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宗灵境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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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地冥域的星空被一层淡淡的紫雾笼罩，紫云阁主峰的灯火却亮如白昼。炼器坊的炉火尚未熄灭，映照着韩烨挺拔的身影，他正将最后一批淬炼好的“破灵箭”分发到弟子手中。明日拂晓，便是兵伐天罗域的时刻，五千名弟子已整装待发，灵舟在山门外排列成阵，船头的紫电纹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阁主，所有物资已清点完毕。”凌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中捧着一枚储物戒，里面装满了疗伤丹药与阵盘，“静海域的苏少主已率船队在黑风峡待命，玄尘域主也派来三名金灵境护卫，说是……怕您冲动。”说到最后一句，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却很快又敛起笑意——大战在即，容不得半分松懈。
韩烨接过储物戒，指尖触到冰凉的灵玉，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他转头看向凌玥，她的左臂还缠着绷带，那是前日在矿场反击战时留下的伤口。那日天罗域修士突袭，若非凌玥以灵文布下临时防御阵，后果不堪设想。“你的伤……”
“早已无碍。”凌玥抬手按住绷带，语气坚定，“明日我随阁主一同出征。”
韩烨刚要开口，却见墨长老缓步走来。老阁主的这位忠仆今夜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灰色道袍，头发用木簪束起，手中捧着一个泛黄的布包，布包上绣着褪色的紫云纹章——那是谷洪生前常用的包裹。
“长老。”韩烨与凌玥同时躬身行礼。
墨长老摆摆手，将布包递到韩烨面前，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微光：“这是老阁主留给你的东西。当年他突破宗灵境后，用了三年时间写下这些心得，说若日后有弟子能继承他的衣钵，便将此物交给他。”
韩烨双手接过布包，入手微沉。解开布绳，里面是一叠泛黄的兽皮卷，边缘已有些磨损，显然被人反复翻阅过。最上面的一卷上，用朱砂写着四个苍劲的大字：“守心问道”。
“老阁主年轻时，性子比你还要刚烈。”墨长老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望着天边的残月，缓缓开口，仿佛陷入了回忆，“他刚晋升宗灵境时，恰逢西域蛮族入侵地冥域，那时的紫云阁还只是个三流小坊市。老阁主带着三十名弟子，守在断魂崖三天三夜，硬生生用灵文刻制的弩箭逼退了蛮族大军。”
韩烨翻动兽皮卷，上面的字迹力透纸背，记录着谷洪对灵力运转的感悟。其中一段写道：“宗灵境者，非以力压人，是以心御力。灵力如江，心为堤坝，堤坝不溃，江涛可护城郭；堤坝若崩，纵有滔天之力，亦是毁天灭地的祸水。”
“那时我总劝他，说凭他的修为，大可去中极域谋个高位，何必守着这贫瘠的地冥域。”墨长老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却说，修行路上最易迷失的，不是境界瓶颈，而是忘了为何出发。他年少时曾受地冥域一位老修士恩惠，若不是那人将仅有的‘聚灵草’让给他，他根本活不到飞升仙界。”
韩烨的心猛地一颤。他想起自己初到仙界时，在清风镇的破庙里饿得昏迷，是一位瞎眼的老婆婆用半块灵米饼救了他；想起紫云阁被敖烈打压时，那些曾受谷洪恩惠的散修自发前来相助；想起凌玥为护他挡下致命一击时，嘴角溢出的鲜血……这些画面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握着兽皮卷的手指微微收紧。
“老阁主说，他见过太多修士为了突破境界，不惜残害同道、掠夺资源，最后成了境界的奴隶。”墨长老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半枚断裂的玉佩，“这是当年救他的那位老修士留下的，老阁主随身携带了五百年。他说，宗灵境的真谛不是掌控灵气，而是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韩烨看着那半枚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模糊的“守”字，边缘的裂痕触目惊心。他忽然明白，为何谷洪宁愿放弃中极域的邀请，也要留在地冥域；为何自己明明可以独自逃离敖烈的追杀，却偏偏要重建紫云阁。
“明日之战，不是为了复仇。”韩烨合上兽皮卷，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是为了不让谷前辈的悲剧重演，不让更多像清风镇老婆婆那样的人，再受强权欺凌。”
凌玥眼中泛起泪光，她终于明白，为何韩烨明明有实力独占本源灵液，却要分发给阁中弟子；为何他要将灵文知识公开，让更多修士有自保之力。这份胸襟，早已超越了普通修士对境界的执着。
墨长老站起身，对着韩烨深深一揖：“老奴替地冥域的百姓，谢过阁主。”
韩烨连忙扶起他，掌心相触的瞬间，他感觉到老人枯瘦的手腕在微微颤抖。这一揖，不是对宗主的敬畏，而是对一种信念的认同。
夜色渐深，韩烨独自站在紫云阁的望月台上，手中捧着谷洪的心得。山风吹过，带来远处弟子们整齐的呼吸声——那是养精蓄锐的战士，也是他要守护的人。他将兽皮卷贴身收好，指尖划过腰间的紫霄剑，剑鞘上的雷纹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心意，发出轻微的嗡鸣。
“谷前辈，明日之后，天罗域的天空，该放晴了。”韩烨望着天罗域的方向，眸中没有仇恨，只有一片澄澈的坚定。
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远处的灵舟上，苏沐派人送来的深海灵珠在舱内散发着柔和的蓝光，与紫云阁的灯火交相辉映，照亮了通往黎明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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