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圣女不干了9

　　神域里有一处特别的地方，像一座没有墙壁的藏书阁。无数承载着知识和影像的光球静静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栖欢最近很喜欢待在这里，光球里记录的景象比任何绘本都精彩。

　　这天，她踮着脚尖，试图碰触一个特别亮的光球。指尖刚触到，那光球便欣然展开，在她面前投射出一片震撼的景象。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原，天空却不是常见的蓝色，而是流转着极光般的瑰丽色彩，绯红、幽绿、绛紫，如同天神打翻了颜料盘，将整片天空染得如梦似幻。巨大的、晶莹剔透的冰晶如同森林般矗立，折射着天上流动的极光，天地间充斥着一种寂静又磅礴的美。

　　“哇……”栖欢看呆了，不自觉地发出惊叹。她来自现代世界，也去过其他任务世界，却从未见过如此壮丽奇幻的景色。影像很快消失了，但她心里的震撼和向往却留了下来。

　　她扭头，看向那个永远在她不远处，像一道沉默影子的银发神明。

　　“云谏！”她喊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和依赖。

　　云谏瞬间出现在她身边，银眸无声地询问。

　　栖欢拉住他冰凉的袖子，指着刚才光球的位置，眼睛亮晶晶的：“我刚才看到那里！好漂亮！是一片会发光的冰原，天空是彩色的！”她描述得有些词穷，只能用力晃了晃他的袖子，“我想去看真的！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云谏低头看着她。光球里的景象对他而言，不过是这广袤世界里微不足道的一隅，他甚至记不清是哪一片冰原。但看着她发光的脸庞和眼里纯粹的渴望，那句“并无必要”被咽了回去。

　　他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

　　栖欢见他没反应，以为他不愿意，心里那点兴奋凉了些，嘴角微微塌下去，抓着他袖子的手也松了点力道，小声嘟囔：“不行吗？可是……真的很好看啊……”

　　那点细微的失落，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云谏的感知。他不喜欢她这种情绪。

　　“为什么想去？”他问，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栖欢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为什么？她歪着头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因为没见过啊。那么大的彩色天空，亮晶晶的冰森林，像梦一样。光是看看影像，就觉得心里满满的。”她用手比划着，试图表达那种感觉，“我想站在下面，亲眼看看，吹吹那里的风，是不是也是彩色的？”

　　她的理由简单，直白。

　　云谏看着她努力描述的样子，那双映着星辰的银眸里，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波动。

　　他反手，将她松开些的小手轻轻握在掌心。她的手指温热而柔软，与他永恒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

　　“好。”他答应了。

　　栖欢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比刚才的光球还要璀璨：“真的？什么时候去？现在吗？”

　　她的喜悦如此直接，像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他周身的清冷。

　　“嗯。”云谏点头。时间对他没有意义，既然她想，那就是现在。

　　他揽住她的腰，栖欢熟练地靠进他怀里，抱住他。周围的空间开始模糊扭曲，星光被拉成长线。这次的空间穿梭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漫长，栖欢能感觉到周围能量剧烈的波动，仿佛在跨越极其遥远的距离。

　　当她的双脚再次踏上实地时，一股清冽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肺腑，带着一种干净的气息。

　　她睁开眼，然后彻底屏住了呼吸。

　　她正站在影像中的那片冰原上。

　　但影像远不及亲眼所见的万分之一震撼。

　　头顶是浩瀚无垠的流动的彩色天幕，那些绚烂的光带如同活的纱幔，缓缓飘荡，变幻着形状和色彩，将整个冰原笼罩在一片非人间的瑰丽光辉之下。脚下是透明的坚冰，低头甚至能看到冰层下被封冻的、不知名的水生植物。四周那些参天的冰晶巨柱，近距离看更是惊人，它们内部仿佛有星河流转，折射着天上的极光，散发出朦胧而梦幻的光晕。

　　天地间寂静无声，只有风穿过冰晶缝隙时发出的、如同竖琴般的空灵鸣响。

　　“好美……”她喃喃自语，被这宏大的美景夺去了所有心神。

　　云谏站在她身侧，目光却落在她脸上。看着她微微张开的唇，看着她被极光映照得不断变幻色彩的惊羡脸庞，看着她眼中倒映的整片瑰丽星空。

　　栖欢在原地呆立了好久，才像是终于回过神。她松开一直抓着云谏的手，像只撒欢的小动物，小心地往前跑了几步，伸出手，似乎想去触碰那些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彩色光带。

　　她回过头，脸上是毫无保留的、灿烂的笑容，对着他用力挥手：“云谏！你快看！它们好像在动！”

　　那一刻，极光在她身后流转，冰晶为她闪耀。她站在那片瑰丽的画卷中央，笑得比所有的光更耀眼。

　　从极光冰原回来后，栖欢好几天都处在一种兴奋的回味里。她时不时就会想起那片流动的天空和发光的冰柱，然后抱着膝盖坐在光苔上，一个人傻笑。

　　云谏将她的样子看在眼里。他发现，他的小圣女似乎对外面那些奇怪的东西格外感兴趣。那些在他看来毫无能量价值，只是形态各异的景象，却能让她眼睛发光。

　　既然她喜欢……那就带她去看。

　　于是，在栖欢某次对着一个记录着巨龙翱翔画面的光球发出小小的惊呼时，云谏走到她身边。

　　“想去看看么。”他陈述而非询问。

　　栖欢猛地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可以吗？去看龙？”

　　“嗯。”

　　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像之前一样揽住她。这次空间转换的感觉更强烈，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而灼热的空气。

　　当栖欢站稳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巨大的、由黑曜石和黄金铸成的宫殿门前。空气里弥漫着硫磺和金属的味道，炽热的风卷着金沙吹过。宫殿门前，十几头体型庞大、鳞片闪烁着暗光的巨龙原本正懒洋洋地趴着，或在空中盘旋。

　　就在他们出现的瞬间，所有的巨龙同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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