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降维打击

　　《降维打击：仙德与物理的辩证关系》

　　当最后一缕雷光在真空中无声湮灭，星盗旗舰的残骸如同被顽童撕碎的纸鸢，在惯性作用下做着最后的旋转。焦黑的金属断面与尚未完全熄灭的电弧交织，构成一幅后现代主义的星空涂鸦。

　　在这片死亡寂静中，三艘侥幸躲过首轮齐射的星盗快艇，颤抖着打开全部照明灯——这是星海通用的投降信号。它们小心翼翼地靠近，船体上的骷髅旗被仓促涂抹成白色，有个别创意非凡的星盗甚至画上了歪歪扭扭的爱心图案。

　　蒙恬派出的仙秦甲士如同黑色的潮水，迅速接管了这些投降的舰船。当陆战队破开最大那艘快艇的舱门时，眼前的景象让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都愣了片刻。

　　约莫三十几个幸存的星盗，整齐地跪在甲板上，双手高举过头。他们脸上混杂着烟灰与泪水，那个不久前还威风凛凛的星盗首领，此刻机械义眼不断闪烁错误代码，完好的那只眼睛里写满了世界观崩塌的茫然。

　　你们...你们不讲仙德！一个瘦小的星盗突然崩溃大哭，声音在头盔里闷闷作响，哪有一上来就扔爆炸符的！这不符合星际交战公约！

　　他旁边的同伴用力点头，触须疯狂舞动：至少应该先互相通报舰船吨位！这是基本礼仪！

　　星盗首领终于回过神来，机械义眼艰难地对焦在带队秦军队长身上：血爪劫掠团在仙女座悬臂经营二百三十七年，经历过大小战役一百五十六次，从未见过这等战法！他的声音里竟带着几分学术探讨般的悲愤，按照《星际冲突惯例》，双方应先进行威慑性布阵，再进行指挥官对话，最后才是试探性交火...你们这是破坏规则！

　　这段哭诉通过灵能通讯实时传回号主控室，李斯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仙德？他捻着胡须，转头看向蒙恬，蒙将军，你可知这是何物？

　　蒙恬正擦拭着佩剑，头也不抬：回丞相，末将只知兵贵神速。

　　王二狗在一旁小声补充：丞相，根据联合体提供的《星际文明行为规范》附录七，确实有关于交战礼仪的记载。其中提到，三级以上文明交战时，应避免对投降单位进行持续打击，并在开战前给予对方不少于标准时柱的撤离时间...

　　标准时柱是多久？

　　约等于咱们的一炷香时间。

　　李斯沉默片刻，突然冷笑：所以，按照这个规矩，我们本该等着他们完成布阵，再与他们文质彬彬地互相问候，然后像下棋般你来我往？

　　他走到星图前，指着仍在飘散的星盗残骸：蒙将军，若按他们的规矩来，此刻飘在那里的，会不会是号的碎片？

　　蒙恬终于抬起头，目光如炬：丞相明鉴。战场非戏台，胜利才是唯一的规矩。

　　这场对话通过加密频道，也传到了始终沉默的嬴政耳中。帝王的手指在御座扶手上轻轻敲击，突然开口：李斯。

　　臣在。

　　将方才星盗的哭诉，与蒙将军的应对，整理成《星际用兵纪要》首卷。嬴政的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要让后世记住，在星海中，大秦的规矩就是规矩。

　　就在主控室进行这场关于的辩证时，陆战队在星盗船的残骸中有了意外发现。除了常规的掠夺物资外，他们还找到了一台尚能运转的星际事件记录仪——相当于星盗的航行黑匣子。

　　当技术人员破译其中的数据后，一段珍贵的影像在主控室播放出来。

　　画面是从星盗旗舰的视角记录的：起初，号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艘造型古怪的大型商船，星盗们甚至在进行赌局，猜测这艘船能榨出多少油水。当蒙恬下令掌心雷齐射时，记录仪捕捉到了星盗指挥官难以置信的惊呼：他们怎么不按流程来？！

　　最讽刺的是，在掌心雷饱和打击降临前的最后几微秒，记录仪显示星盗船的防御系统才刚刚完成威慑性护盾展开——这是星际惯例中表示我方已做好准备，请开始正式交锋的信号。

　　李斯看着画面中那些在雷光中灰飞烟灭的礼仪性护盾，突然大笑起来：我明白了！所谓仙德，不过是弱者给自己编织的安全网罢了！

　　他立即召集外星材料逆向工程司的骨干，将这段战斗记录作为典型案例进行分析：诸公请看，这就是拘泥于形式的代价！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约定俗成的规矩都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那些被俘的星盗正在接受审讯。让人意外的是，当他们得知大秦完全不了解也不在乎什么星际交战公约后，反而变得异常配合。

　　早知道你们是来自未开化的边疆星域，我们绝不会用对付三级文明的方式来应对...星盗首领嘟囔着，乖乖交出了自己掌握的星图，这就像用高等数学的解题步骤去对付一个只会直接砸计算器的人...

　　这番话深深刺痛了随舰的几位儒家学者。博士淳于越痛心疾首：礼崩乐坏至此！即便在星海，也该遵守基本的行为规范！

　　但他的抗议很快被现实打脸——当审讯官按照星盗提供的投降礼仪流程进行受降时，差点被藏在仪式用品中的暗器所伤。还是蒙恬的亲兵直接用符箓封印了所有俘虏的灵力运转，才避免了意外。

　　看见了吗？李斯指着监控画面对淳于越说，你与他们讲仙德，他们与你玩心眼。

　　这场小小的风波，却让嬴政陷入了沉思。当晚，帝王罕见地召见了正在忙着改进星空水母泡泡持久度的胡亥。

　　亥儿，嬴政看着儿子手中那只吐着彩虹泡泡的灵巧造物，若你遇到强敌，是会按他们定的规矩玩，还是直接掀了棋盘？

　　胡亥想都没想：回父皇，儿臣会把他们变成泡泡！

　　这个看似幼稚的回答，却让嬴政眼中精光一闪。次日早朝，帝王颁布了一道影响深远的诏令：

　　即日起，成立星际战略研究司，蒙恬兼任司主。首要任务：研究如何打破星海现有规则，用敌人最不适应的方式作战。

　　诏令一出，举舰哗然。但随后展开的一系列实验，证明了这个决定的先见之明：

　　当模拟演练中，秦军按照星际惯例先展开礼仪性护盾时，胜率只有67%；而当秦军采用见面就轰的战术时，胜率飙升到93%。

　　更让人震惊的是对星辰泪的重新研究。李斯发现，若是按照星际通用的材料分析法，永远无法破解其奥秘；但当他们用大秦独有的灵气溯本之术强行解析时，竟意外发现了其能量矩阵的薄弱点。

　　我们一直在用别人的尺子量自己的布。李斯在阶段性总结中写道，却忘了，我们原本就会织锦。

　　这场由星盗哭诉引发的思考，最终演变成一场深刻的战略变革。当号继续向星海深处航行时，跟随在其后的，不仅是三艘战战兢兢的蚌族商船，还有一套正在成形的新秩序——套属于大秦的、不管什么只讲实效的星海生存法则。

　　而在遥远的星际网络上，劫掠团最后一战的记录不知被谁泄露，标题取得相当耸动：《震惊！边境野蛮文明不讲武德，千年交战传统毁于一旦！》

　　视频下方，最高赞的评论这样写道：当你还在背诵交战守则时，对方已经掏出了更大威力的符箓。这或许就是星际文明的降维打击。

　　只是，制造这场降维打击的秦人们，此刻正忙着更实际的事情——蒙恬在训练新的战术，李斯在破解新的材料，胡亥在开发会变色的星空水母Pro，而嬴政，则在审视着星图上更遥远的光点。

　　仙德？那是什么？能吃吗？

　　大秦的征途，从来不需要别人制定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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