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迷局连环

　　养心殿内药香袅袅，沐晴为皇帝施针后，借故留在偏殿照料。她注意到龙榻旁的小几上摆着一碟蜜饯，色泽鲜亮得异乎寻常。

　　陛下平日也食用此物？沐晴状似无意地问随侍太监。

　　太监躬身答道：这是林院判特意调配的药膳蜜饯，说是能安神补气。

　　沐晴取出一枚特制的银针，在蜜饯上轻轻一探，针尖顿时蒙上薄薄青晕。她心中凛然，这毒下得极其隐秘，若非她早有防备，寻常银针根本验不出来。

　　夜深时分，楚玄悄然前来。沐晴将发现告知，楚玄面色骤寒：林仲景竟敢...

　　未必是林院判。沐晴摇头，此毒需连服七日方可见效，下毒之人心思缜密，必有多重准备。

　　二人正商议间，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响。萧绝拎着一个被缚的黑衣人跃窗而入：殿下，此人在殿外窥探多时。

　　那黑衣人咬紧牙关，显然准备服毒自尽。沐晴眼疾手快，一枚银针封住其穴道。

　　是死士。萧绝搜查后禀报，身上除了一把淬毒的匕首，别无他物。

　　沐晴仔细观察黑衣人耳后，发现一个极淡的刺青：这是...南疆巫族的印记。

　　楚玄眸光一凛：南疆？赵青山的夫人正是南疆部落之女。

　　线索看似串联，沐晴却觉得太过顺理成章。她取出从蜜饯中提取的毒物，在烛火下细看：此毒虽出自南疆，但炼制手法却是中原路数。

　　你的意思是...

　　有人在刻意引导我们怀疑赵家。沐晴轻声道，若我猜得不错，永昌银号那边也该有消息了。

　　果然，次日清晨，萧绝带回新的发现。永昌银号确实另有一套暗账，但记载的并非军械款项，而是各地官员的。

　　这些银两最终流向何处？楚玄追问。

　　萧绝呈上一本名册：涉及官员二十七人，其中大半是...太师门生。

　　李谨言？沐晴与楚玄对视一眼，俱是震惊。这位三朝元老向来以清流自居，若连他都卷入此案...

　　不对。沐晴忽然道，太师若真要贪墨，何必通过永昌银号？他掌翰林院多年，多的是更隐秘的门路。

　　楚玄会意：有人要一石二鸟？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送来林仲景的拜帖。这位太医院院判竟主动求见。

　　林仲景入殿后神色坦然：老夫听闻沐姑娘质疑蜜饯有毒？

　　沐晴将验毒结果示之。林仲景仔细查验后，长叹一声：此毒确实出自太医院，但绝非老夫所为。

　　他取出一本医案：这是太医院近三个月的取药记录，陛下所用的蜜饯，药材皆由赵贵妃宫中提供。

　　案情越发扑朔迷离。赵贵妃、赵青山、李谨言...似乎每个人都有可能，却又都缺少关键证据。

　　沐晴沉思良久，忽然问林仲景：院判可还记得，最初是谁向陛下推荐这蜜饯的？

　　林仲景怔了怔：是...是贤妃娘娘。

　　贤妃？沐晴记得这位妃子向来深居简出，与世无争。

　　楚玄忽然道：贤妃的兄长，现任军械监少监。

　　一切忽然明朗。沐晴立即请楚玄调阅军械监档案，果然发现三年前一批军械的销毁记录有异。

　　看来，我们一直找错了方向。沐晴轻声道，玄机从来不在明处，而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深夜，沐晴独自在偏殿整理线索，忽然闻到一股异香。她立即屏息，却见帷帐后转出一个身影。

　　沐姑娘果然机警。来人轻笑着摘下兜帽，竟是多日未见的顾流芳。

　　你怎么进来的？沐晴惊讶道。

　　顾流芳唇角微扬：自然是有人相请。他取出一封密信，有人在黑市悬赏千金，要取你性命。

　　沐晴展开密信，落款处画着一枚铜钱印记。

　　这是...

　　永昌银号的暗记。顾流芳神色凝重，对方已经狗急跳墙了。

　　沐晴抚过袖中的银针，知道最后的对决即将来临。而这场博弈的真相，或许比她想象的更加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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