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紫霄裂空，法则初显

　　陨仙洞深处，岩壁上的幽蓝磷火忽明忽暗，映照着韩烨盘膝而坐的身影。他周身环绕的银色法则碎片已不再是散乱的游丝，而是如细流般沿着经脉缓缓游走，每一次流转都与气血产生微妙的共鸣——这是他在第八十九章至第九十章的七日苦修中，以无数次昏迷换来的平衡。此刻，韩烨的灵晶悬浮在丹田气海中央，原本蔓延的裂纹已被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覆盖，如同冰封的河面下悄然涌动的活水，既坚韧又充满生机。

　　“肉身承载法则，气血滋养灵晶……”韩烨缓缓睁开眼，眸中映出灵晶表面流转的银纹，“谷洪前辈所言‘法则者，天地之规’，或许不止是承载，更要学会运用。”

　　他心念一动，放在膝上的紫霄剑轻轻震颤，剑鞘上的云纹仿佛活了过来，泛起淡淡的紫金光泽。这柄伴随他从下界一路走来的灵剑，曾饮过妖兽之血，斩过修士之魂，此刻却因韩烨体内的法则之力而显得格外兴奋。

　　韩烨抬手握住剑柄，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一股熟悉的联系从掌心涌入心神。以往驱动紫霄剑，靠的是灵气灌注与神念牵引，可此刻，他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全新的念头——若将法则之力注入其中，会发生什么？

　　“试试便知。”

　　他深吸一口气，刻意放缓了灵气运转的速度，转而引导经脉中游走的法则碎片向右臂汇聚。银色的光点顺着气血流动，所过之处，经脉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仿佛有细沙在摩擦管壁。这是法则之力尚未完全驯服的表现，韩烨咬紧牙关，以《九转玄功》第四转的肉身强度强行压制不适，将那缕银色法则缓缓推向掌心。

　　当法则之力触及紫霄剑的刹那，剑身在鞘中猛地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仿佛沉睡的巨龙被唤醒。韩烨只觉掌心一热，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他下意识地灌注神念，将法则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剑身。

　　“嗤——”

　　紫金相间的剑身被缓缓抽出，一道紫金与银色交织的光华骤然亮起，将洞内的幽蓝磷火都压下去几分。原本纯净的剑刃表面，此刻竟缠绕上了一层细密的银色电光，这些电光并非灵气凝聚的电弧，而是由空间法则碎片构成的能量形态，每一次闪烁都带着撕裂虚空的意味。

　　韩烨看着剑刃上跳动的银色法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紫霄剑的威力已远超从前，仿佛这柄灵剑本身，也因法则之力而发生了某种本质的蜕变。

　　“这便是……大罗境才能触及的力量？”他喃喃自语，手腕轻抖，紫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

　　就在剑势转折的瞬间，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剑刃上的银色法则电光骤然暴涨，如同一条银色长鞭抽向洞壁。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甚至没有激起半点石屑，可在电光触及岩壁的地方，空间竟如碎裂的琉璃般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隙！

　　裂隙仅有发丝粗细，长度不过寸许，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银色光泽，仿佛随时会闭合。透过裂隙，韩烨隐约看到了一片混沌的灰色区域，感受不到灵气，也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那是超脱此界的虚空乱流。

　　“空……空间被撕裂了？”韩烨瞳孔骤缩，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

　　他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空间法则是天地法则中最为晦涩难明的一种，唯有大罗境修士才能勉强触及。寻常宗灵境修士，即便天赋异禀，也最多只能感知到空间的波动，绝无可能撕裂空间本身。而他此刻尚未完全突破大罗境，竟能做到这一步？

　　“是了。”韩烨很快反应过来，“法则碎片与肉身融合，让我的力量本质已无限接近大罗。紫霄剑本就蕴含一丝空间属性，此刻被法则之力激发，才勉强做到了这一步。”

　　他凝视着那道即将闭合的空间裂隙，心中忽然明悟：之前凝聚灵晶时屡屡受挫，或许正是因为急于求成，试图以蛮力压缩灵气，却忽略了法则与器物、与天地的联系。空间法则能撕裂虚空，那其他法则呢？时间法则是否能短暂停滞？五行法则是否能引动天地之力？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韩烨只觉眼前的道路豁然开朗。他挥剑斩断了对空间裂隙的感应，银色电光缓缓褪去，剑刃重新恢复了紫金本色，但韩烨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他将紫霄剑归鞘，重新盘膝坐下，闭上双眼。这一次，他不再刻意关注灵晶的凝实，而是静下心来感悟刚才法则注入灵剑时的那种联系。灵气是舟，法则是帆，肉身是船，三者相辅相成，才能在仙途的海洋中破浪前行。

　　“大罗境，原来如此。”韩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体内的灵晶在法则光晕的滋养下，发出更加温润的光泽，那些曾经的裂纹，此刻已几乎看不见了。

　　洞外，凌玥正将最后一面防御阵旗插入地面，忽然感觉到洞内传来一阵极其隐晦的空间波动。她猛地抬头望向陨仙洞的方向，秀眉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是法则波动……而且比昨日更强了。”她轻声自语，抬手拂去衣袖上的尘土，“看来，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真正走出来了。”

　　说完，她转身走向不远处墨长老的衣冠冢，取出随身携带的清酒，缓缓倒在墓碑前。磷火在她身后跳跃，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与陨仙洞的轮廓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安静而充满期待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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