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生死一线之际——

　　大地在震颤。

　　轰鸣声由远及近，如雷霆般席卷而来。

　　张飞猛然勒住战马。

　　抬眼望去，黑压压的曹军铁骑已如潮水般涌向城门。

　　曹军杀到了！

　　张飞脸色骤变，顾不得继续 ** 糜竺，厉声喝道：关城门！收吊桥！绝不能让曹军进来！

　　徐州守军却僵在原地，无人敢动。

　　铁骑洪流中，糜竺露出狂喜之色。下一秒，冲锋的背嵬军已掠过他身侧，将张飞彻底吞没。

　　杀——！

　　张飞双目赤红，丈八蛇矛疯狂挥舞。

　　一个个冲上前的背嵬骑兵接连坠马。

　　尽管他武艺超群，却终究难敌千军万马。

　　背嵬军如狼似虎，瞬间冲垮了徐州守军的防线。

　　张飞节节败退，渐渐力不从心。

　　待他清醒过来想要突围时，已然陷入重重包围。

　　城楼上，字大旗迎风招展。

　　金甲少年负手而立，俯瞰战场。

　　张飞，败局已定，还不速降！

　　伴着这声冷喝，张飞抬头看见了站在曹烁身旁的糜竺。

　　那个杀兄仇人就在眼前，而曾经备受刘备恩遇的糜竺，此刻竟站在了敌方阵营。

　　糜竺！

　　张飞悲愤交加，怒吼道：我大哥待你不薄，你为何背主投敌！

　　# 恩怨破裂

　　糜竺脸上浮现出深刻的讥诮。

　　他重用我，不过是为了获取糜家的财富，助他争夺天下！

　　刘备能在徐州立足，靠的是我糜家鼎力支持！

　　可关羽杀害我兄弟，他不但不主持公道，还纵容你当众羞辱我！

　　这种虚伪小人，我糜竺若再不背叛，岂不是瞎了眼的蠢货！

　　糜竺完全爆发，言辞激烈地将刘备痛斥一番。

　　张飞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糜竺投靠曹烁的原因。

　　原来那日在州府中，他公开质疑糜竺的忠诚，让其当众 ** 时，就已种下了反叛的祸根。

　　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大哥乃是仁义之人，是你们这些小人背信弃义。

　　是你们辜负了我大哥，不是大哥辜负你们——

　　张飞恼羞成怒，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他如同发了疯一般，手中蛇矛狂舞，再次将大批背嵬骑斩 ** 下。

　　凭借超凡的武艺，曹营中竟无人能与之匹敌。

　　被刘备蒙蔽的蠢货！

　　我曹家将士，岂容你这般屠戮！

　　今日我就亲手斩了你，送你去见关羽！

　　曹烁飞身跃上火红战马，手持天龙戟，如流星般从城楼冲下。

　　曹军将士见主将亲至，纷纷让开道路。

　　曹烁单人独骑，直取张飞而来。

　　这曹贼如此狂妄，竟敢独自来战！

　　就算战死于此，今日也要取他性命！

　　杀了他，天下就还是大哥的！

　　绝望中的张飞，眼中突然迸发出狂喜的光芒。

　　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响起。

　　张飞双臂青筋暴起，蛇矛高举，迎着曹烁冲杀而去。

　　两道身影如流星般轰然相撞。

　　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巨响骤然响起。

　　八荒劲气轰然炸裂，周遭五步内的背嵬铁骑尽数人仰马翻。

　　尘烟骤起骤散。

　　待视野清明时，但见曹烁负手而立，玄甲未染纤尘，周身气劲圆融如一。丈八蛇矛携万钧之势袭来，竟被他单掌震开，反震之力沿着精铁矛身倒灌而回，震得张飞虎口迸裂，五脏好似移了位。

　　胜负已判。

　　某家全力一击竟...

　　此子武境竟在吕奉先之上？

　　张飞虬髯颤动，铜铃般的眼珠里首次浮现惊色。他终于懂了云长为何折戟——眼前这曹家麒麟儿，确已踏破凡武之极。

　　翼德将军，不过尔尔。

　　火龙驹嘶鸣声中，血纹天龙戟搅动腥风，宛若九幽魔龙探爪。张飞被迫横矛硬接，玄铁矛杆竟被压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城楼上糜竺面如金纸：大将军竟能力压万人敌？曹仁抚须傲然：此乃真正的西楚霸王再世。

　　七合过后，张飞蟒袍尽湿。那杆曾威震长坂坡的蛇矛，此刻在少年戟下竟显得如此笨拙。

　　“可恨的老天爷！怎么让曹操生了这么个厉害的儿子！”

　　“莫非大哥真的无法复兴汉室了？”

　　张飞心中涌起无尽的悲怆。

　　他一时失神，长矛的防守露出破绽。

　　曹烁一声暴喝，挥动天龙戟，势如千钧，快若疾电。

　　“嚓！”

　　寒光闪过，张飞的右臂应声而断。

　　剧痛之下，张飞厉声惨叫，栽 ** 下。

　　战局已定。

　　曹烁横戟而立，冷眼俯视：“张飞，输给我，你可认？”

　　他眼中杀意森然，戟锋微扬。

　　“老子不服！死也不服！”张飞踉跄站起，双目怒睁，“你残暴不仁，作恶多端，终将遭天谴！我大哥乃真命天子，就算我死了，他必能中兴汉室，砍下你的狗头给我 ** ！”

　　哪怕濒死，张飞仍坚信刘备能创造奇迹。

　　“真命天子？”曹烁嗤笑，“你和关羽就在黄泉路上睁大眼睛，看谁才是天命所归！”

　　戟锋破空斩落。

　　“咔嚓！”

　　张飞的首级滚落在地。

　　曹军将士一时惊愕，随即爆发震天欢呼。

　　“连张飞也死在他手里……”糜竺望着尸首分离的张飞，恍如梦中。

　　“全军听令！”曹烁染血的长戟直指前方，“血洗下邳，杀尽抵抗者！用鲜血铸我曹烁威名！”

　　“杀！”

　　“杀！”

　　“杀！”

　　铁骑如潮，轰鸣震天。

　　曹军战马踏碎暮色，黑压压漫过下邳城墙。

　　血色浸透徐州心脏，残阳里尽是断戟折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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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泗水南岸，中军帐内酒香氤氲。

　　刘备执壶为诸葛亮续盏，案上烛火映着二人笑意。

　　简雍此刻当至北海，不日便见吕布。

　　待并州狼烟南指，曹烁绝难抵挡。

　　鹅毛扇掠过微风，诸葛亮眉间尽是笃定。

　　刘备摩挲酒盏，倏然叹道：昔日小沛之事...

　　话未毕，羽扇已止其言：陈宫在侧，岂容吕布意气用事？

　　酒液刚注满琥珀杯，帐帘突然被铁甲撞开。

　　陈到踉跄跪地，甲胄与青砖碰撞出刺耳锐响。

　　下邳...陷落了！

　　张将军他——

　　银盏坠地，琼浆四溅如泪。

　　夜风骤停，帐中死寂。

　　刘备帐中，陈登、赵云等文臣武将皆面露惊色，纷纷望向主位。

　　琉璃盏从刘备指间滑落，碎玉飞溅，他的手臂却仍凝固在半空，双目失焦恍若游魂。

　　诸葛亮手中鹅羽轻颤，一向从容的眉宇间首次浮现慌乱。

　　此言当真？速速与孤再禀！

　　刘备目光如淬毒箭矢，直刺阶下陈到。

　　主公明鉴...下邳城破，翼德将军遭曹烁所害啊！陈到涕泪横流。

　　翼德...殁了？

　　绝无可能！

　　三弟怎会......

　　刘备踉跄退步，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

　　倏然间。

　　案几轰然倾覆，竹简酒器散落满地。

　　曹烁逆贼！

　　先害云长，再诛翼德，此仇不共日月！

　　孤必生啖汝肉！

　　刘备双目赤红摇椅起身，嘶吼声震屋瓦。

　　桃园春色恍在昨日。

　　红脸长须的云长，虬髯环眼的翼德，历历如在目前。

　　正是这二位义弟，将他从市井织席之徒，拥上徐州牧尊位。

　　奈何。

　　彭城折了云长。

　　下邳殁了翼德。

　　皆丧于曹烁之手！

　　滔天恨意轰然冲碎理智，刘备状若疯魔。

　　传令三军！

　　即刻横渡泗水，孤要亲斩曹贼首级！

　　声如雷霆的军令震得众人失色。

　　主公三思啊！

　　下邳既陷，曹军以逸待劳，我军新败士气低迷......

　　此时渡江死战，非但难雪仇耻，恐有覆军之危！

　　诸葛孔明霍然起身，竭力劝谏。

　　陈叔至急报：主公，曹烁正调兵北岸集结，大有渡泗水来犯之意！

　　玄德闻言浑身一震，怒意稍敛。

　　下邳城高池深，粮秣充盈，益德尚拥万众！

　　那曹贼如何破城？

　　此刻刘备方觉事有蹊跷。

　　陈到愤然答道：是糜子仲私通曹烁，串通张达开启北门，引曹军入城！

　　刘玄德踉跄后退，跌坐席间，再度目光涣散。

　　那个倾囊相助助他立足徐州的功臣。

　　那个险些成为姻亲的旧部。

　　竟投靠死敌曹烁，成了害死张飞的帮凶！

　　这比翼德之死更令他肝肠寸断。

　　糜竺，背主忘恩的 ** 之徒！

　　早该听益德之言，将这奸人下狱严审。

　　益德啊益德，为兄不听汝言，害了卿性命啊——

　　刘备目眦欲裂，悲愤交加，双眸几欲迸血。

　　一股郁气直冲灵台。

　　但觉天旋地转，嘶吼一声轰然倒地。

　　主公！

　　诸葛亮慌忙扑救。

　　帐中文武顿时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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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邳城内。

　　庆功宴方散。

　　禀大将军，间军司急报！

　　刘备闻下邳陷落，已率部沿泗水南遁淮南。

　　郭奉孝呈上最新军情。

　　大耳贼逃得倒快。

　　曹烁讥诮一笑，转向曹操：德纲且说，这大耳贼接下来会如何行事？

　　见子桓又要考较，曹操搁下酒樽，踱至壁前地图处。

　　曹烁沉吟片刻，缓缓道：我军攻占下邳，徐州大势已定。

　　郭嘉轻摇羽扇，建议道：刘玄德若要保全实力，必会退守淮南，在寿春一带布防。

　　曹操凝视着布防图，手指划过几处战略要地。

　　曹烁询问道：依先生之见，我军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郭嘉胸有成竹：当分兵两路。一路由大将军亲率轻骑兵快速追击刘备，务必阻止其主力退守寿春。另一路需派重将留守下邳，稳定徐州各地。

　　他特别强调：尤其要在小沛屯驻重兵，防止吕布趁机南下切断我军粮道。

　　曹操不自觉地挺直腰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久居高位的威仪，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扮演的谋士身份。

　　曹烁目露诧异，隐隐觉得眼前之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郭嘉及时轻咳提醒。

　　曹操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恢复谦逊姿态：在下拙见，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大将军海涵。

　　德纲果然今非昔比！曹烁赞许地点头，此计甚合我意！

　　曹操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被认可的欣喜。

　　曹仁听令！

　　曹烁掷下令箭：命你兼任徐州刺史，率五千精兵驻守下邳，安抚民心！

　　末将遵命！

　　曹仁郑重接令。

　　李典、曹洪上前听令！

　　曹烁又取出一支令箭。

　　拨你八千精锐，驻守小沛，若吕布来犯，只守不攻，务必将那反复小人困死在城下！

　　李典、曹洪齐声应命。

　　酒尽盏空。

　　曹烁霍然起身，扬手喝道：传令全军，轻装疾行，随我截杀大耳贼！

　　......

　　淮河北岸，睢陵城外。

　　马车中的刘备猛然惊醒。

　　主公终于醒了！

　　守候在侧的诸葛亮如释重负。

　　此处是何地？

　　刘备撑身而起，掀帘远眺。

　　但见无数徐州士卒神色颓丧，仓皇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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