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望仙台上旧拓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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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冥域的罡风在望仙台边缘打着旋,卷起的碎石被一层淡紫色的灵气屏障挡在三步之外。韩烨站在台顶的玄铁碑前,指尖划过碑上早已模糊的刻痕,那些记载着上古修士登临足迹的字迹,在他的灵识扫过之时,竟泛起细碎的金芒。他从储物戒中取出的那张拓片,边角已被摩挲得发白起毛,唯有中央那道横贯天地的线条依旧清晰如昨。这是当年谷洪留在望仙台的最后痕迹,也是指引他踏上仙界之路的明灯。此刻拓片贴在掌心,传来微弱却执着的颤动,像是有一道苍老的魂念在其中轻轻喘息。
“前辈,您说过登上望仙台三次,方能看懂天地的指引。”韩烨望着台外翻滚的云海,声音被罡风撕成碎片,“如今我来了第三次,却觉得这天地比初见时更加深邃。”
拓片的颤动忽然急促起来,一道模糊的虚影在韩烨眼前一闪而逝。那是个身着灰袍的老者,背着手站在同样的位置,望着同样的云海,只是他的眼神里没有迷茫,只有一种近乎决绝的期待。韩烨认得那身影,正是他在陨仙洞见过的谷洪残魂。
八域的风光此刻尽在眼底。东北方向的静海域泛着蓝宝石般的光泽,玄铁飞舟留下的灵纹轨迹还未散去,像是为海域系上了一条银色的丝带;西南的中极域被浓郁的灵气包裹,法则秘境的光柱如利剑般刺破云层,隐约可见无数修士在光柱下盘膝修炼;而脚下的地冥域,紫云阁的轮廓在建筑群中格外醒目,紫霄剑的灵光与阁顶的护山大阵交相辉映,将整座城池映照得如同白昼。
“当年您站在这里,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景象吗?”韩烨轻声问,指尖的拓片突然爆发出一阵温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谷洪的仙魂意念正在传递着某种情绪——不是遗憾,也不是告诫,而是一种跨越了时空的共鸣。
罡风骤然变强,吹得韩烨的衣袍猎猎作响。他体内的大罗灵晶自发运转起来,银白色的晶体表面浮现出淡淡的金黄纹路,那是在法则秘境中吸收的金系法则之力;而晶体深处,土黄色的脉络如同蛛网般蔓延,与地冥域的地脉隐隐相连。两种法则之力在灵晶中缓缓流转,竟与拓片的颤动频率渐渐同步。
韩烨忽然想起中极域域主的话:“九天神梯从不是具象的阶梯,而是法则与道心交织的试炼场。”他低头看向掌心的拓片,中央那道线条此刻仿佛活了过来,不断延伸、扭曲,最终化作一道模糊的阶梯虚影,从望仙台一直延伸到云海深处。
灵气如同潮汐般涌来,在他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地冥域的玄铁矿脉传来嗡鸣,静海域的海水泛起涟漪,中极域的法则光柱轻轻摇曳——八域的灵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向望仙台汇聚,顺着他的经脉涌入大罗灵晶。
拓片的颤动达到了顶峰,韩烨甚至能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像是夙愿得偿,又像是殷切期盼。随后,那道灰袍虚影再次浮现,这一次他转过身来,对着韩烨微微颔首,身影便如晨雾般消散在罡风之中。
“我明白了。”韩烨握紧拓片,灵晶中的法则之力骤然沸腾,“您不是在等我看懂天地,而是在等我准备好踏碎天地。”
他将拓片重新收入储物戒,转身望向紫云阁的方向。那里有他亲手培养的弟子,有他托付后背的伙伴,有他重建的家园。罡风依旧凛冽,但他的眼神里再无半分犹豫。
望仙台的玄铁碑在他转身的刹那,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碑上那些模糊的刻痕彻底亮起,在台顶勾勒出一幅完整的星图。而韩烨的储物戒中,那张发白的拓片静静躺着,边角的褶皱里,似乎多了一道若隐若现的金色梯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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