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反向的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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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赵磊家。

  陈玄那句“再加一把火”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客厅里紧绷如鼓面的空气。

  苏哲脸上的僵硬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混合着讥讽与怜悯的笑意。他以为陈玄在极度的压力下,终于说出了不着边际的胡话。

  “加一把火?你要做什么?亲手毁掉你那些可怜的盟友,向那些存在摇尾乞怜,换取自己的苟安吗?”苏哲的声音里充满了智力上的优越感,“我承认,这倒不失为一种选择。只是,未免太难看了些。”

  赵磊的脸色铁青,他听不懂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但他听懂了“毁掉盟友”这四个字,他攥紧拳头,死死盯着苏哲,又担忧地看向陈玄,嘴唇翕动,却不知该如何劝说。

  林晚晴也愣住了,她不相信陈玄会是那样的人,可他脸上那种事不关己的平静,又让她心里没底。

  陈玄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反应。他只是重新在沙发上躺好,将那个因为能量紊乱而啼哭不止的婴儿,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他抚摸着婴儿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调试一件精密的仪器。

  “苏哲,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秩序、结盟、利益交换,所以你看不懂。”陈玄闭着眼睛,声音懒洋洋的,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打架最蠢的方式,就是你一拳我一脚。最高效的方式,是把所有人的仇家都叫来,让他们自己先打成一锅粥。我呢,就负责在旁边卖瓜子,顺便看看谁快不行了,就上去补一脚,把他的钱包捡走。”

  苏-哲的笑容,再次凝固了。

  这番流氓到极致的言论,让他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逻辑来反驳。因为这套逻辑,本身就是反逻辑的。

  陈玄不再说话,心神彻底沉寂下去。

  他的意识顺着怀中婴儿这个独一无二的枢纽,再次延伸向了整个世界。这一次,他不再是广播信号,而是像一个经验老到的渔夫,将三根看不见的鱼线,精准地甩向了三片混乱的“渔场”。

  第一根线,落向了欧洲。

  那座被“芬布尔之冬”的酷寒所笼罩的吸血鬼古堡。象征着“终结”与“永寂”的北欧意志,如同一位严苛的君王,正有条不紊地将一切生命与热情冻结成永恒的艺术品。

  陈玄感受着那股冰冷、酷烈、秩序井然的力量。

  他没有去输送火焰或者光明来对抗。那是硬碰硬,太费力气。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心念一动,他抓取了一缕不久前才被他“禁言”的,属于“奥林匹斯山残响”的气息。那股代表着“爱与美”的力量,此刻正因为主人的受辱而充满了怨念与不甘。

  陈玄没有安抚它,而是用自己“逆转”的意志,粗暴地撕碎了它华丽的外衣,将其最核心的、最原始的“欲望”与“占有”的本质,赤裸裸地剥离出来。

  然后,他将这股被扭曲放大,充满了疯狂与非理性的“狂欲”,像一团点燃的垃圾,毫不犹豫地,扔进了那片冰天雪地之中。

  “来,给你找个伴儿。”

  刹那间,欧洲的战场上,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化。

  正在享受着冻结万物快感的“永寂意志”,猛然间感觉到自己的领域里,闯入了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

  那东西不畏严寒,因为它本身就没有实体。它炙热、疯狂、毫无逻辑,像一场席卷灵魂的瘟疫。它不去融化冰雪,而是直接“感染”那些被冻住的吸血鬼。

  原本被冻成冰雕的吸血鬼,眼眸中那猩红的光芒竟然重新亮起,但那不再是属于血族的优雅与高贵,而是一种癫狂的、混乱的、想要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据为己有的痴狂。他们开始在冰封中挣扎,不是为了破冰,而是为了拥抱身边的一切,哪怕是敌人,哪怕是冰冷的石柱。

  “芬布尔之冬”的意志,懵了。

  它的使命是带来万物的终结与寂静。可现在,它的“艺术品”们,竟然在寂静中,开起了最疯狂的派对!

  冰冷的秩序,被一股炙热的混乱,从内部搅得天翻地覆。它不得不分出大部分力量,去压制这股莫名其妙的“狂欲”,对吸血鬼古堡的“冻结”进程,瞬间停滞。

  古堡内,吸血鬼亲王压力骤减,他茫然地看着自己那些状若疯魔的子民,又感受着领域外那两股截然不同、却同样恐怖的力量正在互相撕扯、对耗,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困惑。

  ……

  陈玄的第二根线,跨过大西洋,落在了美洲的“生命古树”之下。

  由“现代工业文明”概念所化的城市幻影,正像一台巨大的推土机,冷酷无情地碾压着原始森林。

  德鲁伊大祭司节节败退,自然之力在钢铁与逻辑面前,显得脆弱不堪。

  “建房子是吧?喜欢搞基建是吧?”

  陈玄的意识扫过那片由钢筋水泥构成的“理性之城”,再次露出了那种让苏哲心底发寒的笑容。

  他没有去召唤陨石或者地震来摧毁城市,那是自然灾害,属于工业文明可以“战胜”的范畴。

  他将意识探入大地深处,在那些沉寂的、被遗忘的角落里,唤醒了一股古老而污秽的气息。

  那是一种象征着“腐朽”、“衰败”与“病变”的概念。或许来自某位被遗忘的瘟疫之神,或许仅仅是万物走向终结时,必然会产生的“熵”。

  陈玄将这股力量,温柔地“吹”向了那座崭新的城市幻影。

  于是,比刚才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刚刚“建成”的摩天大楼,墙体上凭空出现了锈迹斑斑的钢筋;光洁如镜的玻璃幕墙,蒙上了一层洗不掉的污垢,并开始龟裂;宽阔的柏油马路上,长出了一朵朵色彩斑斓的毒蘑菇;就连城市上空那代表着理性的、永不改变的白色灯光,也开始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疯狂闪烁起来。

  “工业文明”的意志,陷入了暴怒与困惑。

  它在疯狂地“建设”,而另一股力量,在疯狂地让它的建设成果“老化”、“腐朽”、“报废”。它刚修好一栋楼,另一栋楼就变成了危楼。

  就像一个有洁癖的强迫症,却被关进了一个永远扫不干净的垃圾场。

  它不得不将全部的“算力”,都投入到这场与“熵”的战争中,再也无暇去侵蚀德鲁伊的森林。

  ……

  最后一根线,落在了非洲大陆。

  那位祖鲁巫师的部落,正在被“绝对理性”所净化。信仰崩塌,图腾蒙尘。

  面对这种纯粹的逻辑攻击,陈玄的手段也变得最为纯粹。

  他甚至懒得去寻找别的“概念”来当打手。

  他直接将自己“逆转”之力的本质,那股象征着“悖论”与“荒谬”的根源力量,抽出了一丝,注入了那片被“逻辑”统治的领域。

  他没有创造任何东西,只是在那片领域里,提出了一些“问题”。

  比如:一段永远无法抵达终点的线段。

  比如:一句“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谎言”。

  比如:一个理发师,他只给所有不给自己刮胡子的人刮胡子,那他要不要给自己刮胡子?

  这些对于人类来说是哲学和数学的趣味问题,对于一个以“绝对逻辑”为核心的意志来说,却是足以让其核心崩溃的“病毒”。

  “绝对理性”的意志,瞬间卡死。

  它试图去计算,去定义,去解决这些悖论,但每一步推演,都会导向自我否定。它的存在,正在被它自己的规则所瓦解。

  那股笼罩在部落上空的、无形而强大的力场,开始剧烈地波动、扭曲,最终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砰”的一声,消散于无形。

  祖鲁巫师茫然地抬起头,发现自己又能感受到祖灵的存在了。但他不明白,刚才那个强大到让他绝望的敌人,为什么会突然自己“想不通”,然后……把自己“想”死了?

  京城,赵磊家。

  苏哲呆立在原地,他完整地“看”完了陈玄的全部操作。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荒谬、震撼与……狂热的战栗。

  以混乱对抗秩序,以疯狂对抗理性,以悖论对抗逻辑。

  他没有去救任何一个人。

  他只是把三场一对一的“决斗”,变成了三场不死不休的“大乱斗”。

  他不仅解了盟友的围,还顺便让那几个主动挑衅的“神明”,陷入了更大的麻烦之中,自顾不暇。

  这已经不是布局了。

  这是掀桌子。

  这是污染整个牌局,让所有人都没法好好玩下去。

  就在苏哲的世界观被反复碾压重塑,赵磊和林晚晴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异变陡生!

  “哇——!”

  一声凄厉的、完全不像婴儿能发出的哭喊,从陈玄的怀中爆发。

  那哭声仿佛带着实质性的力量,让客厅里的玻璃杯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

  众人惊骇地看去。

  只见那个充当了所有这一切疯狂计划“枢纽”的婴儿,小小的身体正以一个极其诡异的频率在闪烁。

  他的皮肤上,一忽儿浮现出冰霜与烈焰交织的图腾,一忽儿又浮现出齿轮与藤蔓缠绕的怪诞符号,最后,又变成了一个不断自我否定的、扭曲的圆环。

  三场被陈玄挑起的大乱斗,三组六个截然不同的古老概念,它们冲突所产生的混乱能量,正通过那三条无形的线,疯狂地回流,灌入这个脆弱的“枢纽”之中!

  婴儿的身体,正在变成一个无法调和的矛盾集合体。

  他的哭声越来越尖锐,身体的闪烁也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会在这场恐怖的能量风暴中,被彻底撕成碎片!

  陈玄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无比煞白。

  他玩脱了。

  ps:为了救盟友而挑起神明大乱斗,现在作为关键枢纽的干儿子却要爆了,陈玄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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