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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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延与曹洪对视之间，眼中俱是疑虑。曹烁这番部署，竟似早料定他们会败阵而归。

　　主公，铁车兵固若金汤，贸然强攻只怕......曹操欲言又止。

　　本王自有主张。曹烁不作解释，扬鞭策马而去。曹操望着他的背影，暗自揣度这儿子又在谋划何等妙计。

　　翌日破晓，魏延、曹洪各率精兵扑向羌营。

　　羌王大帐内，彻里吉正与丞相雅丹、大将越吉大快朵颐。

　　汉王当真会将金城以西七城赐予我等？越吉将信将疑。

　　彻里吉撕咬着羊腿：刘玄德乃汉室宗亲，岂会食言？

　　雅丹忧心忡忡：听闻曹烁用兵如神未尝败绩，我军渡河挑战是否......

　　丞相多虑了！越吉拍案大笑，铁车兵天下无敌，若非部族人口稀少，只练得三万精兵，大王早该问鼎中原！

　　雅丹闻言失笑：将军说得是，倒是我杞人忧天了。

　　彻里吉高举酒盏，扬声道：诸位共饮此杯，随后整军出发，直捣魏军大营，定要逼那曹烁出来应战！

　　君臣三人放声大笑，举杯痛饮。

　　酒浆刚入喉——

　　帐外突然杀声震天。

　　羌族哨兵慌忙进帐禀报：大王！魏军分兵两路突袭我营！

　　报！曹烁率军来袭！

　　雅丹闻言脸色骤变。

　　哐当！

　　彻里吉摔碎酒盏，寒声道：好得很！本王正愁曹烁龟缩不出，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今日便叫他领教铁车兵的厉害！

　　......

　　彻里吉拎刀冲出营帐，直奔寨墙。

　　晨晖中，东南两面黑压压的魏军如潮水般涌来，却被环绕营寨的铁车阵拦住去路。

　　这铁车岂是寻常营垒？纵然魏军陌刀锋利，亦难伤分毫。

　　魏军被阻于铁车阵外，寨内羌兵趁机万箭齐发。

　　箭雨倾泻，数轮齐射后，魏军死伤惨重。

　　螳臂当车！

　　彻里吉嗤笑一声，挥鞭喝令：越吉！率铁车出击，碾碎这些魏狗！

　　越吉领命而出。

　　号角声中，铁车阵开启缺口。

　　百余辆铁车如钢铁巨兽轰然冲出，朝着攻寨魏军碾压而去。

　　所过之处，魏军如割麦般成片倒下，车辙间血肉横飞，势不可挡。

　　目睹此景，曹洪与魏延相顾骇然。

　　大王果真神机妙算！这铁车兵竟凶悍如斯，我等绝非敌手？

　　二人心中同时闪过这般念头。

　　耳畔骤然响起曹烁先前的叮嘱。

　　曹洪不敢迟疑，厉声喝道：鸣金收兵！全军撤退！

　　铛——铛——铛——

　　金锣声中，遭受铁车碾压的两路魏军慌忙溃退。

　　羌族大营中。

　　彻里吉望着魏军撤退的烟尘，放声大笑：传闻百战百胜的曹烁，在本王面前也不过如此！他得意地扬起手中弯刀，三万铁甲战车随即轰然出动，朝着魏军大营疾驰而去。

　　魏延与曹洪率领残部向东撤退，原以为会看到援军接应。当他们抵达大营时，却只见到空荡荡的营帐在风中摇晃。偌大的军营中，唯有曹休带着百余名骑兵等候。

　　子烈，大王和十五万大军去哪儿了？曹洪瞪大眼睛问道。

　　曹休简洁回答：大王已率军南下，命你们放弃金城，前往榆中会合。

　　就在此时，西方尘土飞扬，羌人的战车已逼近营寨。魏延与曹洪对视一眼，无奈地带领残部向南撤退。

　　彻里吉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魏军大营。营中遗留的粮草辎重尽数落入羌人手中，越吉抚摸着缴获的军械，嗤笑道：没想到曹烁胆小如鼠，竟会弃营而逃！

　　汉王竟将这等懦夫视为劲敌，实在可笑！彻里吉轻蔑地扬起下巴，目光扫过战利品——千头牛羊、三万斛粮食，还有堆积如山的兵器铠甲。

　　“即刻追击，必能缴获更多军资！”越吉激动献策。

　　彻里吉眼中闪过精光。

　　羌人半耕半牧，却与匈奴同根，骨子里刻着劫掠的本性。

　　小胜一场便收获颇丰，若追上魏军主力，战利岂非堆积成山？

　　贪欲翻涌，彻里吉挥手下令：“全军南下，追击魏军！”

　　越吉高声赞颂大王英明，扬鞭疾驰而去。

　　雅丹皱眉劝道：“大王，我等本为助汉王击退曹烁而来。”

　　“如今目的已达，静候汉王封赏即可，何必再冒险追击？”

　　彻里吉冷笑：“替汉王拼命，几座城岂够？本王要吞尽魏军辎重！”

　　雅丹试探道：“是否禀告汉王，两军合兵更为稳妥？”

　　“不必！”彻里吉断然拒绝，“汉军若至，战利岂能独享？此次本王要全数收入囊中！”

　　雅丹欲再谏，彻里吉已拂袖怒斥：“休得多言！速令各部追击，莫放跑曹烁！”

　　雅丹暗叹，只得传令。

　　三万铁车兵轰隆南下，烟尘漫卷。

　　彻里吉未报刘备，南岸密探却飞马急报金城。

　　府堂内喜浪滔天。

　　汉国君臣闻讯，尽皆击掌狂呼。

　　“彻里吉果真大破魏军！”

　　“铁车兵堪称无敌，曹贼终遇克星！”

　　“大汉天命不灭，哈哈哈哈！”

　　刘备欣喜若狂，仰天大笑。

　　司马懿轻摇羽扇道：彻里吉此战告捷，证明铁车兵威力无穷，守住黄河防线，击退曹操指日可待。

　　仲达高见。

　　诸葛亮亦轻摇羽扇：等彻里吉凯旋，大王当重重封赏。

　　刘备欣然笑道：走，随本王去岸边迎接我那义弟。

　　众人正欲动身。

　　马休略显尴尬道：禀大王，曹烁已率军南撤，羌王乘胜追击，已往榆中城方向去了......

　　刘备笑容顿消，面露惊色：曹军十五万之众，仅败一阵就仓皇撤退？

　　他疑惑地看向两位谋士。

　　诸葛亮仍存疑虑：消息果真？曹军确实已南撤？

　　斥候来报千真万确，南岸魏军营地已空！

　　曹军丢弃不少粮草辎重，慌忙撤退！

　　诸葛亮脸色微变：不妙！此乃曹操诱敌之计，彻里吉中计了！

　　刘备大惊：快派人渡河追回彻里吉！

　　马休正要领命。

　　且慢！

　　司马懿阻拦道：羌人贪利，彻里吉必是贪图魏军物资才擅自追击。即便追上，也未必能劝其回师。

　　刘备醒悟：仲达所言极是，这该如何是好？

　　大王莫急，既是曹操诱敌，我们便来个将计就计。

　　司马懿轻摇羽扇，眼中闪过一丝诡谲：曹操之计，不过是诱使彻里吉追击，途中设伏而已。

　　但此等伏兵之计，对铁车兵这等攻守兼备的精锐来说，根本起不了作用。

　　**

　　漆黑的夜色下，营帐内烛火摇曳。

　　“大王何不率军渡河，紧咬羌兵南撤？”

　　司马懿指尖划过舆图，声音冷峻如铁。

　　“待曹军伏兵尽出，与羌人铁车混战之际，我军突袭合围，十五万魏军必溃！”

　　诸葛亮羽扇轻顿，眼中锐芒乍现：“仲达此计甚妙。若破魏军主力，关中唾手可得。”

　　案 ** 霾骤散，刘备猛然拍案而起，酒盏震得斜倾。

　　“传令三军即刻渡河！本王要叫曹贼自食恶果！”

　　**风雪陇西**

　　十日内，魏军连弃三城，雪原上蹄印凌乱延伸至天水冀城。

　　暮色沉坠时，鹅毛雪片突然吞没荒原。

　　魏军营帐内，曹烁搁下温酒铜爵，帐帘忽被掀开。

　　“大王！”魏延甲胄覆雪，抱拳时冰碴簌簌而落，“三万人撵着我军南撤，大魏颜面何存？”

　　黄忠刀靴踏碎地上霜花：“再退便是冀城，先前疆土尽归刘备！”

　　众将怒吼声震得火盆火星飞溅，曹烁却摩挲着酒爵浮雕反问：“铁车兵刀枪不入，诸位可有良策？”

　　帐内陡然死寂，唯闻风雪拍打军旗的呜咽。

　　酌改如下:

　　______

　　孤何曾言退!

　　曹烁摔碎酒杯,双目赤红喝道:

　　传令三军,明日正午全军出击,誓灭胡羌三万!

　　众将精神振奋,却难掩疑惑。

　　方才魏王尚言铁车阵难破,怎又立时决战?

　　诸将虽有疑虑,无人敢问。

　　魏延接令!

　　曹烁厉喝打断众人思绪。

　　魏延肃立听命。

　　予你三万兵,明日诱敌铁车阵,稍战即退,不得有误!

　　魏延愕然。

　　既言决战,自当死战,若稍退却,何以破敌?

　　末将愚钝,敢问大王为何不令死战?

　　曹烁诡谲一笑:若不诈败,如何引彻里吉入彀?

　　众将闻言振奋。

　　魏延急问:未知妙计,可否明示?

　　不必多问,只管诱敌。

　　曹操与郭嘉相视,后者微微摇头。

　　铁车阵固若金汤,这孩子究竟有何良策...

　　曹操轻捋短须,暗自沉吟。

　　第二日。下午。

　　魏延按计划行动，带领三万魏兵离营，去拦截羌族军队。

　　此时，彻里吉带领三万铁甲战车部队，正气势汹汹向南进军，直指冀城。

　　当部队行进到离金城二十里处，探子来报，说有魏军列阵拦路。

　　彻里吉轻蔑一笑：曹烁，从金城到冀城，你输了多少次，还不死心。

　　越吉得意地说：大王，这魏国君主不自量力，还想试试我们的铁甲战车，就让他再尝尝苦头！

　　彻里吉挥动马鞭，下令：铁甲战车列阵前进，踏平魏军！

　　三万铁甲战车迅速列阵，如同移动的钢铁洪流，继续向冀城推进。

　　黄昏时分，前方道路上，魏军严阵以待。

　　彻里吉懒得派人侦察，直接命令越吉率战车队冲锋，打算一举击溃魏军。

　　咚咚咚！

　　战鼓声震彻黄昏。

　　无数战车碾过雪原，向魏军推进。

　　魏军中。

　　魏延握刀立马，眉头紧锁。

　　身后的士兵们紧张得手心冒汗。

　　从金城到冀城，他们已多次败给铁甲战车，今日再战，难免恐惧。

　　转眼间，滚滚战车扬起漫天雪尘，冲到百余步外。

　　魏延挥刀下令：放箭！

　　五千支箭矢飞向战车阵。

　　但箭雨落在铁甲上毫无效果，全部被弹开。

　　战车下的羌兵毫发无损。

　　战车阵继续推进。

　　相距七十步时。

　　越吉下令反击。

　　无数箭矢从战车阵中射出，铺天盖地飞向魏军。

　　魏军列阵迎敌，纷纷举起盾牌防御。

　　箭雨袭来，多数被盾挡开，但仍有近百名魏兵中箭倒下。

　　面对铁车阵的坚不可摧，魏军的盾阵终究逊色几分。

　　魏延见状，当即下令鸣金收兵。

　　听得撤退信号，魏军如释重负，迅速转身撤离。

　　铁车内的羌兵见魏军败退，顿时哄笑：“不堪一击！”

　　彻里吉不屑冷笑，挥鞭喝道：“传令越吉，乘胜追击，直取冀城！”

　　战鼓震天，越吉率领铁车兵紧咬不放。

　　彻里吉也亲率三千中军冲杀而上。

　　追出十余里，冀城的轮廓已隐约可见。

　　“前方就是冀城，杀进去，准你们抢三天！”彻里吉兴奋大喊。

　　羌兵如野兽般疯狂冲锋，却未察觉山坡上曹烁正冷眼俯视。

　　“彻里吉，好好享受本王的大礼吧。”曹烁嘴角扬起讥诮的弧度。

　　曹操望着逼近的铁车兵，心中仍有疑虑：“烁儿的陷阱，真能破敌？”

　　就在此时，地面猛然塌陷，冲锋的铁车兵瞬间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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