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薅秃丞相府

　　意识体脱离兵部尚书府那被掏空的“壳子”，在深秋冰冷的夜空中疾驰。

　　下方灯火璀璨的皇城轮廓飞速倒退，取而代之的，是更远处一片同样占地广阔、却透着股陈腐压抑气息的府邸群。

　　苏府。

　　当这两个字在意识中浮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并非来自十月的夜风，而是从记忆最深处翻涌上来，瞬间冻结了苏晚晴刚刚还因大丰收而雀跃的意念。

　　眼前闪过清晰的被虐待的画面，带着刻骨的寒意。

　　“呵……” 意识在虚空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冷笑，带着淬了冰的恨意。

　　“柴房？馊饭？替嫁？苏正德、王氏、苏玉瑶……”

　　“还有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今天，连本带利，一笔一笔，全给我还回来！”

　　“天道使者”的恶趣味暂时退居二线，此刻主宰苏晚晴意识的，是纯粹的、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目标明确——丞相府！她要搬空，搬得比兵部尚书府更彻底！

　　寸草不生！片瓦不留！

　　意识体如一道无形的流星，精准地坠向丞相府最核心的区域——丞相苏正德与嫡母王氏居住的正院。

　　深秋的苏府，透着一股刻意维持的体面下的衰败，连虫鸣都显得有气无力。

　　第一站：正院库房。

　　比起兵部密库的森严，这里的防守松懈得多，只有两个打着哈欠的老仆守着院门。意识体轻松穿透。

　　库房里堆满了各色锦缎、皮料、成箱的滋补药材、成套的瓷器、甚至还有十几口崭新的樟木箱，显然是预备装嫁妆的。

　　“收！收！收！” 意念如狂风扫落叶。

　　绸缎布匹？连货架一起收！

　　滋补药材？连箱子带柜子收！

　　成套官窑瓷器？收！

　　崭新樟木箱？正好装你们的‘体面’？收！

　　角落里几箱沉甸甸的铜钱？蚊子腿也是肉！收！

　　眨眼间，库房地面干净得能溜冰。

　　第二站：苏正德书房。

　　紫檀木书架上多是些附庸风雅的经史子集，夹杂着一些往来公文和门生故旧的“孝敬”清单。

　　“账册？密信？估计都在他随身的小金库里。” 苏晚晴意念扫过，兴趣缺缺。

　　但目光落在书案上那方硕大的、雕刻着狻猊的田黄冻石印章上，旁边还有一套十二支的紫檀木狼毫笔。

　　“老东西的私印？看着就碍眼！收！笔？正好给萧珩凑一套，打包收！”

　　书案瞬间只剩下几本寻常书册。

　　第三站：王氏的奢华卧房。

　　拔步床雕工繁复，挂着鲛绡帐幔。

　　黄花梨的妆台、衣柜、屏风一应俱全，无不透着“正室夫人”的派头。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名贵的脂粉香气。

　　“呵，享受得挺美？” 苏晚晴意念冷笑。

　　梳妆台：打开那个镶嵌着螺钿和宝石的硕大妆奁！

　　里面金光璀璨：

　　——赤金累丝嵌宝的头面

　　——拇指大的浑圆南珠项链

　　——通体无瑕的羊脂玉镯

　　——成盒的各色宝石戒指、耳坠

　　——还有几盒散发着馥郁香气的顶级胭脂水粉。

　　“我的好嫡母，这些都是用克扣我的份例买的吧？收！连盒子带妆奁，全收！” 妆台瞬间光秃秃。

　　衣柜： 意念拉开沉重的柜门。

　　里面塞满了四季衣裳：

　　——织金的云锦

　　——团花的蜀锦

　　——柔软的杭绸

　　——厚实的貂裘

　　——轻暖的银鼠皮

　　……

　　一件件都价值不菲，崭新得晃眼。

　　“啧啧，这么多好料子，我当年连件完整的棉袄都穿不上！收！连衣架带柜子，收！” 巨大的衣柜连同里面所有华服原地消失。

　　拔步床： 苏晚晴的意念带着浓浓的恶意，锁定了这张王氏安享尊荣的床。

　　“连床带被褥枕头帐幔，全给我收走！让她今晚睡地板！”

　　意念一动，那张巨大奢华的拔步床，连同上面铺着的柔软锦被、绣枕、轻纱帐幔，瞬间消失无踪！

　　原地只留下一个清晰的床榻印痕。

　　还有昏迷的两口子！

　　床头暗格： 轻易找到，里面是王氏的私房——厚厚一叠银票，几件小巧但价值连城的古董玉佩，还有一匣子品相极好的金瓜子。

　　“棺材本儿？正好充公！收！”

　　第四站：苏玉瑶的闺阁。

　　这位嫡长女的房间比王氏的更加花哨张扬，充满了少女且骄纵的气息。

　　衣柜：打开，里面琳琅满目，比王氏的衣裳更鲜艳、款式更新颖，甚至有许多京城时兴的“舶来品”样式。

　　赤金璎珞项圈、点翠蝴蝶簪、镶着大颗碧玺的金手镯随意挂在衣架上。

　　“苏玉瑶，你当年扯坏我唯一好衣服时，可想过有今天？收！一件不留！” 衣柜清空。

　　妆台： 妆奁更大，珠宝首饰更加新潮夸张。

　　一套红宝石镶金头面耀眼夺目，几支造型奇特的珐琅彩步摇，还有一盒盒晶莹剔透的水晶、玛瑙饰品。

　　“喜欢打扮？喜欢嘲笑我寒酸？收！让你明天连根像样的簪子都找不到！” 妆奁消失。

　　拔步床、被褥、帐幔：同样待遇！

　　“收！睡你的地板去！”

　　书架：上面没几本书，倒是堆满了各种精巧的玩意儿：西洋的自鸣钟、琉璃八音盒、泥塑的玩偶……

　　还有一个上锁的小箱子，意念强行穿透，里面是苏玉瑶与几位“闺中密友”往来的书信，内容多是攀比、炫耀、以及对其他贵女的刻薄评价。

　　“黑料？留着，说不定有用。收！” 小箱子消失。

　　第五站：柴房！

　　意识体“飘”到府邸最偏僻、最破败的角落。那间低矮、漏风、散发着霉味和腐朽气息的柴房，是她记忆中无数个寒冷夜晚的归宿。

　　意念扫过空荡荡的、只堆着些烂柴的角落，仿佛还能看到那个蜷缩在冰冷草堆里瑟瑟发抖的瘦小身影。

　　“这里…” 苏晚晴的意念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彻底的冰冷，“连根烂木头都嫌它脏了我的地方！不过…烧火倒是能用。”

　　意念一动，角落里那堆勉强能当柴火的枯枝烂木，瞬间消失！

　　连带着那扇破败的木门也一并收走！柴房彻底成了一个四面漏风的空壳。

　　第六站：下人居所！

　　那些曾经克扣她份例、给她白眼、啐她“晦气”的管事、婆子、丫鬟们，一个也别想跑！

　　意念如同最精准的探针，锁定一个个目标。

　　大厨房管事婆子：她屋里藏着好几坛子腌好的酱肉、腊肠，还有一小罐偷偷攒下的雪花银。

　　“收！让你克扣我的饭！”

　　负责浆洗、曾故意扯坏她衣服的刁钻婆子：她箱底压着两匹好布，几件半新的绸衣，还有几支分量不轻的银簪。

　　“收！撕我一件，赔你全家！”

　　苏玉瑶身边那个狗仗人势、最爱推搡她的大丫鬟：她枕头里塞着私房钱，妆匣里有几件主子淘汰下来的金戒指、珠花。

　　“收！让你推！”

　　门房那个曾把她拦在风雪里、索要“跑腿费”才肯通传的老门子：他床下瓦罐里藏着的铜钱碎银，被精准掏空。

　　“收！让你贪！”

　　苏晚晴如同最吝啬的饕餮，所过之处，但凡值点钱、能用上的东西，无论大小，一扫而空！

　　衣服、鞋子、被褥、枕头、米缸里的米、面口袋里的面、灶台上的铁锅、水缸里的水瓢、甚至马厩里几副看着还不错的马鞍辔头

　　……

　　真正实现了“贼不走空”的最高境界！

　　最后一步：恶作剧！

　　意识体悬停在王氏和苏玉瑶卧房的上空。

　　看着空空如也、只剩下床榻印痕和光秃秃地面的房间，苏晚晴的意念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意。

　　“只是搬空，太便宜你们了。”

　　她“取”出几块特制的、沾水难洗的墨锭，无形的力量将其研磨成细碎的粉末，混合着一点黏腻的油脂。

　　意念操控着这混合“颜料”，如同最灵巧的画笔。

　　在王氏光秃秃的卧房地面上，正中央：画了一个大大的、丑陋的乌龟！

　　龟壳上写着“刻薄”二字！

　　乌龟旁边，画了一个滴着油的肥硕老鼠，写着“贪鄙”！

　　在苏玉瑶的闺房地面上： 画了一只翘着尾巴、趾高气扬的斗鸡！

　　鸡头上写着“蠢毒”！

　　斗鸡旁边，画了一面破碎的铜镜，写着“丑人多作怪”！

　　然后，飘到两人床边：

　　意念凝聚如刀，对着王氏精心保养、此刻散落的长发——咔嚓！齐耳剪断！弄成一个参差不齐、狗啃似的“新发型”。

　　再“取”出胭脂，在她保养得宜、此刻因沉睡而松弛的脸上，左右各画了三道长长的猫胡子！

　　眉心点了一个硕大的、滑稽的红点！

　　轮到苏玉瑶：同样咔嚓几刀，把她那头引以为傲的青丝，直接剃掉了半边！

　　弄成一个极其刺眼的“阴阳头”！

　　再用最艳俗的腮红，在她两边脸颊各画了一个巨大的红圆圈！

　　活脱脱一个可笑的年画娃娃！

　　做完这一切，苏晚晴的意念体悬浮在丞相府上空，如同真正的幽灵。

　　俯瞰着下方这座被彻底洗劫、核心区域几乎片瓦不留、连下人都被搜刮干净的府邸，一种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的复仇快感席卷全身。

　　做完这一切，意识体再无停留，如同挣脱了最后一道枷锁，带着满载的空间和前所未有的轻松快意，倏然融入深秋的夜幕，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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