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玄学联盟内讧

　　昆仑山脉深处，一座不对外开放的古老道观。

　　这里并非旅游景点，而是华夏玄学联盟的最高议事堂。能坐在这里的，无一不是跺一跺脚，就能让一方风水界抖三抖的世家之主或门派掌门。

　　观内的“三清殿”里，没有供奉神像，只摆着一张巨大的紫檀木圆桌。

　　此刻，圆桌旁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咳……咳咳！”

　　坐在东首的一位枯瘦老者，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不是咳出浓痰或鲜血，而是从嘴里喷出了一捧灰败的、带着腐朽气息的枯叶与碎木屑。

　　他面前的青瓷茶杯里，原本清亮的“大红袍”，不知何时已变得浑浊不堪，如同泡了一杯泥浆。

　　这位是“听风堂”的堂主廖长庚，精通千里传音、草木通灵之术，负责联盟与海外势力的联络。

　　“廖堂主！”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身材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浑身仿佛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男人。他叫雷千绝，乃是“龙虎山雷法”一脉的嫡传，性情暴躁，向来是联盟里的主战派。

　　雷千绝一掌拍在桌上，紫檀木桌发出一声闷响，他沉声喝问：“到底怎么回事？德鲁伊那帮神神叨叨的家伙，不是说布下了什么‘橡树圣林的诅咒’，万无一失吗？”

　　廖长庚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脸色灰败得像死人。他颤抖着手，在桌面上虚空一划。

　　一幕光影浮现。

　　那是一片死寂的森林，千年古树尽数枯萎，如同狰狞的鬼爪。大地干裂，铺满了厚厚的落叶，没有一丝生机。

　　光影中，十几个身穿麻布长袍的德鲁伊，如同被吸干了精气的干尸，瘫倒在地，其中为首的大祭司阿兰·风语者，更是状若疯魔，时哭时笑。

　　“这是……德鲁伊的圣地，古橡树林？”一位来自港岛的风水大师失声惊呼，“我二十年前去过，那里生机盎然，是欧洲灵脉的节点之一！怎么会变成这样？”

　　廖长庚的声音嘶哑而虚弱：“诅咒失败了。不，应该说，被反噬了。他们十二位大祭司，连同整片圣林的千年积蕴，都成了对方的……补品。”

　　他又一挥手，光影变换。

　　画面切换到了另一片土地。一片绿意盎然，奇花异草遍地，无数形态完美、宝光流转的人参、灵芝破土而出，浓郁的生命精气几乎要化为实质，溢出光影。

　　“嘶——”

　　满堂倒吸凉气的声音。

　　在座的都是顶尖行家，他们一眼就看出，这片药园的价值，已经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其中随便一株草药，都足以让世俗界的富豪们争破头颅。

　　“被诅咒的废弃林地……变成了洞天福地？”雷千绝的眼角在疯狂抽搐，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个陈玄呢？他在干什么？”

　　廖长庚脸上露出一丝古怪到极点的神情，光影再次切换。

　　画面中，陈玄正坐在吊床上，打着哈欠，一脸没睡醒的茫然。而在他周围，是一群穿着白大褂、如同朝圣般围着那些花花草草，又哭又笑的科研人员。

　　“……”

　　三清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寂静，比最激烈的争吵更让人窒息。

　　他们精心策划的、足以咒杀一个千年世家的恶毒诅咒，最终的结果，就是帮对方开辟了一片仙家药园，还引来了国家队现场认证？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他们的脸按在地上，用压路机来回碾压。

　　“荒唐！滑稽！可笑！”

　　雷千绝猛地站起，周身隐有电光闪烁，将身下的椅子震成了齑粉。

　　“够了，千绝。”

　　一个苍老而平稳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坐在主位的一位白发老道，仙风道骨，面容清癯。他是武当山的云虚真人，也是玄学联盟名义上的盟主，德高望重。

　　云虚真人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众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诸位，还看不明白吗？”

　　“从日本阴阳师的式神叛变，到德鲁伊的圣林枯萎。我们每一次针对他的‘术’，最终都成了壮大他的‘运’。怨气，他能化为己用；死气，他能逆转为生机。”

　　云虚真人端起面前那杯已经冰凉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此子，已非术法可以度之。他本身，或许就是一种‘道’，一种与我等所学截然相反，却又直指本源的‘逆道’。”

　　“我们以煞为凶，他以煞为养料。我们避之不及的绝地，是他的安眠之床。我们继续与他为敌，不是在扞卫玄门正统，是在以卵击石，是拿我们各家的百年气运，去给他添砖加瓦。”

　　他的话，让在场一半以上的人都沉默了。

　　尤其是那些实力稍弱，或是心思更活络的门派掌门，脸上已经露出了退缩之意。

　　是啊，这么搞下去，什么时候轮到自己的山门遭殃？那个陈玄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甚至都不需要出手，光是躺在那，就让敌人自取灭亡了。这还怎么打？

　　“云虚老道！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雷千绝怒不可遏，指着云虚真人喝道，“什么狗屁‘逆道’？我只看到一个断了我们财路，踩着我们脸上位的黄口小儿！”

　　他环视四周，声若洪钟：“诸位都想清楚了！今天我们退一步，明天他的‘转运地产’就会开遍全国！到时候，谁还会花重金请我们看风水、改气运？我们都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他陈玄能把凶地变宝地，难道我们就不行吗？只要废了他，夺了他的金手指，那这泼天的富贵，就是我们大家的！”

　　雷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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