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婚介所的“姐姐”

　　“我就是心里烦，去酒吧喝了几杯，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孙倩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呐。她悄悄抬眼瞥了眼哥哥紧绷的侧脸，鼓起勇气补充道，“哥，我早就跟你说过，就算真要嫁给赵信，我也绝不会把第一次给他！”

　　昨晚那些混乱又灼热的画面突然窜进来。她想起刘高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还有他在床上的野蛮。

　　“你还敢说！”孙成气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扬手就要打下去，可看到妹妹泛红的眼眶，手掌在半空中停了许久，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倩倩，今天这事绝不能让赵家知道，否则你这辈子就毁了！”

　　他来回踱了两步，语气缓和了些：“我先把那个男人关够二十四小时，等你跟赵信订完婚，再想办法让他闭嘴。”

　　孙倩猛地抬头看他：“哥，昨晚的事不怪他，你放了他吧。”她虽然气刘高口无遮拦，但也知道这事终究是自己酒后失控，再说那男人看起也不像普通混混。

　　孙成咬牙切齿地指着门口，“你看看你现在走路的样子！虚弱无力，他把你折腾成这样，我没当场废了他就算客气的！”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先红了脸，转身冲进更衣室换衣服。几分钟后，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出来，一把拽住孙倩的手腕：“走，先去订婚酒店。”

　　两人刚走到走廊，一名年轻警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孙队，刚才抓的那个男人……跑了！”

　　“你说什么胡话！”孙成眼睛一瞪，满是不信，“他要是能从审讯室跑出去，我当场喊他爹！”

　　审讯室是全封闭的钢构房间，刘高还戴着特制手铐锁在审讯椅上，除非他长了翅膀，否则绝不可能凭空消失。

　　“是真的！”小警员急得直跺脚，“手铐和门都被打开了，您自己去看！”

　　孙成将信将疑地拽着孙倩赶到审讯室，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和掉在地上的手铐，他气得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这张破嘴！”他懊恼地啐了两口，“真是晦气！”平白无故多了个“爹”，想想都憋屈。

　　“还愣着干什么？”孙成对着围观的警员吼道，“调监控！全城搜！有消息立刻发给我！”

　　他拉着孙倩快步离开警局，坐进警车时，眉头拧得像个疙瘩。那个叫刘高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能从审讯室悄无声息地溜走，绝非等闲之辈。

　　……

　　此时的刘高正坐在出租车后座，对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儿子”的事一无所知。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他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师傅，到红浪漫婚介所停。”

　　付了车费下车，抬头看见那块闪着粉色灯光的招牌，刘高的眼眶微微发热。记忆像潮水般涌来，耳边仿佛又响起姐姐清脆的声音。

　　“小高，等你长大了，找老婆的事包在姐身上！”

　　“爸妈虽然不在了，但有姐在，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你好好去当兵，等你回来，姐开个婚介所，把全城漂亮姑娘都认成闺蜜，让你挑个够！”

　　婚介所的玻璃门被推开，风铃发出叮铃铃的响声。刘高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台的女人——她穿着件酒红色的改良旗袍，领口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开叉刚好到大腿跟部，露出白皙匀称又圆润的大腿，脚上是双细跟红底鞋，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

　　苏琴正低头对着镜子涂口红，听到动静抬眼看来，当看清刘高的脸时，手里的口红“啪嗒”掉在桌上。她的眼睛一点点睁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高喉咙发紧，试探着喊了声：“姐……”

　　这个称呼他已经七年没喊过了。

　　苏琴是在他三四岁时被父母领回家的，比他大两岁，从那天起，他就多了个把他宠上天的姐姐。但这份宠溺里，总带着点让人哭笑不得的“折腾”。

　　他最难忘的是小时候总尿床，苏琴不知从哪学来的偏方，趁他睡着用红绳把他的π绑了起来。那晚他确实没尿床，可第二天醒来对着姐姐哭了整整一上午，之后半年见了苏琴就躲。

　　后来他发现自己和姐姐身体构造不同，拿着把小剪刀就要“修正”自己，说这样就不用被绑了。苏琴吓得赶紧抢过剪刀，蹲在地上跟他解释了半天，最后指着两米外的马桶说：“你看，有这个能尿得又远又准。”

　　从那以后，刘高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每天拉着苏琴比赛谁尿得更远。直到八岁那年，他还在院子里脱裤子要跟姐姐比试，被路过的父亲揪着耳朵揍了一顿，才懵懂知道男女有别。

　　可惜好景不长，十岁那年父母突然失踪，家里就剩他和苏琴相依为命。七年前他执意去当兵，本想混出个人样再回来，没想到一去就断了联系。

　　这七年里，他先在部队待了四年，后来因为一次任务失误被送进了“亚特兰蒂斯”——一座建在孤岛上的特殊监狱，里面关押的全是穷凶极恶之徒。在那里，他遇到了个怪老头，没人知道老头的名字，但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精通医道和格斗，闲着没事就拉着刘高传授本事。

　　七天前，怪老头临终前塞给他一枚墨玉扳指，说自己是曾经的地下世界之王“教父”，现在把位置传给刘高。还嘱咐他一定要找到自己的三个女儿，她们右臀上都有特殊印记，让刘高务必娶了她们。

　　刘高当时还想反驳，老头却咽了气。他逃出监狱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找苏琴。

　　“小……小高？”苏琴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猛地站起身。下一秒，她扔掉手机扑进刘高怀里，“你真的回来了！你这个臭小子，七年了！连个电话都没有，姐还以为你死了呢！”

　　她像树袋熊似的挂在刘高身上，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姐，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苏琴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她抬起头，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都长这么高了，也壮实了。让姐看看，瘦了没有？”

　　她的手指带着微凉的体温，划过他的眉骨、下巴，最后停在他的胡茬上。刘高这才仔细打量她，七年不见，苏琴褪去了少女的青涩，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妩媚，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勾人。

　　“姐，你越来越成熟漂亮了。”刘高由衷地说。

　　苏琴被他夸得脸红，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就你嘴甜。快坐，渴不渴？姐给你泡壶茶。”

　　她拉着刘高在沙发上坐下，转身去泡茶时，旗袍的裙摆扫过地面，留下一阵香风。刘高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小时候总爱扯她的辫子，被她追得满院子跑。

　　“对了姐，你怎么真开了婚介所？”刘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他爱喝的龙井。

　　“还不是为了你。”苏琴白了他一眼，“当年说的话总不能不算数吧？不过啊，现在可不是让你挑别人，是姐要给你挑个好媳妇。”

　　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问：“你这次回来，没带个女朋友？”

　　刘高想起早上酒店里的孙倩，干咳两声：“没……还没来得及找。”

　　“那正好！”苏琴眼睛一亮，从抽屉里翻出一沓照片，“你看这个怎么样？银行行长的女儿，留过学的。还有这个，中学老师，温柔贤惠……”

　　刘高看着照片里形形色色的女人，突然想起怪老头的嘱咐，问道：“姐，你知道一种特殊印记吗？”

　　苏琴正在给他介绍照片的手顿住了，疑惑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怪怪的。”

　　“就是……随便问问。”刘高含糊道。

　　“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圈子里的规矩，”苏琴托着下巴想了想，“有些大家族会在女孩身上做标记，不过具体是什么样的就不知道了。怎么，你对这个有兴趣？”

　　刘高赶紧摇头：“没有，就是好奇。”

　　苏琴看着刘高，一阵心酸，紧紧搂着他的头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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