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星落

　　石室剧烈震动，穹顶不断剥落碎石。天狼之心悬浮在半空，散发着不祥的血色光芒。

　　楚玄双目赤红，全然不顾坠落的石块，执拗地扑向那块水晶。这是朕的！

　　萧绝挥剑拦住去路，剑锋在昏暗的石室中划出寒光：陛下三思！

　　两人在摇摇欲坠的秘库中缠斗，剑刃相击之声与巨石坠落的轰鸣交织。沐晴紧握手中发烫的玉佩，忽然想起母亲临终的嘱托：狼星归位之时，心之所向即是归途。

　　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天狼之心必须回到它本该在的地方。

　　外祖父，现在该如何是好？

　　可汗双手结印，额间沁出细汗：天狼之心已经苏醒，必须在它完全释放力量前重新封印！

　　墨子谦敏捷地避开坠石，声音急切：石室支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天狼之心迸发出刺目的强光，一道能量波纹轰然扩散。楚玄被这股力量震得踉跄后退，重重撞在石壁上。

　　就是现在！可汗指诀变幻，晴儿，用玉佩引导天狼之心归位！

　　沐晴举起玉佩，感受到它灼人的温度。她闭目凝神，按照母亲曾经教导的方法，将心神沉入玉佩之中。奇妙的是，她竟能感知到天狼之心强有力的搏动。

　　楚玄挣扎着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依然执迷不悟：朕才是天命所归！

　　可汗毫不犹豫地挡在楚玄面前，周身泛起柔和的白光：痴儿，该醒醒了！

　　外祖父，不要！沐晴看出可汗正在燃烧生命。

　　可汗回以慈祥的微笑：这是北疆王族的使命，也是我的救赎。晴儿，记住，真正的力量在于守护，而非征服。

　　说罢，可汗化作一道白光，与天狼之心融为一体。刺目的光芒中，狂暴的能量渐渐平息，水晶缓缓飘向沐晴手中的玉佩。

　　不——！楚玄发出绝望的嘶吼。

　　就在天狼之心被封印的刹那，整个秘库加速崩塌。大块巨石如雨落下，出口已被彻底封死。

　　这边！墨子谦突然发现雪狼雕像后的暗门。

　　萧绝拉起怔忡的沐晴，紧随墨子谦冲入暗门。楚玄稍作迟疑，也跟了上来。

　　暗道狭窄幽深，四人刚进入，身后就传来秘库彻底坍塌的巨响。惊魂未定地奔出一段距离，确认安全后才停下脚步。

　　沐晴摊开手掌，玉佩已恢复平静，只是其中隐约流转着奇异的光华。她心情复杂地注视着这块承载了太多秘密的玉佩，终于明白了母亲和外祖父的牺牲。

　　楚玄颓然坐倒在地，眼神空洞：朕穷尽一生追求的力量，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了...

　　萧绝警惕地握紧剑柄：陛下现在作何打算？

　　楚玄苦笑：打算？他抬眼看向沐晴，你准备如何处置朕？

　　沐晴沉默片刻，声音平静：我不是裁决者。但楚玄，你必须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通道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闻人宴带着一队士兵匆匆赶来。见众人无恙，他明显松了口气。

　　边关危机已解，北疆大军得知可汗死讯，已经退兵。闻人宴禀报完毕，注意到颓唐的楚玄，陛下，您...

　　楚玄缓缓起身，尽管落魄，仍保持着帝王的威仪：传朕旨意，即日起，朕将退位。

　　众人皆惊。楚玄继续道：这些年来，朕被权力蒙蔽双眼，犯下太多过错。是时候偿还了。

　　他转向沐晴，郑重躬身：郡主，朕向你致歉。为你的母亲，为所有因朕而受苦的人。

　　沐晴注视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他眼中只有真诚的悔意。她微微颔首，接受了他的道歉。

　　就在众人以为风波将息之时，通道尽头突然传来喧哗。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踉跄跑来：

　　陛下！北疆使者率领大军兵临城下，要求交出杀害可汗的凶手！

　　新的危机，已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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