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祸水东引

　　秩序殿密室内，凌云看着面前几位恭敬而立、神魂中已种下灵契的老怪物，知道光靠威慑还不够，驱使饿狼，总得先扔几块肉。

　　他手掌一翻，几枚形态奇异、通体流转着朦胧云纹、散发出令人神魂舒泰气息的果实出现在掌心，正是真实的“流云果”（留影果）。

　　“此物，便是流云果。”凌云的声音打破了密室的沉寂，“其药性温和，能滋养神魂，固本培元，与‘梦之结晶’配合，确能起到锚定感悟、稳固境界之效。此乃第一次份额，助尔等初步化解‘梦之结晶’的虚浮之感。”

　　看到梦寐以求的灵果就在眼前，灰袍老者、死气老妪等人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光芒。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流云果中蕴含的那种独特的、仿佛能映照并稳固神魂痕迹的奇异道韵。

　　“谢主上恩赐！”几人毫不犹豫地躬身行礼，小心翼翼地接过流云果，如同捧着稀世珍宝。有了这实实在在的甜头，之前心中那点因为被迫臣服而产生的芥蒂，瞬间被冲淡了许多。至少，这位神秘的主人，并非空口白话，他是真的能拿出他们需要的东西！

　　“回去后，依此法门使用。”凌云同时将一段配合使用的简易法诀传入他们识海，“初步稳固后，便是我需要你们效力之时。”

　　打发走这些心怀感激（至少表面上是）又充满期待的新晋奴仆后，凌云的计划进入了下一阶段——搅浑水，引祸东墙。

　　东荒联盟掌控的庞大商会网络和情报系统，开始高效运转起来。这一次，他们散播的不再是功法或商品信息，而是经过精心炮制的“谣言”与“恐慌”。

　　起初，只是在酒肆茶馆、坊市街角，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低阶修士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最近失踪的那几位老祖，好像不是因为仇杀或者探索秘境陨落了……”

　　“哦？那是为何？”

　　“嘘……小声点！据说，是因为他们不满圣域对‘梦之结晶’和‘流云果’的管控，私下里表达了些不满，结果……就被圣域某位大人物给‘清理’掉了！”

　　“不可能吧？圣域向来超然，怎么会……”

　　“超然？嘿！涉及到利益和权威，谁还能真超然？别忘了，圣域里头也不是铁板一块！说不定是哪位大人觉得这些老怪物不听话，碍事了呢！”

　　这些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隐约指向了圣域内部某些派系斗争。因为找不到任何凶手痕迹，这种“被更高层次力量抹杀”的猜测，反而显得格外有市场。

　　很快，又有一些“理智”的声音出现，试图引导舆论。

　　“我看未必是圣域吧？会不会是东荒那个凌云做的？他最近风头这么盛……”

　　这个猜测刚一冒头，立刻就被更汹涌的“分析”给压了下去：

　　“凌云？开什么玩笑！他再强，能强得过那几位活了近万年的老祖？还能在人家宗门重地、守护大阵里把人无声无息地弄没？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半神能做到的事情！”

　　“就是！我看就是圣域干的！只有他们才有这种手段和动机！凌云就算有嫌疑，他有那个能力在圣域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小动作而不被发现？圣域会允许他这么打脸？”

　　“没错，圣域这是杀鸡儆猴呢！警告我们所有人，不要试图挑战他们的权威，不要觊觎他们掌控之外的资源！”

　　这些“争论”看似各有道理，但最终都巧妙地将最大的嫌疑指向了圣域。而凌云，则被塑造成了一个“可能有点野心，但绝对没能力做下这等大事”的角色。

　　更关键的是，那些刚刚臣服于凌云、并得到了流云果的老怪物们，也开始“不经意”地在自己掌控的势力范围内流露出口风。

　　灰袍老者对自己最信任的弟子叹息：“圣域……唉，水深啊。有些规矩，碰不得。” 言语间，充满了对圣域的忌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兔死狐悲”。

　　死气老妪在家族会议上，敲打那些蠢蠢欲动的后辈：“近日风波，尔等当引以为戒。有些存在，非我等可以揣度，更不可违逆。”她虽未明指，但所有人都自动代入了圣域。

　　这些来自顶尖层面的、模棱两可却又意有所指的态度，比任何明确的指控都更具杀伤力。

　　于是，一股针对圣域的怀疑与恐慌情绪，开始在中高层修士间蔓延。

　　“难道真是圣域……”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那梦之结晶？”

　　“恐怕不止……我听说，圣域内部对如何处理东荒和凌云，一直有分歧，说不定是主战派占了上风，开始清洗了！”

　　“那我们怎么办？会不会也被盯上？”

　　流言蜚语如同瘟疫般扩散，原本就因为“梦之结晶”禁令而对圣域有所不满的各方势力，此刻更是人心惶惶。许多势力开始收紧触角，告诫门下弟子谨言慎行，生怕不小心触怒了圣域某位大人物，招来灭顶之灾。

　　圣域，悬空宫殿。

　　金曜战将看着下面呈上来的、关于中域愈演愈烈的流言报告，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猛地一拍玉案，怒喝道：“荒谬！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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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何看不出，这分明是凌云在背后搞鬼，嫁祸圣域！那些老怪物的消失，九成九就是凌云的手笔！可他拿不出证据！凌云做得太干净了，干净到仿佛那些人真的是被某种至高规则直接抹去了一般。这种无力感让他几乎发狂。

　　更让他心惊的是，圣域内部，竟然真的因此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波澜。

　　“金曜，下界的传言，你可听到了？”一位素来与金曜不太对付的巡天使，语气带着几分质疑，“关于那几位失踪者……你之前负责与凌云接触，可知晓些什么？”

　　“哼，莫非是有些人行事过于激进，留下了首尾，如今却要整个圣域来背负污名？”另一位中立派的执事也幽幽开口。

　　金曜战将百口莫辩。他知道，凌云这一手“祸水东引”极其毒辣，不仅离间了圣域与中域各方势力的关系，更是在圣域内部埋下了猜疑的种子。

　　“查！给我狠狠地查！找出流言的源头！还有，加强对东荒，对凌云的监视！一旦找到他任何不轨的实证，本座定要亲自出手，将其碾碎！”金曜战将只能无能狂怒，他知道，在找到确凿证据之前，圣域反而陷入了被动，不得不花费大量精力来平息内部的争议和自证清白。

　　秩序殿中，凌云品着茶，听着各方传来的“捷报”，嘴角含笑。

　　“水越浑，越好摸鱼。”他轻声自语，“圣域现在怕是焦头烂额了吧？既要应付外界的质疑，又要平息内部的猜忌。等他们忙完这一阵，我应该已经从那些老怪物手里，拿到足够多的‘干货’了。”

　　他利用流云果暂时稳住了顶尖打手，又利用舆论成功转移了视线，并将圣域拖入了泥潭。这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将“混乱”的艺术发挥到了极致。

　　幸运小店内，本体凌云一边吃着新到的中域特色零食，一边看着光幕上圣域使者们互相扯皮的场景，乐不可支：“哈哈哈，看他们那互相甩锅的样子！分身这手‘甩锅大法’简直深得我心！系统，记录下来，这招可以列入《幕后黑手自我修养》必修课。” 系统猫翻了个白眼，用爪子捂住耳朵：“喵（闭嘴吧，奸诈的人类，本喵的耳朵要被你的奸笑声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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