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拒绝的代价

　　韩烨走出赵氏器铺时，午后的阳光正烈，器师巷的青石板路被晒得发烫，可他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赵坤那句“活不过三个月”的威胁，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他知道，这绝非空谈。在岚风城这样的地方，三大世家的势力盘根错节，别说他一个毫无背景的散修，就算是一些小家族，若真触怒了赵家，也未必能善终。

　　回到张记铁铺时，张猛正在后院劈柴，见到他回来，放下斧头擦了擦汗：“跟赵家谈得怎么样？那赵坤没给你难堪吧？”

　　韩烨摇了摇头，没说赵坤的威胁，只道：“没谈拢，我想自己试试。”

　　张猛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好，年轻人有骨气是好事。只是……”他欲言又止，眉头紧锁，“刚才铁铺来了个熟客，说以后要去别家买农具了，还说……还说咱们铺子藏着惹不起的人，他不敢再来。”

　　韩烨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麻烦接踵而至。

　　韩烨原本常去的一家矿石铺，老板姓王，以前见了他总是客客气气，可这日他去买炼制灵器所需的“寒铁砂”，王老板却支支吾吾，搓着手道：“小韩师傅，真是对不住，店里最好的寒铁砂刚被人订走了，就剩下这点……”他指了指角落里一堆色泽暗沉的矿石，明显是提炼过的废料。

　　韩烨皱起眉：“王老板，我前天来还看到库房里堆着不少，怎么会突然被订走？”

　　王老板眼神闪烁，不敢看他：“是……是赵家的人订的，他们一下子包圆了全城的寒铁砂，说是要炼一批货。您也知道，赵家的面子，我不能不给啊。”

　　韩烨没再追问，转身离开。他心里清楚，这哪是赵家要炼货，分明是冲着他来的。寒铁砂是炼制低阶灵器时常用的辅料，没了它，灵器的坚韧度会大打折扣。

　　更让他窝火的是聚灵阵盘的事。之前他从器师巷一家铺子买的聚灵阵盘，因长期使用出现了灵气泄漏的问题，送去维修时，店主拍着胸脯说三天就能修好。可五天过去了，他去询问，店主却一脸无奈：“小韩师傅，您这阵盘的核心灵纹坏了，得换个新的阵芯，可这阵芯……刚被赵家的人买光了，我也没办法啊。”

　　韩烨看着那店主躲闪的眼神，知道又是赵家在背后作梗。聚灵阵盘是炼器的关键工具，没了它，灵气在炼制时会大量流失，根本不可能做出像样的灵器。

　　最让韩烨愧疚的是，张记铁铺的生意也一落千丈。之前那些熟客接二连三地取消订单，街头巷尾开始流传一些风言风语，说“张记铁铺里藏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修士，得罪了赵家，迟早要被抄家”。有几个胆子大的老主顾上门，也被张猛好说歹说才留住，可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张猛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天晚上，张猛关了铺子门，拉着韩烨在后院喝酒。昏黄的油灯下，他的络腮胡显得有些蓬乱，喝了口酒后，他重重地放下酒碗：“小韩，这事儿是因你而起，不能让你一个人扛着。”

　　韩烨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张大哥，是我连累了你。”

　　“说什么傻话！”张猛瞪了他一眼，“我张猛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你是个好苗子，有本事，有骨气，比那些仗着家族势力作威作福的强多了！赵家想捏死你，得先问问我这把老骨头答应不答应！”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实在不行，这铁铺咱们就不开了。我知道城外三十里有个废弃的矿洞，以前我去过，里面的铁矿虽然不多，但勉强够打铁糊口。咱们去那儿，远离这岚风城的是非，凭你的手艺，总能活下去！”

　　韩烨看着张猛真诚的眼睛，心里一阵温暖。自离开猎虎村后，张猛是第一个真心待他、愿意为他放弃家业的人。他摇了摇头，放下酒碗：“张大哥，谢谢你。但我不能走。”

　　“为什么？”张猛不解。

　　“我来岚风城，不是为了躲事的。”韩烨的目光落在院子角落里那把他刚打好的灵铁剑上，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赵家越是想打压我，我就越要站稳脚跟。他们能断我的材料，能坏我的生意，却断不了我的手艺，更磨不掉我的心气。”

　　他站起身，走到院子中央，望着岚风城中心那片灯火最亮的地方——那里是三大世家的聚居地，此刻正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无形的威压。

　　“我不能让他们觉得，散修就可以随意拿捏。”韩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张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直跟着我受委屈。他们不是想逼我低头吗？那我就偏要抬起头，让他们看看，我韩烨到底有没有资格在这岚风城活下去。”

　　张猛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突然明白了。这个年轻人的心里，藏着比开一家炼器铺更大的志向。他叹了口气，不再劝说，只是拿起酒壶，给韩烨的碗里斟满酒：“好！有骨气！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张猛就陪你赌一把！铁铺的炉子你尽管用，材料不够，我去城外想办法给你找！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得帮你撑下去！”

　　那一晚，两人喝到了深夜。院子里的油灯燃尽了最后一滴油，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韩烨站在铁铺门口，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被动挨打不是办法，要想破局，必须主动出击。赵家能倚仗的是势力，那他就要找到能与赵家抗衡的力量。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器师巷另一端——那里，是秦氏材料行的方向。秦峰那句“秦家向来唯才是举”，不知是否可信？韩烨深吸一口气，或许，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机会了。
　　http://www.abcsee.cc/45476/32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abcsee.cc。ABC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abcse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