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婆婆驾到与心的壁垒

　　皮小丹内部的疏导刚刚完成，外部的风暴便接踵而至。齐曜和齐漾的母亲，李雨芩，一位在体制内浸淫多年、眉眼间带着精干与不容置疑气质的中年女性，在一个周末不请自来，敲响了宁家的大门。

　　她是嗅到了一些风声——儿子们近来神出鬼没，心思明显不在学习上，追问之下，齐漾那藏不住事的性子漏了点关于“袁家姐妹”的口风。结合之前偶然看到的、儿子手机里存着的女孩照片（袁玥温婉，袁晨清冷），以及儿子们提及宁家时那种不寻常的敬畏与向往，李雨芩心中警铃大作。她绝不允许儿子在这个关键年龄，被什么“不三不四”的女孩带偏了路。

　　初见面时，李雨芩脸上挂着体制内标准的、亲切却疏离的笑容，与开门的皮小丹寒暄，夸赞宁家宅邸气派，言语间却在不动声色地打探对方家底和子女情况。

　　皮小丹何等通透，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心中苦笑，面上却依旧热情地将人请进客厅。

　　当李雨芩看到不仅自家两个儿子在，还有好几个年龄相仿、气质各异的少男少女（星澜、袁聆、汐瑶、靖君、海宝、小满）聚集在此，尤其是看到自己儿子齐曜的目光几乎黏在那个叫袁玥的温柔女孩身上，而齐漾也时不时看向那个冷静的袁晨时，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不住了。

　　“阿姨好。”孩子们纷纷打招呼，礼节周全。

　　李雨芩点点头，目光最终落在袁玥和袁晨身上，笑容里带上了审视的刀锋：“这两位就是袁玥和袁晨吧？果然很出色。听说我们家这两个不成器的，最近没少打扰你们？”

　　袁玥被她看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抚了一下小腹（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却被李雨芩捕捉到了），袁晨则推了推眼镜，冷静回应：“阿姨言重了，是正常的同学交往。”

　　李雨芩的心沉了下去，那细微的动作让她产生了极其不好的联想。她决定开门见山，不再绕圈子。

　　“小丹妹子，还有各位同学，”李雨芩收敛了笑容，语气变得严肃，“孩子们年纪还小，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一些不必要的交往和……可能产生的误会，我觉得还是尽早厘清比较好，免得影响前途，将来后悔莫及。”她的话已经说得相当不客气，目光锐利地扫过袁玥和齐曜。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李阿姨，”星澜率先开口，语气平静无波，“我们聚集在这里，并非进行您所认为的无意义社交。而是在进行一项非常重要的……课题研究。齐曜和齐漾的表现很出色，具备很高的潜质。”

　　“课题研究？”李雨芩嗤笑一声，“什么样的课题需要这么多男女生关起门来研究？而且，”她看向袁玥，“我看袁玥同学脸色似乎不太好啊，是不是该以身体为重？”

　　郗靖君推了推眼镜，逻辑清晰地接口：“个体生理状态与智力活动并非单纯负相关。相反，适度的协作与情感支持有助于提升整体效率。我们的‘研究’，关乎未来，意义重大。”

　　李雨芩被这文绉绉的话堵了一下，火气更旺：“未来？他们的未来就是考个好高中，好大学！不是跟你们在这里搞些不清不楚的名堂！”

　　“妈！”齐曜忍不住出声，脸上满是焦急和羞愧，“不是您想的那样！袁玥她们是很好很好的人，我们在做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什么事比你的前途还重要？！”李雨芩猛地看向儿子，声音拔高，“你看看你现在，魂都被勾走了！还有你，齐漾！”她又瞪向小儿子。

　　齐漾梗着脖子：“妈！我们是认真的！袁晨超级厉害的！我们……”

　　“闭嘴！”李雨芩气得胸口起伏，指着两个儿子，“我辛辛苦苦培养你们，就是让你们这么自毁前程的？！跟这些……这些不知所谓的人混在一起，还顶撞父母？！” 她气得口不择言，“尤其是你，齐曜！你看看她……”她指向袁玥，“她才多大？你们……”

　　“妈！请您尊重袁玥！”齐曜猛地站起来，脸色涨红，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她……她怀了我的孩子！是双胞胎！这不是错误！这是……这是我们命运的一部分！”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李雨芩耳边炸开。

　　“你……你说什么？！”李雨芩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手指颤抖地指着齐曜，又看看低着头、脸色苍白的袁玥，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一阵发黑，“你……你们……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就……齐曜！你要气死我啊！！”

　　她捂着胸口，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剧烈，脸色瞬间煞白，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妈！”

　　“李阿姨！”

　　众人都吓了一跳，齐曜齐漾更是魂飞魄散，冲上前扶住母亲。

　　“心脏！我妈有隐性心脏病！”齐漾带着哭腔喊道。

　　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而坚定的绿色光晕笼罩下来。是袁玥！

　　她强忍着身体的些许不适和内心的紧张，跪倒在李雨芩身边，双手悬停在李雨芩心脏上方。那淡绿色的生命能量如同最温暖的泉水，源源不断地涌入李雨芩体内，精准地抚平那因极度愤怒和震惊而痉挛的心脏，疏导堵塞的血管，补充着骤然亏空的元气。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李雨芩煞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袁玥那带着担忧、却异常温柔的眸子，以及她掌心那尚未完全消散的、令人无比舒适的生命绿光。

　　“阿……阿姨，您感觉怎么样？”袁玥轻声问道，收回了手，脸色因能量消耗而略显苍白。

　　李雨芩茫然地看着袁玥，又看看周围神色关切（虽然有些表情古怪）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自己恢复如常、甚至感觉比平时更轻松一些的胸口。刚才那濒死的痛苦和眼前这超乎常理的治疗景象，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根本不是普通女孩能做到的事情！还有这些孩子……他们……

　　星澜适时上前，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李阿姨，您刚才经历了一次急性心因性休克。是袁玥用她特殊的能力救了您。现在，您应该能理解，我们所说的‘重要课题’和‘命运’，并非虚言了吧？”

　　李雨芩张了张嘴，看着眼前这群气质非凡、拥有着不可思议力量的年轻人，看着儿子们那混合着后怕、担忧却又无比坚定的眼神，再看看袁玥那温柔中带着坚韧的模样，以及她……那尚且平坦的小腹……

　　所有的愤怒、质疑和固有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现实彻底击得粉碎。

　　她瘫坐在沙发上，久久无言。空气中，只剩下她粗重却平稳的呼吸声，以及一种新旧观念猛烈碰撞后的、死寂般的沉默。她知道，她面对的是一个她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用世俗规则去衡量的世界。而她的儿子，已经深深地卷入其中，无法抽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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