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绝症患者

　　陈迹睁着眼睛说瞎话，成功将糊弄这门学问登峰造极。

　　在糊弄这一块，他比他村口的做浆糊的三舅爷还高超。

　　总不能让陈迹现在就坦白，他马上就要死了，唯一活下去的办法就是杀了楚染爱。

　　到时候，就是两人对峙，讨论五步以内，是下咒快还是枪快？

　　“好奇心害死猫。”

　　“喵～”她眨眨眼睛。

　　“……”

　　陈迹不忍直视，离家走人。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楚染爱也不逗他了，毕竟，她已经确定了陈迹的与众不同，接下来她有的是办法去查。

　　她可是堂堂楚家的家主，在京城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这世界上绝不可能只有陈迹一个怪人，一定还有其他同类。

　　于是乎，作威作福的楚总，向她的贴身秘书发布了新任务。

　　“羽晴，我要交给你一项很重要的任务？”

　　“别告诉我又和陈迹有关……”

　　“你去给我找几个大师，有真本事的那种。”楚染爱一脸神秘，“我要从他们那儿打探世界的真谛。”

　　“你结石长在脑子里了吧？”简羽晴觉得她不可理喻，“陈迹怎么不给你治治你的脑子。”

　　“他要是肯对我负责，我至于这样吗？”

　　简羽晴妥协，“懂点事儿吧，楚总。”

　　“我知道啦，简，妈，妈。”楚染爱将一盒茶包“献”给她，“这是我家陈医生专门配的，说是能美容养颜。”

　　简羽晴接过，拆了一包，惊讶道，“这是他自己弄的？”

　　“是吗？我认不得，他自己种的。”楚染爱心不在焉道，“搞不懂他，非要在豪宅里种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看死了……”

　　“华国人的本能吧。”

　　楚染爱开始想陈迹，猜测他现在在做什么。

　　陈迹今天不用开诊，就带实习生查房。

　　前几天，肿瘤科紧急召集精神科，进行联合会诊。

　　肿瘤科治了一辈子的肿瘤，总算是碰到了个长肿瘤的神人，每天嚷嚷着自己是个外星人。

　　好巧不巧，病人的肿瘤刚好长在脑子里！

　　陈迹翻看病历，视线落在肿瘤科医生的诊断上，表情愣了一下。

　　随即无奈摇摇头。

　　他再将注意力放在心理评估上。

　　上面写着：患者幻想自己是外星人，存在妄想障碍。

　　“老师，我今天能不能不跟着你去查房了……”实习生委委屈屈地告状，“上次有个患者拿屎丢我！”

　　“现拉的？”

　　“不是，干的。”

　　“那就忍着。”

　　“老师，我求求你了。”

　　“行了行了，去找你的规培生学长吧，让他考考你的cpr。”

　　陈迹推门而入。

　　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躺在床上，眼神迷茫的像刚顺产的婴儿。

　　他偏着头盯着窗外的天空，思索为什么医院的饭菜那么难吃。

　　“患者林霖，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霖看了一眼陈迹，没好气道，“好得很，没必要假惺惺的关心。”

　　“你的黑眼圈又重了，晚上睡不着吗？”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等下！”林霖喊住陈迹，捏紧被子，“你们说我有病，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陈迹再次看了一眼病历本，上面清楚的写着：脑胶质母细胞瘤。

　　脑胶质母细胞瘤，恶性程度最高的原发性脑肿瘤，恶性强度高，病情蔓延快，就算进行了手术，也活不过几个月。

　　出于人道主义和化疗方便，医院特意安排了精神科医生治疗。

　　否则，一个将死之人还管什么心理健不健康？

　　“你脑子有病，我们给你治脑子。”

　　“治疗？你们所谓的治疗就是每天谈心，再开一大堆药，搞得我昏昏沉沉，思考混乱……”

　　“说明你的脑子已经病的很严重了。”

　　“我没有病，我不是地球人，你们每天给我喂那么多药，就是为了拿我做实验。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趁我动手术的时候，往我身体里安装了监控器。

　　你们和米国人一样杀害了许多外星同胞……”

　　说罢，他的脸都气红了，一把扯下自己的上衣，用指甲用力抠着肚子，想把那个不存在的监视器抠出来。

　　陈迹面色淡然，习以为常，在病历本上重新写：自主神经系统亢奋，言语混乱，逻辑障碍，行为异常（暴露癖？）

　　“提醒一下，你扣错位置了，我们是给你的脑子做手术，不是肚子。”

　　“让我离开这里，你们这群黑皮老鼠！”

　　“什么黑皮。”他扯了扯衣领，“医生穿的都是一身白，哪来的黑色？”

　　林霖愣在了原地，随即更加疯狂，撩起床头的玻璃杯就砸了过去！

　　陈迹熟练躲开。

　　好不容易才从病房退出来，马上就有医生拿着束缚带走了进去，又是一阵敲敲打打的动静，林霖被绑在了床上无法动弹。

　　精神科主任给他注射了镇定剂，他缓缓睡了过去。

　　“陈医生啊，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

　　“精神科的病人还真是活泼可爱啊，你也这样觉得吧？”

　　“病人似乎出现了颜色认知障碍，而您，应该也有点儿认知障碍。”

　　主任尴尬咳咳，神情变得严肃，“或许是肿瘤生长，压迫大脑了。”

　　病人的情况比陈迹想象的严重，如果真的压迫了大脑，只会死的更快。

　　生命真脆弱。

　　陈迹心想，自己或许要多个黄泉路上做伴的人了……

　　不对，他可是要想办法弄死楚染爱的来着。

　　怎么他，会下意识觉得自己一定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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