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终凯歌还

　　43 终凯歌还

　　北疆大捷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玄鸟，携着塞外的风沙与匈奴“长生天不管用了”的绝望惊呼，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帝国的心脏——咸阳。

　　当那插着羽毛、代表着最高级别捷报的军使，风尘仆仆、却意气风发地驰入咸阳城门，高呼着“北疆大捷！陛下亲征，破匈奴主力，斩首数万，妖人溃逃！”时，整个咸阳城，先是一寂，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腾！

　　街头巷尾，酒肆茶坊，所有人都在兴奋地谈论着这场前所未有的胜利。

　　“听说了吗？蒙恬将军带着会飞的骑兵，把匈奴人打得屁滚尿流！”

　　“何止！陛下亲自施展仙法，上千把飞剑遮天蔽日，跟下雨似的！”

　　“那些匈奴祭司喊什么长生天不管用了！哈哈，在咱大秦仙法面前，什么天都不好使！”

　　“仙秦万岁！陛下万岁！”

　　压抑了许久的担忧、恐惧，在这一刻彻底释放，转化为对帝国、对皇帝陛下、对那神秘“仙法”的无尽狂热与自豪。理工学院的学生们奔走相告，与有荣焉；各级官吏弹冠相庆，仿佛那军功章上也有自己处理后勤文书的一份功劳；就连市井小民，也觉得腰杆挺直了几分，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

　　皇宫之内，更是喜气洋洋。

　　监国公子扶苏，在接到捷报的那一刻，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立刻下令，以最高规格犒赏军使，并命少府准备庆典事宜。他那温润的“仁德灵根”似乎也感应到了这举国欢庆的祥和之气，周身青光流转，显得愈发平和深邃。

　　而胡亥，在听闻父皇大胜、安然无恙后，也是偷偷拍了拍胸口，随即又有些懊恼——早知道北伐这么“好玩”（他自动过滤了其中的凶险），当初是不是该缠着父皇带自己一起去？说不定还能用他的“混沌侍从”抓几个匈奴俘虏回来玩玩。

　　丞相李斯，在最初的狂喜与 relief 之后，立刻恢复了冷静。他一边有条不紊地安排庆典和后续封赏事宜，一边开始着手将此次大捷中“仙武”力量的应用经验进行总结，思考如何将其进一步制度化、规范化，并开始起草《关于北疆大捷后仙道资源倾斜与人才选拔的若干建议》。

　　是夜，嬴政率凯旋之师，抵达咸阳城外。

　　他没有选择在白天大张旗鼓地入城，而是在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悄然登上了咸阳宫的宫墙。

　　身后，是灯火璀璨、欢声雷动的帝都；身前，是广袤无垠、星河垂野的夜空。

　　蒙恬、王离等有功将领，以及李斯、扶苏等留守重臣，皆肃立其后，望着陛下那在夜色中更显挺拔威严的背影。

　　嬴政没有回头，他的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殿宇飞檐，投向了那悬挂于深邃天幕之上的一轮皎洁明月。清冷的月辉洒落在他玄色的衣袍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银纱。

　　城下的欢庆声浪隐隐传来，与这宫墙之上的静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回想起这数月来的种种：从最初对长生的渴望，到被仙机各种套路坑骗的恼火，从炼丹炸炉、飞剑变摇摇乐的挫败，到“灵气复苏”体验带来的短暂狂喜与断供后的失落，从决意自主研发的艰难，到北疆战场上那歪歪斜斜却终究克敌制胜的飞剑阵列……

　　这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最终，定格在了那匈奴祭司惊恐呼喊“长生天不管用了”的画面，以及此刻脚下这片因为他而欢腾的帝国疆土。

　　一种前所未有的、超越了单纯权力与长生欲望的明悟，在他心中缓缓升起。

　　这世间，确有超凡之力存在。匈奴的“异人”，那台神秘莫测的“仙机”，都证明了这一点。他之前苦苦追寻的长生，或许只是这浩瀚神秘力量中的一隅。

　　他，嬴政，扫灭六国，一统天下，书同文，车同轨，建立了前所未有的庞大帝国。如今，他又亲手为这个帝国，开启了通往超凡力量的大门——“仙秦”！

　　凡间的帝王，他已然做到极致。那么，那拥有着移山倒海、长生久视之能的“仙界”呢？

　　那些真正的仙人，是否也如同他俯瞰凡尘一般，在某个他尚未触及的层面，俯瞰着他和他的帝国？

　　一股不甘人后、更要凌驾于众生乃至诸天之上的磅礴野心，如同沉睡的巨龙，在此刻彻底苏醒！

　　他缓缓抬起手，仿佛要触摸那遥不可及的明月，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风中清晰地传入身后每一位重臣的耳中：

　　“这凡尘的凯歌…已然奏响。”

　　他顿了顿，目光依旧锁定着那轮皎月，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深邃与坚定：

　　“这仙界…朕，也要去看看。”

　　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天惊雷，在扶苏、李斯、蒙恬等人心中炸响！

　　陛下…不仅要做人间的帝王，还要做仙界的霸主？！！

　　李斯瞳孔猛缩，瞬间想到了更多关于仙机、关于灵气、关于未来帝国走向的复杂问题。

　　蒙恬则是虎目放光，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若陛下欲征仙界，他蒙恬愿为前驱！

　　扶苏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仙界缥缈，前路未知，父皇此举…

　　而赵高等人，则是深深低下头，心中翻江倒海。

　　嬴政收回目光，转身，看向他这些忠诚或不那么忠诚，但此刻都与帝国命运紧密捆绑在一起的臣子们，脸上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

　　“回宫。”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率先走下宫墙。

　　身后的咸阳城，依旧沉浸在胜利的狂欢之中。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帝国的车轮，在这位千古一帝的驾驭下，已经碾过了凡尘胜利的终点，朝着一个更加浩瀚、也更加不可知的未来，轰然转向。

　　仙秦的故事，翻过了名为“凡间凯旋”的篇章，一个旨在“窥探仙界”的、更加波澜壮阔甚至荒诞不羁的新纪元，就在这个月色清朗的夜晚，悄然拉开了序幕。只是不知道，那高悬的明月，以及明月之后可能存在的“仙界”，是否听到了这位人间帝王，那不容置疑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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