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反向操作，全场震惊

　　顶楼VIp休息室的空气凝滞而冰冷。沈清月靠在门板上，听着门外电梯井传来的、象征安全远离的微弱运行声逐渐消失，心脏却并未随之平复，反而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刚才与陆廷渊那短暂的一瞥，那冰冷审视的目光，像一根淬毒的冰刺，扎进她的神经末梢。他看到了，他一定看出了什么。那个男人，绝不像原主记忆里那样，仅仅是个被感情蒙蔽、容易操控的霸道总裁。他的眼神里没有疑惑，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洞悉一切的冷漠，甚至……一丝被拙劣伎俩打扰的不耐。

　　不能再待在这里！

　　沈清月猛地直起身。原主的计划已经破产，但危机远未解除。那个被收买的无赖可能随时会出现在这个休息室门口，而陆廷渊……他既然已经起了疑心，就绝不会轻易让这件事翻篇。等待只会让局面更加被动。

　　必须主动出击！必须在所有人，尤其是陆廷渊发难之前，扭转整个事件的定性！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示弱？哭诉？指控？这些都是原主会用的、也是最愚蠢的方法，只会坐实她“恶毒女配”的标签，加速灭亡。

　　唯一的生路，是反其道而行之。

　　她要彻底颠覆“林月儿”的人设！不是争风吃醋的未婚妻，而是一个……主动斩断乱麻、清醒且识趣的合作者？不，甚至合作者都谈不上，应该是……主动退出的、寻求两清的路人。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迅速成型。虽然冒险，但这是目前破局唯一可能的机会！

　　她快速走到休息室的落地镜前，再次审视镜中的自己。狼狈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她用力抿了抿嘴唇，让血色微微泛上脸颊，又抬手将微乱的长卷发梳理得更加蓬松自然，减弱那份攻击性的明艳，增添几分……或许是故作坚强的脆弱？

　　不，不能是脆弱。应该是冷静下的疏离。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眼神变得坚定而清明。很好，就是这样。

　　不再犹豫，沈清月拉开休息室的门，步履从容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紧迫感，走向通往主宴会厅的电梯。她需要一场表演，一场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与过去割裂的表演。

　　电梯下行，数字缓缓跳动。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

　　“叮——”

　　电梯门打开，宴会厅里觥筹交错的喧嚣声浪瞬间将她包裹。音乐，笑语，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一切都与原主记忆中的浮华奢靡别无二致。

　　沈清月迈步而出，目光迅速扫过全场。几乎是在她出现的瞬间，原本和谐的热闹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出现了片刻诡异的凝滞。

　　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灾乐祸，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那些目光如同无形的针，刺穿着她周身的空气。她甚至能听到压低的、充满恶意的议论声隐隐传来。

　　“看，林月儿出来了……”

　　“听说她又去找苏婉儿的麻烦了？”

　　“真是死性不改，陆总怎么会容忍这种女人……”

　　“林家都快不行了，她还这么嚣张……”

　　沈清月置若罔闻，下颌微扬，维持着那份刻意营造的镇定。她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搜寻，首先需要找到苏婉儿——她计划中关键的“道具”和“证人”。

　　很快，她在靠近露台的相对安静的角落看到了那个浅蓝色的身影。苏婉儿正端着一杯果汁，有些不安地站着，身边围着几个看似在安慰她、实则可能是在打探消息的名媛。

　　沈清月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朝那个方向走去。她的步伐稳定，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富有节奏的声响，在这突然变得有些安静的大厅里，格外引人注目。

　　所过之处，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通路，所有人都带着看戏的表情，期待着一场即将上演的、原配手撕小白花的经典戏码。

　　苏婉儿也看到了她，柔美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慌和戒备，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沈清月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没有理会周围那些灼人的视线，目光落在苏婉儿裙摆上那依然明显的酒渍上，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开口道：“苏小姐，刚才在楼上，实在抱歉，是我太不小心……”

　　她的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或许是沈清月的突然靠近让苏婉儿过于紧张，或许是脚下光滑的地板打了滑，苏婉儿惊呼一声，身体猛地向后一仰，手中盛满橙汁的玻璃杯脱手飞出，整个人眼看就要重重摔倒在地！

　　这一下变故发生得太快，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按照“剧本”，此刻的“林月儿”应该冷眼旁观，甚至可能暗中再推一把。

　　但沈清月的反应更快！

　　几乎是一种本能，或者说，是她清醒头脑下达的绝对指令——绝不能让苏婉儿在自己面前受伤！这将是洗清嫌疑、扭转形象的最佳机会！

　　她一个箭步上前，手臂迅捷而有力地伸出，在苏婉儿身体完全失去平衡之前，稳稳地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则精准地抓住了那只飞出的酒杯，尽管橙汁泼洒出来，溅湿了她礼服的袖口，但她毫不在意。

　　“小心！”沈清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同时手臂用力，将惊魂未定的苏婉儿扶稳。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众人反应过来，看到的已是苏婉儿倚靠在沈清月臂弯里、脸色煞白、泫然欲泣的画面，而沈清月的手腕和袖口则是一片狼藉的橙黄色汁液。

　　全场寂静。

　　那些准备看好戏的眼神，瞬间变成了错愕和难以置信。

　　这……这不对啊！林月儿不是应该趁机发难吗？她怎么会……伸手去救苏婉儿？

　　苏婉儿也愣住了，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清月。那张明艳的脸上没有嘲讽，没有怒气，只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冷静，甚至……还有一丝关切？这完全颠覆了她对林月儿的认知。

　　“谢……谢谢……”苏婉儿下意识地小声道谢，声音还带着颤抖。

　　“没事就好。”沈清月松开她，将空酒杯随手放在经过的侍者托盘上，动作自然流畅。她甚至拿出随身的手帕，递了过去，“擦擦吧。”

　　就在这时，人群再次分开，一股无形的低气压笼罩过来。

　　陆廷渊来了。

　　他依旧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近前。深邃的目光先是扫过惊魂未定的苏婉儿，确认她无碍后，最终落在了沈清月身上。那眼神，比刚才在电梯口时更加锐利，带着审视和探究，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直抵灵魂深处。

　　周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陆廷渊如何处置这个“屡教不改”的未婚妻。按照惯例，他应该会冷漠地命令人将林月儿带走，或者说出什么足以让她当场崩溃的冷酷话语。

　　然而，沈清月没有给陆廷渊先开口的机会。

　　在所有人，包括陆廷渊在内的注视下，她上前一步，不是哭诉，不是辩解，而是微微仰头，迎上他那冰冷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卑微或乞求的神色，只有一种近乎公式化的平静。

　　然后，在无数道震惊的目光中，她从晚礼服贴身的口袋里——一个原主大概只会用来放口红或小镜子的地方——取出了一张薄薄的、边缘甚至有些磨损的银行卡。

　　她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奇异的仪式感。

　　将银行卡用指尖捏着，平稳地递到陆廷渊面前，沈清月的声音清晰、冷静，足以让周围离得近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陆总。”

　　“这三年，打扰了。”

　　“这张卡里，是我个人这些年的积蓄，以及估算的、占用您未婚妻名义可能对您造成的……名誉损失和精神困扰的补偿。数字或许不够精准，但代表我的歉意和决心。”

　　她顿了顿，目光没有丝毫闪躲，继续道：

　　“从现在起，婚约作废，我们两清。”

　　话音落下，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惊呆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林月儿……主动退婚？还赔钱给陆廷渊？！这是他们这辈子听过最荒谬、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苏婉儿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就连陆廷渊身后那些见惯风浪的商界大佬们，也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陆廷渊深邃的眼眸骤然眯起，一直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波动。那不是愤怒，不是厌恶，而是一种纯粹的、毫无防备的……诧异。

　　他垂眸，目光落在眼前那张普通的银行卡上，又缓缓抬起，重新落在沈清月脸上，仿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看见”她。

　　那双总是盛满痴迷、嫉妒、疯狂或是卑微哀求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坦荡的冷静和一种……决绝的疏离。

　　他没有动，更没有去接那张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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