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能量的抉择

　　第七区基地的紧急警报仍在回响，红色的警示灯将走廊映照得如同灼热的地狱入口。陈末一行人快步穿过通道，直奔装备准备区。墙上的电子屏幕不断刷新着规则崩溃区域的最新数据，那些跳动的数字和曲线描绘出一幅令人心惊的图景。

　　“规则崩溃的蔓延速度比预期快了三倍，”苏凌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背景是急促的键盘敲击声，“按照这个速度，不用二十四小时，十二小时内就会波及永恒沙漏。”

　　韩啸一拳砸在墙壁上：“肯定是规则吞噬者的手笔。它知道我们修复了永恒沙漏，就想用这种方式再次破坏平衡。”

　　装备区的自动机械臂正在为队员们装配特制的规则防护服。这些服装表面覆盖着细密的规则纹路，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规则崩溃的侵蚀。张晓仔细检查着每一件装备的性能参数，眉头紧锁。

　　“规则防护只能维持有限时间，”她警告道，“在高度规则崩溃区域，最多坚持两小时。”

　　陈末穿上防护服，感受着规则能量在服装表面的流动。这种被动防御远远不够，他们需要更积极的手段来阻止崩溃蔓延。

　　“我们有什么方案？”陈末问道。

　　苏凌的全息投影出现在装备区中央：“理论上，有两种方法可以阻止规则崩溃。一是修复被破坏的次级锚点，但这需要时间我们可能没有。二是建立临时的规则屏障，延缓崩溃的蔓延，为修复永恒沙漏争取时间。”

　　全息投影展示出两个方案的模拟结果。修复次级锚点成功率较低但效果持久；建立规则屏障相对容易但只是权宜之计。两者都需要团队分头行动，进一步分散本就不足的人力。

　　“我们分两组行动，”陈末做出决定，“韩啸带一队人去建立规则屏障，我和小队尝试修复次级锚点。”

　　林锋立即反对：“太危险了！规则崩溃区内部情况不明，单独行动风险太大。”

　　小芸轻声补充：“而且，守钟人警告过，规则吞噬者可能就在附近等待我们分散力量。”

　　陈末何尝不知道这些风险。但在规则视界中，他看到了更令人担忧的景象——规则崩溃的蔓延不是均匀的，而是有选择性地沿着规则脉络推进，仿佛有智慧在引导。这意味着规则吞噬者或其代理人可能就在崩溃区内部。

　　“没有更好的选择，”陈末平静地说，“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永恒沙漏必将再次受损。到时整个区域的规则平衡将彻底崩溃。”

　　最终，团队接受了这个冒险的计划。韩啸带领第七区队员前往规则崩溃区的外围建立屏障，陈末的小队则准备深入崩溃中心，寻找被破坏的次级锚点。

　　临行前，苏凌交给陈末一个手掌大小的装置：“规则信标。如果你们找到次级锚点，激活它可以帮助我们定位并远程提供支持。但要小心，它的信号也可能吸引不想要的东西。”

　　陈末接过装置，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规则能量。这个小小的设备就像黑暗中的灯塔，既能为盟友指引方向，也可能成为敌人的靶子。

　　两支队分别登上不同的运输载具，朝着规则崩溃区进发。陈末所在的小型飞行器低空掠过沙地，窗外景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前一刻还是生机勃勃的绿洲，下一刻就变成了规则紊乱的荒原。植物在规则崩溃中扭曲变形，有的迅速枯萎，有的异样疯长，有的甚至呈现出非自然的形态。

　　“规则崩溃比我们想象的更加诡异，”王桐盯着监测屏幕，“不仅仅是能量的消散，更像是……现实的解构。”

　　飞行器在距离崩溃中心五公里处被迫降落。前方的规则紊乱已经严重到影响飞行器的基本运作，仪表盘上的数据疯狂跳动，导航系统完全失灵。

　　“只能步行前进了，”陈末下令，“检查装备，保持规则连接。”

　　小队成员彼此通过规则脉络建立连接，形成一个共享的感知网络。这样即使有人暂时失去方向感，也能通过队友的引导重新定位。

　　踏入规则崩溃区的感觉如同潜入深海。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规则的乱流撕扯着每个人的意识防护。光线在这里以诡异的方式弯曲，形成无数扭曲的倒影和重叠的景象。声音也变得支离破碎，时而尖锐刺耳，时而低沉嗡鸣。

　　“保持专注，”陈末提醒道，“规则崩溃会放大内心的恐惧和疑虑。”

　　越往深处走，环境的异常越加明显。沙地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松软如棉。空间结构不稳定，有时一步踏出却前进数十米，有时行走许久却仍在原地打转。时间感知也出现问题，手表上的指针时而飞速旋转，时而完全停滞。

　　小芸突然停下脚步，脸色苍白：“我听到了……它的低语……”

　　陈末立刻示意队伍停止前进。在规则视界中，他看到了小芸所说的“低语”——一道道黑暗的规则脉络，如同污浊的河流在规则网络中流动。这些脉络散发着与守钟人完全相反的气息，充满了破坏与混乱的意志。

　　“规则吞噬者的痕迹，”陈末低声道，“它确实在这里。”

　　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黑暗脉络，朝着次级锚点的方向前进。根据苏凌提供的坐标，被破坏的锚点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

　　然而，当他们抵达目标位置时，看到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次级锚点没有像预期的那样损坏或失效，而是被某种黑暗的物质彻底包裹。那些物质如同活物般蠕动，不断吸收着锚点本身的规则能量，然后转化为更多的黑暗脉络释放出去。锚点就像一个被寄生虫侵蚀的心脏，仍在跳动，但每一次跳动都在助长敌人的力量。

　　“它在利用锚点的能量制造规则崩溃，”张晓震惊地记录着这一现象，“这比单纯的破坏更加危险。”

　　陈末仔细观察那个被侵蚀的锚点。在规则视界中，他看到了一个艰难的选择：如果他们摧毁这个锚点，规则崩溃的源头会消失，但该区域的规则平衡将永久受损；如果尝试修复，他们必须直面规则吞噬者的影响，风险极大。

　　“守钟人说，这种情况在上古文明末期也发生过，”小芸转述着意识中的信息，“当时织法者们选择摧毁被侵蚀的锚点，但导致了连锁反应，加速了整个网络的崩溃。”

　　林锋握紧武器：“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继续制造崩溃。”

　　陈末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绝对推演能力自发启动，在脑海中模拟着各种选择的后果。摧毁锚点确实能暂时阻止崩溃，但会留下永久的规则空洞；修复锚点风险巨大，但成功后能完全恢复该区域的规则平衡。

　　就在他权衡利弊时，被侵蚀的锚点突然发出刺目的黑暗光芒。那些蠕动的物质迅速凝聚，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轮廓没有具体的面部特征，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它正在“注视”着他们。

　　“终于见面了，规则编织者。”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在众人意识中响起，与守钟人的温和形成鲜明对比，“我观察你很久了。”

　　陈末立刻展开规则防护，将小队成员护在身后：“规则吞噬者。”

　　黑暗人形发出类似笑声的规则波动：“那是守钟人对我的称呼。我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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