前：“吃吧，我请你，不就是一串腰子吗，别跟我客气。”

　　孙成眼睛一亮，赶紧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烫得直咧嘴，却笑得很开心：“谢谢高哥！真好吃！”

　　玫瑰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对刘高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这个曾经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死神”，其实比很多人都善良。她放下烤玉米，突然问道：“高哥，你离开龙牙后，一直住在婚介所吗？孙倩小姐……你们关系很好吧？”

　　刘高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嗯，倩倩是个好女孩，我想好好保护她。”他没多说，却让玫瑰明白了——刘高之所以留在天州，之所以愿意管蓝色液体的事，都是为了孙倩。

　　吃完烧烤，刘高抹了抹嘴，对两人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路上小心点，最近不太平，尤其是玫瑰，你是龙牙的人，容易被盯上。”

　　“高哥你也小心！”孙成叮嘱道，还想再说签名的事，却被刘高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玫瑰点点头：“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刘高骑上摩托车，发动机“嗡”的一声响，黑色卫衣的衣角被风吹得扬起，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他没回婚介所，而是往未央集团的方向开——他想看看孙倩，确认她安全，顺便跟她说赵小黑可能会找事的消息。

　　孙成和玫瑰沿着路边散步，准备送玫瑰回临时住处。孙成手里拿着没喝完的可乐，一边走一边哼着歌，心情很好——不仅吃了烤腰子，还跟龙牙的同学一起散步，这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玫瑰走在他旁边，黑色战术裤的裤脚收在马丁靴里，脚步轻快，心里还在想着刘高的事——她越来越觉得，上头对刘高的评价可能有误，或许“死神”并不是真的冷血，只是被误解了。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黑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人身穿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匕首，刀身在路灯下泛着寒光。

　　“什么人？！”孙成瞬间警惕起来，掏出腰间的对讲机，声音紧绷——他虽然没见过杀手，但对方身上的杀气，让他莫名发怵。

　　玫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伸手把孙成拉到自己身后，黑色战术衬衫的袖口被她撸得更高，露出手腕上的疤痕，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孙成，你退后！他身上有杀气，不是普通人！”

　　“杀气？”孙成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黑影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龙牙的人，倒是挺机警。”他往前一步，风衣的下摆扬起，露出腰间别着的另一把匕首，“记住，杀你的人，叫冷血。”

　　“地府门玄级杀手，冷血？！”玫瑰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猛地一跳——她在龙牙的资料库里见过这个名字，冷血擅长快刀，出手狠辣，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过三招！

　　“你怎么会来天州？”玫瑰的声音紧绷，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战术手电——这是她唯一的武器，“是冲着刘高来的？”

　　冷血冷笑一声，没回答，突然身形一动，像道黑风，直扑玫瑰的胸口，匕首带着凌厉的风声，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

　　“小心！”孙成大喊一声，想冲上去帮忙，却被玫瑰一把推开：“别过来！你不是他的对手！”

　　玫瑰往旁边一躲，风衣的下摆被匕首划开一道口子，她趁机按下战术手电，强光直射冷血的眼睛。冷血的动作顿了一下，玫瑰抓住机会，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对孙成喊：“快叫支援！通知白署长！”

　　孙成赶紧拿起对讲机，声音带着颤抖：“白署长！不好了！我们在滨江路遇到杀手了！是地府门的冷血！玫瑰正在跟他缠斗！请求支援！”

　　夜色中，匕首的寒光和手电的强光交织在一起，玫瑰的黑色战术衬衫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却依旧死死缠住冷血，不让他去追孙成。她知道，自己不是冷血的对手，但只要坚持到支援来，就能保住孙成，也能警告刘高——地府门的人已经来了，天州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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