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血路前行，法则初显

　　陨仙洞外的天地，已被白骨幡散逸的怨气染成一片灰蒙蒙的死寂。那些被骨魔以邪术炼化的万千冤魂，此刻化作一张张扭曲狰狞的面孔，在怨气中翻滚嘶吼。它们没有实体，却能引动修士心中的恐惧与绝望，寻常金灵境修士只需被这些冤魂缠上片刻，便会心神失守，沦为骨魔的傀儡。

　　韩烨站在这片怨魂之海中，紫霄剑斜指地面，剑身流淌的紫色灵光与周围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他的脸色比纸还要苍白，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滴落在黑褐色的岩石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这是强行中断突破后，灵晶裂纹持续反噬的结果。每一次灵气运转，都像是有无数把钝刀在体内搅动，剧痛从灵晶所在的丹田位置扩散至四肢百骸，让他的经脉阵阵抽痛。

　　“嗬嗬……半大罗境又如何？落入我的白骨幡中，不过是多一具怨魂罢了！”骨魔悬浮在半空，看着被冤魂层层包裹的韩烨，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韩烨体内紊乱的灵气波动，以及那股不断减弱的生机，“你强行出关，灵晶已损，此刻连全盛时期的三成实力都发挥不出，还想护着那个女娃？痴心妄想！”

　　话音未落，骨魔单手掐诀，白骨幡上的冤魂顿时变得更加狂暴。其中几道体型稍显凝实的冤魂嘶吼着扑向韩烨，它们生前皆是宗灵境修士，死后被怨气滋养，竟生出几分实质的利爪，抓向韩烨的灵识海。

　　韩烨眼神一凛，他知道此刻绝不能被这些冤魂干扰心神。《聚灵诀》在体内急速运转，周围稀薄的天地灵气被他以远超寻常修士的速度强行压缩、凝聚。那些灵气在他身前化作一面淡青色的灵气护盾，护盾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纹路，那是《聚灵诀》修炼至大成才能凝聚的“灵纹护罩”。

　　“嗤——”

　　冤魂的利爪落在护罩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护罩剧烈震颤，淡青色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几道细微的裂纹在护罩表面蔓延开来。韩烨闷哼一声，强行压缩灵气本就加剧了灵晶的负担，此刻被冤魂撞击，更是让他体内气血翻涌，又是一口鲜血喷溅在护罩内侧，与淡青色的灵气混在一起，显得格外凄厉。

　　“不能再被动防御了。”韩烨心中暗道。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灵气护盾撑不了多久，必须尽快突破冤魂的包围，接近骨魔。骨魔是白骨幡的操控者，只要牵制住他，这些冤魂的威胁便会大大降低。

　　想到这里，韩烨紧握紫霄剑，丹田内受损的灵晶尽管疼痛难忍，却依旧被他强行调动起一股不算稳定的灵气，注入剑身之中。紫霄剑嗡鸣一声，紫色的剑光暴涨三尺，剑身上隐约有银色的电光闪过——那是他尚未完全融合的空间法则碎片，此刻在绝境之下，竟被灵气引动，显露出一丝锋芒。

　　“破！”

　　韩烨低喝一声，身形不退反进，紫霄剑带着紫色剑光与银色电光，朝着前方的冤魂群横扫而去。剑光过处，空间仿佛被撕开一道细微的裂隙，那些扑来的冤魂碰触到剑光，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形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溃散。

　　这一剑，不仅蕴含着韩烨残存的灵气，更夹杂着一丝空间法则的锐利，正是克制这些虚无冤魂的利器。

　　骨魔见状，瞳孔微微一缩：“空间法则？这小子竟已触及法则之力？难怪谷洪那老东西会看上他……”他心中杀意更盛，若是让韩烨彻底融合法则，突破大罗境，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给我缠住他！”骨魔再次催动白骨幡，幡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那些符文飞入冤魂群中，原本溃散的冤魂竟以更快的速度重新凝聚，而且变得更加凶悍。

　　韩烨一剑破开前方的阻碍，脚下却未停歇。他每向前踏出一步，都会在地面留下一个深深的血脚印，那是灵晶反噬的剧痛让他难以控制体内气血，从毛孔中渗出的鲜血。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目光穿透层层冤魂，死死锁定着远处的骨魔。

　　凌玥还在身后，他不能倒下。

　　“凌玥的气息越来越弱了……”韩烨心中掠过一丝担忧。他能感觉到，凌玥肩头的腐骨毒正在不断侵蚀她的生机，若不尽快解决骨魔，取到解药，后果不堪设想。这份担忧化作一股力量，支撑着他在剧痛中继续前行。

　　他左手捏印，引动体内残存的《九转玄功》之力，金色的光芒在体表一闪而逝，暂时压制住了灵晶的反噬。同时，右手紫霄剑不断挥舞，剑光与法则之力交织，在冤魂群中硬生生劈开一条通路。

　　那些冤魂仿佛无穷无尽，刚刚劈开一片，立刻又有更多的冤魂涌上来，它们的利爪、尖牙不断落在韩烨的身上。尽管《九转玄功》淬炼的肉身极为强悍，但在冤魂携带的阴邪之力侵蚀下，韩烨的皮肤还是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伤口，伤口处传来阵阵麻痹感，那是冤魂中蕴含的阴毒正在试图侵入他的经脉。

　　韩烨咬紧牙关，任由鲜血浸湿衣衫。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谷洪的话语：“法则者，天地之规，需以心感悟，以身承载。”此刻，他或许无法完全感悟法则的真谛，但他以心为引，以守护为念，竟让那些原本桀骜不驯的空间法则碎片，变得温顺了几分，与他的剑招配合得愈发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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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霄剑每一次挥出，银色的电光都更加凝实，撕裂的空间裂隙也更大了一些。那些被裂隙吞噬的冤魂，再也无法重新凝聚，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骨魔看着韩烨一步步逼近，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疑：“这不可能……他灵晶受损，怎么还能爆发出如此战力？”他能感觉到，韩烨身上的气息虽然紊乱，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意志，那股意志甚至隐隐压制了白骨幡的怨气。

　　“距离骨魔还有三十丈……”韩烨默默计算着距离。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灵晶的疼痛几乎让他眼前发黑，但他依旧一步一个血脚印，坚定地向前挪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脏上，沉重而痛苦，却又充满了力量。

　　紫霄剑再次横扫，将身前最后一片冤魂撕裂。韩烨停下脚步，抬起布满血污的脸，看着不远处的骨魔，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血腥味的笑容：“你的这些东西，拦不住我。”

　　骨魔看着韩烨那双燃烧着怒火与决心的眼睛，心中竟莫名地升起一丝寒意。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随即又为自己的反应感到恼怒：“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看我如何彻底炼化你！”

　　说罢，骨魔双手结印，白骨幡上的冤魂再次沸腾，这一次，它们不再分散攻击，而是凝聚成一条巨大的冤魂之龙，朝着韩烨猛扑而来。

　　韩烨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最后一丝可用的灵气全部注入紫霄剑中。剑身上的银色电光彻底爆发，仿佛有一道银色的闪电缠绕在剑上。他迎着冤魂之龙，迈出了最后一步。

　　这一步，血脚印深可见骨。

　　但这一步之后，他距离骨魔，已不足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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