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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你说过,死人不会走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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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陈年木柴的腐朽气味和新泼热茶的苦涩湿气。

  那股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像一层黏腻的苔藓附着在呼吸之间;茶水蒸腾的热气拂过脸颊,带着一丝灼烫的刺感,又迅速被阴冷吞噬。

  顾昭亭僵硬地跪坐在地,视线死死钉在那一滩迅速渗入地面的茶水上——深褐色的液体在泥地上蜿蜒,像一条缓慢爬行的毒蛇,边缘泛着微弱的油光。

  他的手指抠进木板缝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触感粗糙的木刺扎进皮肤,却仿佛毫无知觉。

  他的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上,也压在这间小小的囚笼里。

  “活体模型……”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喉咙深处撕裂的痛感,“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没有回答。

  那是这个地狱里最残忍的发明。

  一个被剥夺了意识、仅保留基础生命体征的“容器”,用来承载那些富人自以为永恒的“数据”。

  它曾是别人的身体,别人的生命。

  “他们会给你注射一种药剂,‘潮汐’。它会先把你推向精神狂欢的顶峰,让你所有的记忆、情感、感知都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出来。然后,在顶峰的一瞬间,彻底摧毁你的神经中枢。”他的目光从地上移开,第一次直视我的眼睛,那里面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惧,一种远超死亡本身的恐惧。

  他的呼吸粗重而断续,像破旧风箱在空荡的房间里拉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轻微的颤音。

  “那个过程,不是死亡,是蒸发。你会眼睁睁看着‘你’这个概念,从你的身体里被一点点抽干,直到彻底消失。而你的躯壳,会变成一个完美的、温热的……模型。”

  我的心跳骤然停滞,随即猛烈撞击胸腔,像一记记沉重的鼓点敲在耳膜上。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后脑,指尖瞬间冰凉。

  但我不能退缩。

  我点头,平静得像是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我知道。我还知道,老K的脑波检测仪,检测的就是这个‘蒸发’的峰值。峰值越高,‘上传’的质量就越好。”

  他眼中的恐惧变成了震惊,随即是深不见底的悲哀:“你连这个都知道……晚照,你到底……”

  “我到底查了多久,是不是?”我打断他,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从我发现母亲的死另有蹊跷开始,从我发现你每年偷偷烧纸开始,从我发现这栋宅子里不止我一个‘活人’开始。顾昭亭,我花了比你烧纸更长的时间,去拼凑这个地狱的全貌。”

  我将那张冰柜刻痕的照片推到他面前,指尖划过相纸表面,触碰到最后一道最浅的划痕时,微微一顿。

  “这是第七道疤,你的疤。但这不是终点。”我一字一顿地说,“这是起点。他们需要一个完美的峰值,一个由‘自愿者’创造的、充满希望和解脱的峰值,来作为他们新一批‘永生’产品的宣传样本。小满就是这个样本。而我,要抢在她前面,成为那个更完美的‘样本’。”

  顾昭亭的呼吸变得粗重,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被围困的野兽。

  他终于明白了我的计划。

  不是简单的假死,而是用一次“完美”的死亡,来骗过所有人。

  “我们一起演。”我重复道,“你教会我怎么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控制住最后一丝清明,周麻子负责让仪器相信我的‘蒸发’,孙会计负责让我这个人从世界上‘合法’消失。而我,”我笑了,一个冰冷的、没有温度的笑容,唇角扬起时仿佛牵动了脸上的每一道旧伤,“我负责给他们一场最精彩的演出。”

  当夜,后山的废弃矿洞里,我们三个人像三只阴沟里的老鼠,借着一盏充电提灯的微光秘密会面。

  这里的空气潮湿而阴冷,四壁渗出的水珠滴滴答答,敲在石壁上,汇成断续的回响,像是为我们这场疯狂的密谋敲打着节拍。

  脚下的泥地湿滑,每走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咕唧”声,寒气透过鞋底渗入脚心。

  孙会计是个瘦得脱了相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时刻都在计算风险的眼睛。

  他摊开一张殡仪馆的内部排班表,纸页边缘已被汗水浸得微微发软,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像一群爬行的蚂蚁。

  “明晚零点,火化间只有老K的心腹王师傅当值。老K会亲自在监控室验收小满的‘上传’数据。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常年不见天日的嘶哑,像砂砾在铁皮上摩擦。

  周麻子,那个脸上布满坑洼却有一双惊人巧手的人,将一个黑色的U盘放在我们中间的石头上。

  他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外壳时,甚至打了个滑。

  “我把检测仪的阈值参数复制出来了。只要‘模型’的脑波活动降低到接近深度昏迷的水平,新程序就会触发一个伪造的峰值信号,然后系统会自动判定为‘意识终止’并上传数据。”他看向我,眼神复杂,声音压得更低,“但是,这个伪装只能持续三十秒。三十秒后,如果你的真实脑波被检测到,警报会立刻响彻整个园区。”

  三十秒。这是我从“死亡”到“消失”的全部时间。

  顾昭亭一直没说话,只是用那双盛满风暴的眼睛盯着我。

  直到周麻子说完,他才开口,每一个字都像铁钉一样砸在地上,带着金属撞击的冷响:“风险在你。一旦暴露,他们不会给你任何机会解释,会当场‘处理’你。用最高剂量的‘潮汐’,让你真正变成一具活体模型。”

  “可你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迎上他的目光,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明天去哪里郊游,“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林晚照’是如何带着解脱和微笑,自愿变成一具模型的。他们会为这个完美的‘艺术品’而兴奋,会急于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他们的注意力,会完全集中在数据和屏幕上。没有人会注意到,一具‘尸体’在三十秒内被调换。”

  我的目光扫过他们三人,“这出戏,缺了谁都演不成。孙会计,我的死亡证明和火化记录,拜托你了。周麻子,我的‘命’,就系在你的U盘上。而顾昭亭……”我顿了顿,“你负责把我从那张床上拖下来,带我走。”

  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沉默中,一种悲壮的、亡命之徒般的信任在我们之间悄然建立。

  回到那栋阴森的大宅,我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走向了那扇我一直不敢轻易触碰的第三扇门。

  门上的红绳依旧,只是颜色比记忆中更暗沉了些,像干涸的血。

  指尖触碰到门板时,一股陈年木料的冷意顺着手心蔓延上来,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一声压抑的叹息。

  我推开门,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取出那个绘着粉色桂花的白瓷膏罐。

  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

  我小心翼翼地旋开盖子,指尖触到内壁微凉的釉面,将里面那卷记录着老赵头证词的微型胶卷取出,换上了一卷新的。

  那里面录着我刚刚对着手机说的几句话。

  “妈,我以前总想着,等你回来带我走。现在我明白了,有些路,只能自己走。这次我不逃了,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听见,一个活人,是怎么一步步从地狱里走回来的。”

  我将罐子重新盖好,走出房间,敲响了李婶的门。

  她是我在这里唯一能感受到一丝温暖的人。

  我把罐子交到她粗糙的手里,笑着说:“李婶,这是我妈留下的桂花膏,她说要等我长大了再打开。我这几天要出一趟远门,可能会很久。你帮我收着,如果……如果三天后我还没回来,你就打开它吧。”

  李婶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和担忧,她握着罐子的手微微发抖,掌心的老茧蹭过我的指尖,像在确认某种真实,“好孩子,你去哪儿啊?要早点回来。”

  我笑着点头,却没再回答。

  转身关上第三扇门时,门轴发出轻微的转动声,紧接着,门缝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哒”声。

  那声音很细微,像是什么陈旧的机关被触发了,又像是一颗齿轮悄然咬合。

  我的心猛地一跳,指尖微微发麻,但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我只是对着那扇紧闭的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你说过,死人不会走回头路……可我偏要走。我要走到路的尽头,看看那里究竟是什么。”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我不知道顾昭亭独自去了坟场,将那六张写着女孩名字的纸扎一张张投入火盆,火光映着他坚毅的侧脸,也映着他右腿上那道被裤管遮掩的疤痕。

  他对着跳动的火焰说:“这次,换我替你们活着出来。”

  我也不知道,在山脉另一端的某个秘密据点里,被称为阿九的记录员收到一个匿名的加密数据包。

  他熟练地破解开,里面没有文字,只有七段视频。

  前六段,是六个女孩在注射“潮汐”后,生命最后时刻绝望而痛苦的影像,那是他亲手记录和存档的噩梦。

  而第七段视频里,镜头剧烈晃动,一张清秀而决绝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那是我。

  我直视着镜头,一字一句地说:“你们以为模型不会说话……可我说了,她们也说了。”

  那个永远面无表情的阿九,第一次在合上电脑后,没有立刻生成观察报告。

  他沉默了许久,将那个小小的U盘,插入了一个他私藏多年的、从未使用过的加密硬盘里。

  他想了想,在硬盘的电子标签上,敲下了三个字:“未终止者。”

  而我,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当周麻子将冰冷的针头刺入我的静脉时,我脑中闪过的,是母亲温柔的笑脸,是顾昭亭沉默的眼神,是李婶担忧的话语,还有那扇门后“咔哒”的轻响。

  世界在旋转,色彩在爆炸,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按照顾昭亭教我的方法,死死守住脑海深处最后一片清明,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守着最后一根稻草。

  我在一片白光中,感觉自己被抬起,被移动,然后被重重地放下。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

  那是一种死寂,一种与世隔绝的、被彻底遗忘的安静。

  我躺在冰冷坚硬的木板上,黑暗像厚重的天鹅绒,包裹住我的全身。

  我成功了。

  在所有人的眼中,“林晚照”已经死了,变成了一串上传成功的数据。

  我大口地呼吸着这片狭小空间里浑浊的空气,尘土和朽木的味道呛得我直咳嗽。

  这里是第三扇门后的暗格,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的避难所。

  我蜷缩着身体,在无边的黑暗中伸出手,漫无目的地摸索着,试图寻找一点真实感,证明自己还活着。

  我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柔软而粗糙的东西。

  我把它拿到眼前,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但那种熟悉的触感,瞬间击中了我的记忆。

  我的指尖,正摩挲着一截布料的边缘,那上面有被火燎过的、硬邦邦的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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