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凯文知道了剧情

　　训练场上的尘埃渐渐落定，梅比乌斯也走了，只剩下庄姜站立在训练场的废墟中央。

　　不一会儿，昏迷的融合战士们陆续苏醒，呻吟声此起彼伏。

　　嘶——我的头......

　　艾玛揉着太阳穴，纤细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撑着地面想要起身，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马克的机械义眼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他扶着扭曲变形的训练器材站起来，金属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顾问，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却掩不住语气中的虚弱。

　　杰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那道疤痕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见鬼......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你这招比崩坏兽的声波攻击还狠。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他看向庄姜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丝敬畏。

　　新兵们互相搀扶着起身，有个年轻人怯生生地问道：庄顾问，那个......那个形态是您的新技能吗？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

　　庄姜看着周围东倒西歪的融合战士们，有些内疚，毕竟给这些融合战士造成了无妄之灾。

　　各位......

　　他的声音充满了歉意，实在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他缓缓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黑发垂落遮住了他愧疚的表情。

　　这个动作维持了整整三秒。

　　融合战士们面面相觑。

　　艾玛轻轻叹了口气，马克无奈地耸耸肩，就连杰克也摆了摆手。

　　渐渐地，他们三三两两地相互搀扶着离去，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训练场。

　　庄姜的目光突然在废墟角落定格——凯文银白的发丝在尘土中格外显眼。

　　他快步走去，作战靴碾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的场地里格外清晰。

　　凯文？

　　他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托起对方的脖颈。

　　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地皱眉。

　　他轻轻拍打凯文的脸颊：醒醒，训练场里不让睡觉。

　　见对方依旧没有反应。他加重力道，指腹在凯文皮肤上留下淡淡的红痕：凯文？听得见我说话吗？

　　终于，凯文的睫毛轻轻颤动。

　　他缓缓睁开眼，冰蓝色的眸子里还带着迷茫：我这是......嘶~

　　他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手指下意识按住太阳穴，我的头感觉快要裂开了。

　　抱歉。

　　庄姜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下意识避开凯文的目光，你被我的威压震晕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心头涌上一阵异样的感觉——这算不算提前打赢了凯文。

　　凯文突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等等，你是......庄姜？

　　他的声音里混杂着震惊与困惑，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庄姜的衣袖。

　　我正好有件事要找你，别急着走。

　　凯文猛地伸手攥住庄姜的手腕，力道大得让骨节都泛了白，仿佛生怕眼前这人会凭空消失一般。

　　庄姜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刺痛，目光扫过凯文紧绷的下颌线，终是轻叹一声。

　　果然还是躲不过。

　　他抬手搭上凯文颤抖的肩膀，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军服下绷紧的肌肉。

　　换个地方吧。

　　庄姜压低声音，视线掠过四周——龟裂的训练场地面，扭曲变形的合金支架，还有那些倚着残垣断壁、正艰难包扎伤口的融合战士们。

　　夕阳将断壁残垣拉出长长的阴影，给每个人脸上都镀上一层血色。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刻意避开那些投来的探究目光，军靴碾过一块碎裂的混凝土块，发出令人牙酸的碾磨声。

　　几分钟后，凯文和庄姜来到逐火之蛾居住区一家僻静的咖啡馆。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浮动，为两人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

　　庄姜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菜单，指甲在纸面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的目光在果汁区停留片刻，嘴角微微上扬：一杯鲜榨橙汁，谢谢。

　　将菜单推向凯文时，他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你呢？这里的咖啡豆据说都是从北美空运来的。

　　凯文接过菜单时，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快速翻动了几页，纸张在他手中发出不安的脆响。其实...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我不是来喝东西的。

　　庄姜托着下巴，目光在凯文紧绷的侧脸逡巡。

　　阳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脸颊上，形成一片细密的扇形。来咖啡馆不点单，

　　他轻笑道，老板会以为我们是来砸场子的。

　　最后凯文匆匆指了杯黑咖啡，侍者离开后，两人之间的沉默像是一层薄冰，在阳光下慢慢融化。

　　当庄姜端起橙汁时，玻璃杯壁上的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滑落。

　　他小啜一口，酸甜的滋味让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只餍足的猫。

　　说吧，他放下杯子，玻璃与木质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想知道什么？

　　他的目光直直望进凯文冰蓝色的眼底，那里仿佛封冻着整个冬天的寒意。

　　凯文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阳光将他紧皱的眉头分割成明暗交错的阴影。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问出的问题让庄姜差点打翻了杯子。

　　你是不是喜欢梅？

　　咳——！

　　庄姜猛地呛住，橙汁在喉间火辣辣地烧着。

　　他狼狈地抓起餐巾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他的眼角泛着生理性的泪光，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

　　你...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胸腔还在剧烈起伏，怎么会这么想？

　　凯文注视着庄姜过激的反应，冰封般的表情出现一丝松动。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让他微微皱眉，却也让他的思绪更加清晰。

　　训练场上那些细微的异常，梅提起庄姜时微妙的表情，都像拼图般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抱歉，我冒昧了。

　　凯文的声音低沉，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认识我和梅？

　　庄姜的动作突然顿住。

　　他缓缓放下杯子，从口袋里掏出联络器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

　　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后，他抬头看向凯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介意我打个电话吗？

　　得到凯文轻微的颔首后，他拨通了梅的号码。

　　等待接通的几秒钟里，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略显凌乱。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凯文在我这里...需要告诉他真相吗？

　　凯文的瞳孔骤然收缩。

　　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声音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划过他的心脏。

　　他的表情先是茫然，随后又恢复平静，只是握着咖啡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始终相信着梅。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像秋叶落地的轻响。

　　告诉他吧。

　　梅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凯文从未听过的疲惫。

　　挂断电话后，庄姜叹了一口气。

　　窗外的阳光忽然变得刺眼，他眯起眼睛，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凯文，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咖啡馆的背景音乐淹没，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水珠沾湿了他的指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庄姜深吸一口气，指尖在玻璃杯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阳光透过橙汁在桌面上投下一圈琥珀色的光晕，他注视着那晃动的光影，声音低沉而慎重：

　　“开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凯文的脊背微微绷直，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警觉。

　　他放下咖啡杯，陶瓷与木质桌面相碰的声响在寂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问吧。”

　　庄姜的目光越过凯文的肩膀，望向窗外。

　　街道上行人匆匆，远处传来训练场修复工程的机械轰鸣。

　　他收回视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你做好准备了吗？为了保护梅，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凯文的眉头微蹙，银白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的手指收紧又松开，最终平静地开口：“这算什么问——”

　　“不是指战斗或者牺牲那么简单。”

　　庄姜打断他，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紧迫，“而是更深的代价。比如……彻底改变你存在的形式，甚至可能失去作为‘凯文’的一切。”

　　咖啡馆的背景音乐恰好切换至一首低沉的大提琴曲，弦音的震颤仿佛在两人之间划开一道无形的沟壑。

　　凯文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注视着庄姜漆黑如墨的眼眸，那里倒映着自己紧绷的面容。

　　“你到底想说什么？”

　　凯文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

　　庄姜轻轻摇头，黑发垂落遮住了他晦暗不明的表情。“我们有一个敌人，一个可以毁灭我们所爱的一切的敌人。”

　　他的指尖在桌面划出一道水痕，“刚刚训练场的那个状态你看见吧？那是我心灵绽放的状态，对上祂，也只是把战败的时间往后延长几分钟——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窗外忽然掠过一群飞鸟，阴影在两人脸上快速滑过。

　　凯文的目光落在庄姜微微颤抖的手上，那双手曾经在训练场上释放出令所有人战栗的威压，此刻却显得异常脆弱。

　　“所以？”

　　凯文的声音放轻了，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锐利。

　　庄姜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所以我们需要更极端的方法。而你和梅……是关键。”

　　他停顿了一下，喉结滚动，“但这条路一旦踏上，就再没有回头可能。你确定要现在知道真相吗？”

　　咖啡馆的玻璃门被推开，风铃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凯文的目光越过庄姜的肩膀，好像看见了实验室理梅的身影匆匆走过——她怀里抱着厚厚的实验资料，眉头紧锁，显然正为某个对抗那个未知敌人的困扰。

　　那一刻，凯文冰封般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

　　他收回视线，手指在桌面上缓缓收拢，直到骨节泛白。

　　“告诉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极地永不融化的坚冰，“无论代价是什么。”

　　庄姜望着凯文决绝的眼神，忽然想起在另一个时空里，这个男人独自背负人类存续的重担，在永恒的冰狱中徘徊了五万年。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闪过一丝悲悯。

　　“好。”

　　他轻声说，从怀中取出一枚泛着幽蓝色光芒的立方体。

　　那光芒映在两人脸上，将他们的轮廓镀上一层虚幻的冷色。

　　“但记住，这是你自己选的路。这个放在额前。”

　　凯文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接过那枚幽蓝色立方体，冰冷的触感仿佛直接渗入他的骨髓。

　　他抬头看向庄姜，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迟疑。

　　只需要...放在额前？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许久未开口的人。

　　庄姜轻轻点头，黑发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他的目光复杂而深邃，仿佛已经预见了接下来的一切。是的，但你要做好准备，里面的信息...可能会让你难以承受。

　　凯文深吸一口气，将立方体缓缓贴近自己的前额。

　　就在接触的瞬间，幽蓝的光芒骤然爆发，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

　　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炸开——

　　梅在实验室里倒下，鲜血染红了她的白大褂；

　　他自己站在冰封的废墟中，身后是无数战士的墓碑；

　　五万年的孤独守望，只为等待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希望...

　　不...这不可能！

　　凯文猛地后退，立方体从他手中滑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银白的发丝被冷汗浸湿，贴在额前。

　　咖啡馆的其他顾客纷纷侧目，但庄姜一个眼神就让他们转回了头。

　　他伸手扶住凯文颤抖的肩膀，感受到对方肌肉的紧绷。

　　凯文，冷静点。

　　庄姜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深呼吸，看着我。

　　但凯文仿佛听不见他的话，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痛苦。

　　梅会死...我...我会失去她...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庄姜的指尖微微用力，指甲几乎要嵌入凯文的肩膀。

　　听着，那些是原本的轨迹，但现在不同了。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在努力的原因。

　　凯文的目光终于聚焦在庄姜脸上，眼中的冰霜被痛苦融化。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

　　他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窗外，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咖啡馆内的灯光自动亮起，在两人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

　　庄姜松开手，缓缓坐回座位，黑发垂落遮住了他的表情。

　　因为我们太缺力量了。但你是未来人类最强的战士，没有之一

　　他轻声说，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梅一直想保护你，不想让你背负这些...但时间不多了。

　　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我们需要你，凯文。需要你知道真相后做出的选择，需要你全然的决心。

　　凯文沉默了很久，久到咖啡馆的背景音乐换了两首。

　　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那种平静下隐藏着令人心惊的力量。

　　告诉我该怎么做。

　　他直视庄姜的眼睛，冰蓝色的眸子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只要能改变那个未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庄姜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个疲惫却坚定的微笑。

　　他伸手捡起桌上的立方体，幽蓝的光芒在他们之间流转。

　　首先，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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