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醋意与林间暖意

　　天刚蒙蒙亮，林砚就收拾好行囊。

　　宝马嚼着草料，阿瑶蹲在旁边，小手笨拙地给马刷毛 —— 说是刷毛，实则力气没控制好，好几下都薅得宝马打响鼻。

　　她装作没看见，仰着头对林砚笑：“阿爹，你看我帮马儿洗澡啦！”

　　林砚刚想夸她，就见宝马往后退了两步，尾巴甩得飞快，像是在躲什么麻烦。

　　晚晚从后面跑过来，手里攥着一把刚摘的狗尾巴草，不服气地说：“阿瑶你根本不会刷，马儿都不喜欢你！”

　　“才不是！”

　　阿瑶噘着嘴，伸手想去拽狗尾巴草，结果没站稳。

　　“哎哟” 一声摔在草地上，粗布衣裳沾了层泥。

　　林砚赶紧走过去扶她，手指刚碰到她的胳膊，就见她眼神闪了一下。

　　那伤口明明已经结痂，她却故意皱着眉：“阿爹，胳膊疼......”

　　晚晚站在旁边，小嘴撅得能挂油壶，小声嘀咕：“昨天还说不疼呢......”

　　两个小丫头正闹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林砚抬头一看，是一对老夫妻骑着一头老黄牛，慢慢走了过来。

　　老妇人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年轻人，也是去望溪镇的？”

　　“是啊，大娘。” 林砚点点头，让晚晚和阿瑶站到旁边，给老夫妻让道。

　　老伯伯勒住牛，叹着气说：“哎，望溪镇最近不太平，听说有一伙人专挑独行的人下手，你带着孩子，可得小心点。”

　　林砚心里一紧，刚想多问，老妇人已经从牛车上摸出两个小巧的玩意儿。

　　一个是用草编的小风车，另一个是用竹片做的蝴蝶。

　　她递给晚晚和阿瑶：“拿着玩吧，路上解闷。这俩丫头真俊，你福气好啊。”

　　阿瑶接过竹蝴蝶，轻轻一碰，那蝴蝶的翅膀就微微颤动，栩栩如生。

　　她立刻举到林砚面前：“阿爹，你看它会动！”

　　晚晚也赶紧把自己的小风车举起来，对着风来的方向，看着风车转动：“阿爹，我的风车会转！”

　　晚晚突然把风车往林砚手里塞：“阿爹，你帮我拿着风车，让它转得更快些！”

　　阿瑶眼睛一转，也跟着说：“我也要阿爹拿着我的蝴蝶！”

　　林砚无奈，只好一手拿着风车，一手托着竹蝴蝶。

　　晚晚在旁边使劲吹气让风车转动，阿瑶则小心翼翼地拨弄着林砚手中的蝴蝶翅膀。

　　中午在一片树荫下休息，林砚拿出水囊，先递给晚晚。

　　晚晚刚接过来，阿瑶就凑过来说：“阿爹，我也渴......”

　　林砚刚想接过水囊递给她，晚晚却突然把水囊举得高高的。

　　“阿爹你昨天先给她喝水了，今天该先给我！”

　　“我是客人！” 阿瑶也急了，伸手去抢。

　　“客人也不能抢我的阿爹！”

　　两个小丫头吵得不可开交。

　　林砚正想劝，就见晚晚手一滑，水囊 “啪” 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晚晚瞬间红了眼眶，阿瑶也愣了，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林砚没生气，反而笑着摸了摸两人的头：“没事，阿爹储物戒指里还有水。”

　　他从戒指里拿出一个新的水囊，先给晚晚倒了半杯，又给阿瑶倒了半杯。

　　“以后不许吵架了，晚晚是姐姐，要让着妹妹；阿瑶是妹妹，要听姐姐的话，好不好？”

　　晚晚撅着嘴点头，阿瑶也小声应着，只是两人都别过脸，谁也不看谁 。

　　这模样让林砚想起以前在林家，杂役房的小孩抢窝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下午走了没多远，林砚额间的青岚印突然泛起蓝光，一股危险的气息从身后传来。

　　他猛地转身，只见三个穿着黑衣的汉子骑着马，正朝着他们冲过来。

　　为首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弯刀，眼神凶狠：“把那小丫头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阿瑶脸色瞬间白了，下意识地躲到林砚身后，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阿爹...... 我怕......” 阿瑶的声音带着点颤抖。

　　林砚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心里的警惕虽然没消，却还是下意识地把她和晚晚都护在身后，拔出了腰间的墨色长剑。

　　“晚晚，你带着阿瑶躲到树后面，别出来！” 林砚声音坚定。

　　晚晚虽然害怕，却还是听话地拉着阿瑶躲到一棵大树后，小手紧紧攥着阿瑶的胳膊，小声说：“别怕，我阿爹很厉害！”

　　阿瑶愣了一下，看着晚晚认真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发涩。

　　黑衣汉子已经冲了过来，为首的人挥刀朝着林砚砍去。

　　林砚按照脑海里的剑法口诀，侧身躲开，长剑朝着对方的手腕刺去。

　　“唰” 的一声，汉子的手腕被划伤，弯刀 “当啷” 掉在地上。

　　另外两个汉子也冲了上来，林砚却丝毫不慌，额间的青岚印蓝光更亮，他能清晰地预判对方的动作。

　　不过片刻，两个汉子就被他打倒在地。

　　为首的人见势不妙，翻身就跑，林砚却没追 —— 他不敢离开两个孩子太远。

　　“阿爹！你好厉害！”

　　晚晚从树后跑出来，扑到林砚身边，阿瑶也慢慢走出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林砚，小声说：“谢谢阿爹......”

　　林砚收起剑，摸了摸两人的头：“没事了，他们跑了。”

　　他看向阿瑶：“那些人为什么追你？”

　　阿瑶眼神闪烁，低下头说：“我不知道...... 我醒来后就总有人追我......”

　　林砚没再问，只是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

　　那些人的穿着和气息，不像是普通的山贼，倒像是江湖上的杀手。

　　傍晚，他们和老夫妻在一个山洞里再次遇见。

　　老妇人给晚晚和阿瑶又编了两个花环，晚晚立刻戴在头上，跑到林砚面前：“阿爹，好看吗？”

　　“好看，我们晚晚最漂亮。” 林砚笑着说。

　　阿瑶也戴着花环，走到林砚身边，小声说：“阿爹，我的也好看吗？”

　　“好看，都好看。”

　　林砚点点头，刚想伸手帮她整理花环，就见晚晚突然跑过来，从怀里掏出那个小风车，往林砚衣襟上别。

　　“阿爹戴我的！我的风车会转！”

　　阿瑶也赶紧从袖中取出竹蝴蝶，小心翼翼地别在林砚另一侧衣襟上。

　　“阿爹戴我的！我的蝴蝶会动！”

　　两个小丫头一人一边，那认真的模样让老妇人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林砚低头看着衣襟上的小玩意，无奈地笑了起来。

　　晚晚叉着腰说：“阿爹这样才好看！”

　　阿瑶看着林砚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

　　她看着林砚温柔的侧脸，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能一直这样，好像也不错。）

　　夜深了，晚晚靠在林砚怀里睡着了。

　　阿瑶没睡，背对着林砚，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手里的令牌。

　　老伯伯走到林砚身边，叹着气轻声说：“年轻人，你是个好人，只是那小丫头（指阿瑶）身上的气息有点怪，你多留点心。望溪镇最近有传言，说有的东西在附近出没，你们到了镇上，可得小心。”

　　阿瑶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攥紧了袖中的令牌。

　　老伯伯转身走了。

　　她悄悄瞥了一眼林砚，只见林砚轻轻拍着晚晚的背，眼神温柔，额间的青岚印在火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他衣襟上还别着那只竹蝴蝶，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

　　（真的好想多留在他们身边一点时间........）

　　林砚听到了老伯伯的话，也感觉到自己似乎在被什么注视着。

　　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衣襟上的竹蝴蝶。

　　不管阿瑶是谁，只要她不伤害晚晚，他愿意暂时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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