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树,和朋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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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在来的路上也设想过无数次与这位前世知己重逢的场景,思考过该如何开启这第一次交流。然而,当真正面对时,这开场却显得如此简单,甚至带着几分尴尬与唐突。但那棵花榕树却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在它那单纯如白纸的认知里,“朋友”这两个字,以及沈墨白灵魂中传递出的那份温和与善意,远比任何复杂的语言都更重要。它似乎理解了这两个音节的特殊含义,树干内部发出低沉的、愉悦的嗡鸣,再次认真地重复,像是在确认,也像是在回应:
“朋……友。”
这笨拙却真挚的交流,让原本紧张到极点的王梅、天鹰等人,心中的恐惧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开始悄然消融。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迟疑着,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沈墨白的判断,慢慢围拢了上来,带着残留的惊异与十足的好奇,开始仔细打量这棵传说中的“恐怖”古树。
察觉到这些新来的生命不再散发强烈的恐惧情绪,花榕树似乎非常高兴。它那庞大的树冠难以自抑地轻轻颤抖起来,枝叶发出欢快的沙沙声。这一颤动,却意外地露出了此前被茂密树叶小心遮掩着的东西——那是一颗颗隐藏在枝叶间、仅有拳头大小、通体青涩、散发着微弱能量光晕的异果。
那些果子显然还远未成熟。
古树立刻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异果上,它那简单的思维瞬间有些慌乱。树干上的“嘴巴”张合了几下,发出意义不明的、急促的嗡鸣声,几条气根也无意识地扭动着,似乎急于想解释什么。
沈墨白看着它这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了然。他太了解它了。它一定是认为,之前那些前来抢夺果子的人,是因为这些果实才与它发生冲突,才导致了不好的结果。所以它本能地将未成熟的果子藏起来,生怕再次引起误会和争斗。它此刻想表达的,无非是:“这个……还不能吃……不是不给你们……”
没有在意王梅和天鹰等人脸上越发惊异的表情,沈墨白仰头看着那双带着急切解释意味的空洞“眼窝”,脸上露出了更加温和的笑容,仿佛在安抚一个急于表达却词不达意的孩子。
“别急,”他声音放缓,如同潺潺流水,“我教你人类的语言,怎么样?”
他指了指自己,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这样,你以后就能更好地和‘朋友’交流,能交到很多很多朋友。”
这一次,古树没有立刻模仿这复杂的长句。
那空洞的眼窝“注视”着沈墨白,内部的能量流转似乎都慢了下来,像是在努力理解这其中蕴含的、超越简单音节的意义。
沉默了几秒后,那股低沉的、带着树木共鸣的嗡鸣再次响起,依旧只有那两个它已经记住,并似乎无比珍视的音节:
“朋……友。”
于是,沈墨白一行人便在这棵奇特花榕树的旁边驻扎了下来。起初,王梅和王林还带着些许残余的警惕,天鹰也收敛了些许话痨属性,但很快,氛围就彻底变了。
晴天和缩小的秃鹫大嘴,动物本能最为敏锐,它们最先感知到这棵古树散发出的、毫无恶意的平和气息。晴天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不再总是紧贴着沈墨白,偶尔会好奇地在巨大的根系附近嗅来嗅去,甚至追逐被风吹落的叶片。秃鹫大嘴也敢在低处的枝桠上短暂停歇,梳理羽毛。
一天,古树那已经能发出较为清晰、尽管仍带着木质共振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沈墨白(它已经学会了“问”这个概念):
“我……可以摸摸那只狗吗?”它的“目光”落在正在打滚的晴天身上,“我保证,不会伤害她。我看你……经常摸她。”
沈墨白看着它那带着期盼又有些忐忑的“眼神”,心中柔软,温和地回答:“当然可以,她叫晴天。”
得到许可后,一条最为纤细、末梢几乎如同人类手指般灵活的嫩绿色气根,从高高的树冠上缓缓、缓缓地垂落下来,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一片羽毛。它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新奇的试探,轻轻碰了碰晴天背上的毛发。
晴天起初惊了一下,竖起耳朵,但感受到那触碰中只有纯粹的好奇与友好,便很快放松下来,甚至舒服地眯了眯眼,还用脑袋蹭了蹭那条气根。古树的整片树冠都因为这份新奇的、友善的接触而愉悦地沙沙作响。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这片寂灵古森的核心区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古树展现出了惊人的聪慧。它的学习能力远超众人想象,仿佛一块干涸了亿万年的海绵,骤然遇到了知识的甘霖,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吸收着一切。王林刚开始用树枝在地上比划最基础的文字,它往往只需看几遍,便能记住形态,并能用灵活的气根尝试模仿,虽然最初写得歪歪扭扭,但进步速度可谓一日千里。
天鹰的话痨属性彻底被激活,成了古树最好的“口语陪练”和信息源。他从旧时代的趣闻讲到沿途见闻,甚至开始絮叨他那根宝贝黄金的来历。古树不仅能快速记住他话语里的新词汇,甚至开始尝试理解话语背后的逻辑和情感色彩,偶尔还能提出一些充满植物独特视角、却又切中要害的“问题”,让天鹰都时常为之语塞,惊叹于它举一反三的能力。
沈墨白则时常静静地坐在树下,与它进行更深入的交流。他讲述外面世界的规则、人类的复杂情感、联盟与生存的挣扎。古树则用飞速进步的语言能力,结合它那庞大根系和感知网络收集到的信息,描述着地底水脉的韵律、阳光与月华在叶片能量循环中的不同作用,以及它漫长生命中观察到的、属于森林的微观兴衰。它的理解力与日俱增,常常能触类旁通,提出让沈墨白都需沉吟片刻才能回答的深刻问题。
这棵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刚刚真正“睁开眼”看世界的古树,其智慧的火花一旦被点燃,便迅速形成了燎原之势。它能清晰地“感觉”到围绕在它身边的这些“朋友”灵魂中散发出的耐心、友善、欢笑与包容,而它则以惊人的成长作为回应。
这半个月,是它自懵懂的灵魂之光初燃以来,最为充实、最为明亮、也是最为快乐的时光。它的每一片叶子,似乎都因为这份被知识充盈、被友情环绕的喜悦,而闪烁着智慧的微光。
夜幕降临,篝火在粗壮的根系旁跳跃舞动,映照着围坐的众人和被烤得滋滋作响、香气四溢的兽肉。
花榕树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它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在它单纯却并非不谙世事的认知里,这就像自己需要扎根土壤、汲取水分和阳光一样,是这些“朋友”生存所必需的方式。沈墨白也曾耐心向它解释过,只要是为了维系生命所需,不肆意浪费,必要的猎食是自然循环的一部分。它理解,也允许。它的善良,并非迂腐的不杀生,而是对生命循环规律的尊重与包容。
它那由能量脉络构成的“鼻子”轻轻抽动(尽管没有实际的嗅觉器官,但它能感知能量粒子的分布,从而“闻”到气味),传递来“真香”的意念。但它知道自己不需要靠这个生存,它的“食物”是大地深处的养分、是空气中游离的能量、是日月星辰的光辉。看着朋友们享用,感受着他们的满足,对它而言就是一种奇妙的参与。
当众人在它如穹顶般的树冠庇护下逐渐沉入梦乡,篝火余烬只剩下暗红的光点时,沈墨白轻轻跃上一根低矮却宽阔平缓的枝干,背靠着主干,再次取出了那本萦绕着水蓝色光晕的《水行述真》。到了这里,与挚友重逢,确认了它的安然与快乐,心中那块悬了太久的大石终于落下大半,思绪也变得格外清明沉静,正是完善此书的最佳状态。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推敲一个关于“水之柔韧与穿透”的表述时,身旁的树干上,一阵极其轻微的能量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转头看去,下一秒,饶是以他的定力,瞳孔也不由得微微一缩,心跳漏了一拍。
只见他倚靠着的树干表面,那两个深邃如黑洞的“眼窝”之一,其边缘的能量纹路微微亮起,随即,那只“眼睛”竟如同一个活物般,缓缓从树皮的包裹中“脱离”了出来!
它后面连接着的,并非想象中的血肉或木质结构,而是无数条细密如发丝、闪烁着淡绿色和银色微光的能量丝线!这些丝线如同活着的神经网络,又像是无数微缩的植物导管与能量通道的集合体,密密麻麻,微微搏动着,将那只脱离下来的“眼睛”与树干主体紧密相连。
那只被取下的“眼睛”悬浮在半空,空洞的“瞳孔”转向沈墨白手中的书册,内部能量流转,似乎在“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你写的这个,”古树那带着木质共鸣的声音直接在沈墨白脑海中响起,平静无波,仿佛取下自己的眼睛是件再平常不,你说你写的这些,你是不是想要改一下。”
它用连接着能量丝线的“眼睛”指了指书页上的某一行:“不能太简单,会让人忽略其中的凶险;也不能太复杂,会让人望而生畏。不能太直白,失去了水之变化的真意;也不能太繁杂,掩盖了核心的脉络。”
沈墨白压下心头的惊异,看着那悬浮的、后面拖着无数发光丝线的“眼睛”,忍不住问道:“你的眼睛……可以这样?”
“嗯,”古树的声音依旧平淡,“没办法,只进化出了两只可以这样活动的眼睛。另一只,”它说着,另一条气根抬起,末端卷着一颗被柔和绿光包裹、形态似乎还在微微调整变化的“眼珠”,“还在进化呢。它也想去远方看看。”
它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这具身体,太庞大了,是不能动的。动了,根系会撕裂大地,枝干会推倒山峦,对周围的一切都是一场灾难。”它控制着那只取下的眼睛,更凑近了些书页,能量丝线微微调整着焦距,“所以,只能让眼睛去看看了。”
沈墨白看着它这毫无保留、甚至显得有些“惊悚”的坦诚,心中最后一丝因前世记忆而产生的隔阂也彻底消散。它对他,是真正全然的信任,将自己最奇特的、可能也是弱点的一面,毫无遮掩地展露在他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去关注那奇特的“眼睛”,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书稿上,指着刚才被指出问题的那一行,认真地说道:“好,那你说说,这里该怎么改,才能既点明关窍,又不失水之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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