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俺就是个农民

　　刘高蹲在泉边，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泉水，就听见不远处的山坡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 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是有人带着工具。他心里一紧，迅速起身躲到旁边一块一人多高的巨石后面，只留了条缝观察。

　　没过多久，一群人顺着小路下来了，足足十几个，个个穿着黑色短打，腰里别着匕首，为首的正是之前在龙虎武馆见过的王虎。他身边跟着两个显眼的人：一个是满脸横肉的郭雷，此刻缩着脖子，眼神躲闪，显然还没从上次见刘高的阴影里缓过来；另一个男人穿着黑色风衣，领口立着，眼角一道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脸色冷峻得像块冰，一看就不好惹。队伍最后还跟着个穿着粗布褂子、扛着铁锹的老农，皮肤黝黑，手上满是老茧，看起来憨厚老实，像是被临时叫来带路的。

　　“爷，您看，就是这潭水。” 王虎凑到刀疤男身边，腰弯得快成九十度，语气谄媚，“之前我让人打听了，这后山就这一处泉眼深不见底，八成就是您要找的地方。”

　　被称作 “明爷” 的刀疤男没说话，只是抬眼扫了眼泉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速度快点，让三个人穿潜水服下去，其他人围着泉边警戒，不管是谁，靠近就开枪。” 他说话时没看王虎，目光一直盯着泉面，像是在提防什么。

　　“哎！好嘞！” 王虎连忙应着，转身冲手下喊：“都愣着干啥？赶紧把潜水服拿出来！老三、小五、阿六，你们三个下去，记住，找到东西第一时间上来，别瞎耽误功夫！”

　　三个精壮的汉子应了声，开始脱外套换黑色潜水服。王虎又扭头看向那个老农，语气不耐烦：“老憨，你不是说你从小在这附近玩水，闭气能憋十分钟吗？一会儿你跟着他们下去，给他们指方向，找到东西，三十万一分不少你的。”

　　老憨搓了搓手，脸上堆着憨厚的笑：“这位爷，您放心！俺打小就在这凤凰山后坡摸鱼，这潭水的底细俺清楚，别说十分钟，十五分钟俺也能憋！就是…… 俺能不能先预支点钱？家里老婆子还等着买药呢。”

　　“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王虎眼睛一瞪，伸手就要推老憨，却被明爷拦了下来。

　　明爷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扔给老憨：“先给你五千，事成之后再给你剩下的。记住，别耍花样，否则，这潭水就是你的坟。”

　　老憨连忙接住钱，揣进怀里，连连点头：“不敢不敢！俺就是个农民，咋敢耍花样？俺一定帮几位爷找到东西！”

　　很快，三个穿好潜水服的汉子背上氧气瓶，跟着老憨走到泉边。老憨深吸一口气，率先扎进水里，像条鱼似的没了踪影。三个汉子也紧跟着跳了下去，水面只留下几个小小的涟漪。

　　刘高在巨石后看得清楚，心里琢磨：这明爷要找的，肯定也是七星八卦盘。他悄悄从背包里拿出防水袋，把凤凰佩和手机装进去，又脱下外套和裤子，埋在石头后面的土坑里，用杂草盖住 —— 免得被人发现。做好这一切，他也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

　　水下比想象中更凉，光线随着深度增加越来越暗，好在水质清澈，能隐约看到前方的人影。刘高跟在三个汉子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避免被发现。没潜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条黑漆漆的深沟，老憨正领着三个汉子往沟里钻。刘高心头一动，也跟着钻了进去。

　　深沟像条天然的水下隧道，两边的岩石滑溜溜的，偶尔有小鱼从身边游过。刘高屏住呼吸，跟着前面的人影往前游，大约过了十分钟，前方突然透出一丝光亮。老憨率先从光亮处钻了出去，三个汉子也紧跟着出去。刘高在沟口等了几秒，确认没人留意，才慢慢游出去，一露头就赶紧闪到旁边一块大岩石后面，探头观察。

　　这里竟是个宽敞的山洞！洞顶有个小天窗，阳光从天窗照进来，刚好落在中间的供桌上。供桌上摆着一尊半人高的石像，石像穿着古代道士的衣服，左手拿着拂尘，右手托着一个巴掌大的八卦盘 —— 盘面上刻着七颗星星的图案，正是刘高要找的七星八卦盘！

　　“三位爷，你们看，是不是这个？” 老憨指着石像手里的八卦盘，脸上还是那副憨厚的表情。

　　三个汉子脱掉潜水服，露出精壮的上身。其中一个留着寸头的汉子眼疾手快，几步冲到石像前，伸手就要去拿八卦盘。可他的手指刚碰到八卦盘，突然 “啊” 的一声惨叫，身子一软，口吐白沫，眼皮翻白，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没一会儿就没了呼吸。

　　“咋回事？！” 另外两个汉子吓了一跳，其中一个穿花衬衫的汉子一把揪住老憨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老东西！你是不是搞了鬼？这盘子有问题！”

　　老憨慌忙摆手，脸都白了：“没有啊！俺真不知道！这是水神爷爷的石像，俺小时候来这玩，老婆子总说不能碰水神爷爷的东西，碰了会遭天谴！是你们非要拿的，跟俺没关系啊！”

　　“放屁！” 花衬衫汉子从腰里抽出匕首，架在老憨脖子上，“少跟我装蒜！你要是不把这盘子拿下来，我现在就宰了你！”

　　老憨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都快出来了：“别杀俺！俺拿！俺拿还不行吗？” 他慢慢放下手，突然脱掉身上的粗布褂子，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 —— 原来他看着憨厚，身上竟藏着不少力气。他用褂子把自己的手缠了几圈，像是怕被什么东西碰到，然后一步步走向石像。

　　花衬衫汉子和另一个戴眼镜的汉子以为他真要去拿八卦盘，都放松了警惕。可就在老憨走到石像旁边时，他突然转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 刀身淬着黑亮的毒液，显然是早有准备。

　　“噗嗤！” 匕首直接刺进花衬衫汉子的脖子，花衬衫汉子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睛瞪得溜圆，双手抓着老憨的手，慢慢倒了下去。

　　“你找死！” 戴眼镜的汉子反应过来，举着匕首就冲了上去。可老憨的动作比他快多了，身子一侧躲开攻击，同时把手里的匕首往回一甩，“噗” 的一声，匕首精准地扎进戴眼镜汉子的后心。汉子踉跄了两步，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短短几十秒，三个汉子全死了。老憨拍了拍手，脸上的憨厚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残忍的冷笑。他把三具尸体拖到供桌前，摆成跪拜的姿势，然后 “扑通” 一声跪倒在石像前，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念有词：“水神爷爷，俺又给您送祭品来了，您老人家慢慢吃，保佑俺这次能拿到想要的东西。”

　　话音刚落，石像后面突然传来 “沙沙” 的声音 —— 无数条拇指粗的毒蛇从石像后面爬了出来，吐着鲜红的蛇信，飞快地爬到尸体上，开始啃食。没一会儿，三具尸体就被毒蛇啃得只剩下骨头，毒蛇又慢悠悠地爬回石像后面，仿佛从未出现过。

　　躲在岩石后的刘高看得心惊 —— 这老憨哪里是农民，分明是个隐藏的狠角色！而且这山洞里的毒蛇，显然是他养的，专门用来处理 “祭品”。

　　等毒蛇都消失后，刘高从岩石后走了出来，拍了拍手：“你叫老憨，可我看你一点都不憨，反而比谁都精明。”

　　老憨猛地转头，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刚才的憨厚劲儿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警惕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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