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炼体的底气

　　韩平看着步步后退的村民，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狞笑。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气灵境一品的灵气散发出的威压，正像无形的巨石，死死地压在这些凡人的心头。刚才还群情激愤的村民们，此刻大多面色苍白，呼吸急促，握着农具的手都在微微发颤——这就是修士与凡人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是韩平从小到大最引以为傲的资本。

　　“一群土鸡瓦狗，也敢拦着韩家办事？”韩平轻蔑地扫过人群，目光最终落在院中那个始终挺直脊梁的身影上，“韩烨，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挺横吗？你以为靠着这些凡夫俗子，就能挡住家族的怒火？”

　　他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青石板竟被灵气震出细微的裂痕。“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把你废在这里，猎虎村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一个连灵根都不合格的废物，能让你姓韩，已经是韩家天大的恩赐，你还敢拿着旁门左道的东西跟家族叫板？”

　　韩烨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只是默默地调整着呼吸。《九转玄功》的心法在丹田内缓缓流转，每一次吐纳，都有细微的热流顺着经脉扩散至四肢百骸。刚才挡下韩平那一推时，他就已经大致摸清了对方的实力——气灵境一品的确比凡灵境要强上不少，灵气凝实如液，运转间自带威势，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毫无胜算。

　　这半个月来，他借着打铁的机会，将《九转玄功》第一转的“锻骨”境界打磨得愈发精纯。每次挥动重锤，都在按照功法的要诀震荡骨骼，淬炼筋膜，如今全身骨骼已隐隐泛出淡金色，寻常刀剑难伤。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气血之力似乎能与灵铁产生某种共鸣，刚才情急之下握住韩平手腕时，那股涌过手臂的热流，正是气血与灵铁器具交融后的力量。

　　“说完了？”韩烨抬起眼，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湖，“说完了，就动手吧。”

　　“找死！”韩平被这平静彻底激怒了。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镇定，而是对气灵境修士的极致羞辱。他猛地攥紧右拳，淡青色的灵气如薄雾般缠绕在拳头上，空气被灵气摩擦得发出“滋滋”轻响。“既然你这么想早点投胎，我就成全你！”

　　话音未落，韩平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窜出，拳头带着破空的锐啸，直取韩烨胸口。这一拳凝聚了他三成灵气，看似随意，却暗藏变化——若韩烨闪避，他手腕一翻就能变拳为抓，扣住对方经脉；若硬接，这股灵气就能顺着拳头侵入体内，震伤五脏六腑。在他看来，无论韩烨怎么应对，都只有受伤的份。

　　硬碰硬的对决

　　“烨儿！”屋内传来林黎撕心裂肺的惊呼，韩振更是猛地站起身，握着猎弓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吴昊和几个年轻村民也想冲上来，却被旁边的长辈死死拉住——他们都明白，这种层次的交手，凡人冲上去只会白白送命。

　　就在拳头即将及体的瞬间，韩烨动了。

　　他没有躲，也没有闪，反而同样握紧了右拳。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灵气的加持，只有纯粹的肉身力量，伴随着《九转玄功》运转到极致时，体内爆发出的一声细微的“嗡鸣”。那是骨骼与气血共鸣的声音，是锻体修士最原始、也最霸道的宣言。

　　“嘭！”

　　两拳毫无花哨地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

　　淡青色的灵气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炸开一圈涟漪。韩平只觉得一股远超凡灵境的巨力从拳头传来，那力道蛮横、刚猛，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冲劲，竟硬生生将他拳头上的灵气震得寸寸碎裂。

　　“咔嚓——”一声轻响，不是骨骼断裂，而是灵气护罩破碎的声音。韩平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仿佛被一柄大锤狠狠砸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足足退了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拳头，只见拳面微微发红，刚才缠绕其上的灵气早已消散无踪。

　　“怎……怎么可能？”韩平脸上的狞笑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韩烨刚才那一拳中没有丝毫灵气波动，纯粹是肉身力量，可这力量……怎么会比凡灵境九品的修士还要强？

　　更让他震惊的是对面的韩烨。

　　韩烨确实也后退了一步，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但他的眼神却比刚才更加锐利，仿佛两把出鞘的钢刀，直刺人心。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渍，活动了一下拳头，骨骼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咔咔”声。

　　刚才那一拳，他并非毫发无损。韩平拳头上的灵气虽然被震碎，但残余的冲击力还是透过拳头传入体内，震得他气血翻涌。但这点伤势，与他在铁匠铺里日复一日承受的高温灼烧、重锤震荡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气灵境，”韩烨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甚至压过了村民们的抽气声，“不过如此。”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韩平的心里。

　　他是谁？他是清风镇韩家分支的管事，是家族重点培养的气灵境修士，是猎虎村这些凡人需要仰望的存在！可现在，他竟然被一个“伪灵根”的旁系废物正面击退，还被如此羞辱？

　　“你……你用了什么妖术？”韩平的声音有些发颤，一半是愤怒，一半是恐惧。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没有灵根的人，怎么可能拥有对抗气灵境的力量。

　　韩烨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摆出了一个起手式。这个姿势他每天都会做上百遍——不是什么精妙的武学招式，而是打铁时挥锤前的预备动作。但此刻，这个简单的姿势在他看来，却透着一股沉稳如山的气势。

　　他想起了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的无助，想起了养父母为了给他凑“检测灵根”的费用，省下了半年的口粮；想起了检测出“伪灵根”后，村里人的惋惜和同情；想起了在吴铁匠铺里，第一次握住烧红的铁器时，那种既烫手又踏实的感觉。

　　他的灵根或许不如别人，但他的双手，能锻造出连修士都惊叹的灵铁；他的肉身，能承受住千锤百炼的磨砺；他的信念，更是在一次次被轻视、被打压中，淬炼得比灵铁还要坚硬。

　　韩家的人看不起他的伪灵根？那就用拳头证明，肉身亦可胜灵气！

　　韩涛想用家族势力逼迫他？那就用实力告诉他们，猎虎村的汉子，骨头比灵晶还硬！

　　“妖术？”韩烨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等你躺下去，就知道是不是妖术了。”

　　话音刚落，他主动朝着韩平冲了过去。没有灵气加持的身影，在阳光下却拉出了一道迅捷的残影，每一步踏在地上，都让地面微微震动，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终于露出了獠牙。

　　韩平看着迎面冲来的韩烨，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名为“畏惧”的情绪。但他身后还有十名韩家子弟，还有整个清风镇韩家分支的脸面，他不能退。

　　“所有人，一起上！废了他！”韩平色厉内荏地大吼一声，再次催动灵气，朝着韩烨扑了上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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