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妖兽潮的前兆

　　猎虎村的晨雾还未散尽时，韩烨已经在铁匠铺的院子里完成了今日的炼体功课。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在初升朝阳的映照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九转玄功》运转到第三重后，他的体质早已远超常人，即便是连续两个时辰的负重深蹲，也只是呼吸略有些急促。

　　“烨小子，来帮把手。”吴铁匠的声音从铺子里面传来，带着一丝金属敲击后的沙哑。

　　韩烨拿起搭在一旁的粗布毛巾擦了擦汗，应声走进铺内。只见铁匠炉旁堆着一堆新采来的铁矿石，比往日的成色要暗沉许多。“吴伯，这矿石是？”

　　“前儿个托镇上的商队带的，说是妖兽山脉边缘新矿洞出的，含铁量足，就是杂质有点怪。”吴铁匠用铁钳夹起一块矿石，在砧子上磕了磕，碎裂的石片里竟夹杂着几丝淡青色的纹路，“你看这颜色，倒像是……妖兽的涎水浸过的。”

　　韩烨心中一动，伸手捡起一块碎矿石。指尖触及的瞬间，《聚灵诀》下意识地运转，果然从矿石内部感知到一丝微弱却异常狂暴的灵气——那是妖兽特有的、混杂着血气的灵气波动。他眉头微蹙：“这矿洞离妖兽山脉有多远？”

　　“说是在黑风林深处，往年也没听说那边有妖兽聚集啊。”吴铁匠抡起铁锤敲打烧红的铁块，火星溅落在青砖地上，“不过前阵子收药材的老周说，他路过黑风林时，看到好几只铁背兔在林子里狂奔，那架势不像是受惊，倒像是在……迁徙？”

　　这话刚落，铺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韩烨抬头望去，只见猎户张大叔浑身是泥地闯了进来，手里的猎弓断了一根弦，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惊悸：“吴铁匠！韩烨小子！出事了！”

　　“张叔，别急，先喝口水。”韩烨连忙递过一碗凉茶。他注意到张大叔的裤腿有一道撕裂的口子，伤口边缘残留着暗绿色的黏液，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张大叔猛灌了几口凉茶，才喘着粗气说道：“今早我带俩后生去黑风林外围下套，刚走到往年的老地方，就看见一群铁背兔……起码十几只，排着队往林子里钻！那兔子个头比寻常的大一圈，眼睛都是红的！”

　　“铁背兔向来独居，怎么会成群结队？”吴铁匠停下手里的活计，脸色凝重起来。铁背兔虽是低阶妖兽，但生性孤僻，除非遇到极特殊的情况，否则绝不会聚集行动。

　　“还有更邪乎的！”张大叔的声音发颤，“我们躲在树后看动静，没一会儿就听见林子里传来轰隆声，一只……一只跟小牛犊似的野猪冲了出来！那家伙长着两颗青黑色的獠牙，脸上全是疙瘩，一嘴咬断了碗口粗的树干！”

　　韩烨心中咯噔一下：“青面獠牙猪？”他在《妖兽图鉴》上见过这种妖兽的记载——凡灵境三品，性情暴戾，通常栖息在妖兽山脉中部，极少会跑到黑风林边缘活动。

　　“对对对！就是这名字！”张大叔一拍大腿，“那畜生好像盯上我们了，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往这边拱。我让俩后生先跑，自己射了它一箭，结果箭尖刚碰到它皮肤就断了！要不是我钻林子快，怕是回不来了！”

　　韩烨走到门口望向黑风林的方向，晨雾已经散去，远处的山林轮廓在阳光下清晰可见，但他总觉得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里，藏着某种不安的躁动。他想起半个月前狩猎嗜血蝙蝠时，就发现林子里的妖兽比往常活跃，当时只当是季节原因，现在看来……

　　“吴伯，张叔，这事恐怕不简单。”韩烨转身说道，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单一妖兽异动可能是偶然，但铁背兔迁徙、青面獠牙猪现身外围，这更像是……”

　　“像是妖兽潮的前兆。”吴铁匠接过话头，黝黑的脸上满是凝重。他年轻时曾在岚风城的武馆做过杂役，听馆主说过妖兽潮的可怕——当妖兽山脉的灵气失衡时，低阶妖兽会大规模迁徙，沿途攻击一切活物，弱小的村落往往会被夷为平地。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猎虎村。晌午时分，村长韩德柱召集了村里的男女老少，在祠堂前的空地上商议对策。韩烨站在人群里，听着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有人说要去清风镇求援，有人说该加固村口的栅栏，还有人主张举村搬迁。

　　“都静一静！”韩德柱敲了敲手里的烟杆，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求援？清风镇的护卫队忙着应付镇上的事，哪有空管我们？搬迁？往哪搬？这年头，离开土地谁能活？”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祠堂屋檐的呜呜声。韩德柱看向韩烨：“烨小子，你见识多，又懂修行，说说你的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韩烨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往前站了一步：“村长，各位叔伯婶子，妖兽潮未必会来，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依我看，当务之急是两件事——加固防御，备好武器。”

　　“加固防御容易，多砍些木头石头就行。”猎户李二哥挠了挠头，“可武器……我们手里的弓箭砍刀，对付寻常野兽还行，碰到青面獠牙猪那样的妖兽，根本不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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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点我早想到了。”韩烨从怀里掏出一块刻满纹路的铁片，正是他前些天练习引灵纹时的成品，“大家看，这上面的纹路叫引灵纹，能让铁器蕴含一丝灵气。我可以在弓箭和盾牌上刻上这种灵纹，再配上破甲、防御的阵法，对付三品妖兽不成问题。”

　　他将铁片放在地上，周围的落叶竟被无形的力场推开，露出一片干净的地面。村民们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有人喃喃道：“烨小子这是……会法术？”

　　“不是法术，是灵纹术。”韩烨解释道，“只要有足够的材料，我能在三天内造出二十把灵纹弓、五十面灵纹盾。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需要铁匠铺的学徒们帮忙打坯，还得麻烦猎户们去山里采些铁木做弓身——铁木质地坚硬，能承受灵气灌注。”

　　“我家小子在铁匠铺当学徒，让他跟你干！”

　　“我去采铁木！黑风林外围就有，我熟！”

　　“我家有存着的好铁，全拿出来！”

　　村民们的热情被调动起来，原本压抑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韩德柱看着这一幕，捋着胡须点了点头：“好！就按烨小子说的办！韩振，你带些人加固栅栏，把村口的路堵窄点，只留能过一辆车的口子。吴铁匠，你负责统筹材料。其他人……听韩烨调配！”

　　散会后，韩烨留在祠堂里画灵纹的图纸。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桌面上，将他专注的侧脸分成明暗两半。他想起昨晚修炼时，隐约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有些紊乱，当时只当是自己突破的错觉，现在看来，恐怕是妖兽山脉的灵气真的出了问题。

　　“哥哥，给你送吃的来了。”韩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小脸上带着担忧，“娘说让你别太累了。”

　　韩烨接过食盒，摸了摸妹妹的头：“放心，哥哥不累。对了，你把这个带上。”他从怀里掏出那块刻有安神灵纹的玉佩，系在韩玥脖子上，“戴着这个，晚上睡得香。”

　　韩玥摸了摸冰凉的玉佩，突然抱住韩烨的腰：“哥哥，是不是有很凶的野兽要来了？我听王大娘说，会吃人的。”

　　“有哥哥在，什么野兽都不怕。”韩烨轻轻拍着妹妹的背，目光望向窗外——那里，猎虎村的男人们正扛着木头加固栅栏，女人们在晒场上晾晒草药，孩子们则帮着搬运铁器。这个宁静的小村庄，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握紧拳头，指节微微发白。无论妖兽潮是否真的会来，他都必须守护好这里——守护家人，守护这些淳朴的村民，守护这片他成长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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