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拿命换 KPI

　　船长室门口，鱼巧竹已经“站”在那里。

　　她周身浮动着一层极淡的红色，情绪价值正在波动。

　　苏舟脚步一顿——

　　鱼巧竹情绪指示灯：淡红（轻微躁动→恶化边缘）

　　“祖宗，一大早谁又惹你了？”

　　没有犹豫，苏舟悄然发动了古老眼球带来的技能——“心心相印，与吾同心”，企图去理解此刻鱼巧竹的情绪需求。

　　下一瞬，一个黏腻到能拉丝的声音直接在他脑内360°环绕——

　　“我要抱抱……要抱抱……嘻嘻……抱……”

　　尾音像指甲刮过黑板，还自带回声。

　　苏舟脚下一滑，差点给地板行五体投地大礼。

　　“抱……抱？”

　　他扭头看了眼那三位骷髅大爷，下颌骨居然咔哒咔哒，仿佛在嘲笑他的清晨社死。

　　他心里一阵发毛：“什么鬼？又来？……情绪价值拉成负数，我苏舟可伺候不起！”

　　苏舟差点把鱼竿摔了。

　　可转念一想——鱼巧竹是他的第一个实验体，也是珍宝号最廉价的护身符。

　　有她在，那些湿漉漉的溺亡者就不敢贴船皮。

　　她现在……还不能丢。

　　“行，我认栽。”

　　他深吸一口带着潮腥味的海风，像赴刑场似的，一步一步蹭向船长室。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她。

　　鱼巧竹垂首站在那里，头发像活过来的墨汁，一直垂到脚踝，把整张脸埋进深海般的黑暗。

　　苏舟的心跳如擂鼓，在胸腔里咚咚狂响。

　　——别抬头，千万别抬头。

　　他一点也不好奇她头发底下藏着什么。

　　死了这么久，脸大概被鱼啃成拼图了，他可不想以后做噩梦都自带马赛克。

　　视线下意识下移……脖颈以下，苍白湿冷的皮肤包裹着的身躯，竟诡异地维持着生前的轮廓，甚至在某些部位显得……异常饱满？

　　这突兀的“生命力”与头颅的未知恐怖形成刺眼对比，，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能看清淡青色的血管——如果里面还流着血的话。

　　曲线比木老板和戴莎都更像“活人”，该巍峨的巍峨，该跌宕的跌宕，更具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丰饶”感。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苏舟掐了一把自己的眉心，把不合时宜的火苗摁灭。

　　直到几乎贴至身前，他才真正看清——那身原本不知是旗装还是汉服的布料，早已被海水蛀成破网，一双小脚赤裸踩在地上，脚趾圆润，却白得发蓝，像被霜冻过的瓷。

　　他忍不住低叹：“哎，人这一生……活着受罪，死了，竟也一样不得安宁。”

　　他咽了口唾沫，最终干脆闭上眼，伸出微微发颤的手臂，双臂穿过鱼巧竹的腋下，一把将鱼巧竹揽入了怀中。

　　——抱了个空。

　　不是重量，而是温度。

　　像把一团刚捞上来的海水按进胸口，寒意顺着骨缝往里钻。

　　苏舟打了个哆嗦，理智像被刀削掉一块。

　　【系统提示：与溺亡者亲密接触，理智值－20】

　　血红的字体在眼前炸开，他却不敢松手。

　　鱼巧竹似乎嗅到了“活人”的气味儿，黑发下发出极轻的喟叹，像潮汐漫过贝壳。

　　那缕一直萦绕在她周身的淡红雾丝，慢慢褪成柔和的浅绿——

　　情绪价值：由“暴戾”转为“安宁”。

　　苏舟心里骂娘：这哪是安抚，分明是拿命换 KpI！

　　抱了足足半分钟，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喉咙口，随时会顺着食道喷出来。

　　鱼巧竹终于满足地往后飘了半步，头发自动散落，像谢幕的帘子。

　　情绪安抚之后，苏舟没犹豫，转身就进了交易频道。

　　苏舟喘着粗气，打开交易频道，手指在“女装”一栏疯狂下滑，最后停在一套 JK 水手服上——哪怕是已逝之人，也该有她的体面。

　　藏青百褶裙、白色领结、还有一朵小小的樱花胸针。

　　“死人也是姑娘，姑娘就该穿裙子。”

　　他下单、付款、确认收货，一气呵成。

　　水手服叠得方方正正摆在交易祭坛上。

　　他将那套水手服平整地放在船长室的床铺上

　　随后发动技能【心心相印】，把“新衣服”三个字用意念打包，朝鱼巧竹那边丢过去。

　　意念像石子沉入深海，没有任何回响。

　　“收没收到随缘，反正我尽孝了。”

　　做完这一切，苏舟关上船长室的门，把黑暗和寂静一并关在屋里。

　　海风迎面拂来重新灌进肺里，带着咸腥与自由。

　　不再思索鱼巧竹，也不再焦虑黑雾。

　　苏舟伸了个懒腰，把强力章鱼勾爪甩向海面——

　　“噗通！”

　　铁爪沉下去，缆绳绷直，船身微微一颤。

　　片刻后，一个裹着铜绿的宝箱被拖上来，锁孔里还卡着半截珊瑚。

　　“青铜货，凑合。”

　　他一脚踹开箱盖，珠光宝气闪瞎狗眼。

　　获得低保：528海镑

　　收起海镑，苏舟吹了声口哨，骸骨小船应声被召唤了出来——他跃身而上，朝着哀嚎海滩的方向——破浪前行。

　　他跳上骨船，回头望了一眼珍宝号。

　　船长室的窗不知何时被推开一条缝，一抹藏青色的裙角在风里轻轻摆动，像深海里最后一片倔强的浪花。

　　苏舟愣了愣，咧嘴一笑。

　　“穿好裙子就好好站岗，别偷懒。”

　　骨船调头，驶向雾气更深处。

　　身后，珍宝号上的晨雾悄悄裂出一道缝隙，露出后面被阳光镀亮的甲板——

　　那里，一双苍白的小脚悄悄踏出第一步，百褶裙随之旋开，像夜色里悄然盛放的一朵毒海葵。

　　没过多久，苏舟便抵达了与鼻涕虫狂战等人约定汇合的海滩。

　　晨雾像一张刚揭开的湿纱，把灰白海滩笼罩得朦朦胧胧。

　　苏舟踩着碎浪远远就看见四道剪影——三高一矮，矮的那位正把一柄双刃斧当遮阳伞抡来抡去，斧面反射的碎光像信号弹。

　　“哎哟——苏舟老弟！”

　　罗强踮脚挥手，声音被海风吹得七零八落，“再不来我可要给你挂‘失踪人口’公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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