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气灵境巅峰

　　铁匠铺后院的梧桐树叶已落尽最后一片，寒月如钩，将韩烨的影子拉得颀长。他盘膝坐在锻造炉前，三天未合的双眼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仿佛有两簇星火在眼底跳动。

　　丹田内，九股原本如游丝般涣散的灵气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蜕变。

　　最初引入寒铁石灵气时，那股冰彻骨髓的力量与《九转玄功》催发的灼热气血碰撞，几乎让他经脉寸断。第一夜，他像块被扔进冰水的烙铁，浑身皮肤时而滚烫如火烧，时而冰寒似冻僵，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冷汗浸透了粗布衣衫，在身下积成一小滩水渍。但每当他想放弃时，吴昊信中那句“秦家子弟在猎虎村的矿场前竖起了栅栏”便会刺进脑海，让他死死咬住舌尖，借着痛感保持清醒。

　　此刻，寒铁石的灵气已被锻造炉的余温焐得温和了许多，呈丝丝缕缕的银白色，顺着他刻意引导的经脉，缓缓注入丹田。而那九股原本各自为战的灵气，在冰火双重淬炼下，竟褪去了驳杂的色泽，变得如上等精铁般纯粹。它们不再像先前那样四处冲撞，而是随着《聚灵诀》的运转，开始围绕丹田中心缓缓旋转。

　　韩烨的呼吸变得悠长而深沉，每一次吐纳都带着白雾——那是体内多余的寒气被排出体外。他能清晰地“看”到，九股灵气如同九条被驯服的小蛇，正一点点向中心靠拢。最外侧的两股灵气率先触碰，在接触的瞬间迸发出细微的火花，随即像融化的铁水般交融在一起，体积缩减了近半，却凝实了数倍。

　　“成了！”韩烨心中一喜，连忙引导着融合后的灵气去牵引第三股。这一次，融合的过程顺畅了许多，仿佛有某种无形的法则在推动。他想起打铁时将几块碎铁熔铸成一整块的过程，火候到了，杂质去了，原本松散的铁屑自会凝聚成坚不可摧的整体。灵气的聚合，竟与锻造之理隐隐相通。

　　当第七股灵气融入时，丹田内的灵气团已初具规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产生的吸力让剩余两股灵气不由自主地被卷入。最后的融合堪称惊心动魄——两股灵气一冷一热，相遇时猛地炸开，韩烨只觉小腹一阵剧痛，仿佛有把刀在里面搅动，眼前瞬间发黑。

　　“不能停！”他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双手下意识地结出《聚灵诀》的最终印诀，引导着自己的意志强行压制那股暴动。锻打矿石时，越是坚硬的材料，越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加力，灵气的突破亦是如此。他将全部心神沉入丹田，观想着熔炉中翻滚的铁水，观想着淬火时那瞬间的收缩与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暴动渐渐平息。丹田内，一团拳头大小的灵气气旋正稳定地旋转着，银白色的灵气如同实质，每一次转动都带起均匀的气流，冲刷着经脉壁上残留的杂质。气旋中心，隐隐能看到一点微光，那是灵气高度凝聚的证明。

　　韩烨缓缓睁开眼睛，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下意识地抬手，一股远比从前磅礴的灵气顺着手臂涌向指尖，在指尖凝聚成一团淡淡的白雾。他轻轻一弹，白雾射向不远处的一块废铁，只听“噗”的一声，废铁表面竟被打出一个细小的凹痕。

　　这若是在从前，至少要运转三成灵气才能做到！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骨骼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咔咔”声，仿佛有什么束缚被彻底挣脱。一股强大的力量感充斥着四肢百骸，连呼吸都变得更加有力。他走到锻造炉旁，试着单手提起那把平时需要双手才能勉强搬动的千斤大锤，竟觉得毫不费力，手腕轻抖间，大锤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气灵境巅峰……”韩烨望着自己的手掌，掌心因长期握锤而布满的老茧，此刻竟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泽。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天地间游离的灵气变得更加“亲近”，只需心念一动，便能牵引它们入体，再不像从前那样需要费力捕捉。

　　就在这时，铁匠铺内突然传来一阵“嗡嗡”的震颤声。韩烨转头看去，只见挂在墙上的数十把铁器——菜刀、镰刀、锄头，甚至还有几把刚打好的低阶灵器——都在轻微摇晃，刃口处闪烁着不安的光芒，仿佛被他身上散发出的灵气波动所惊扰。

　　他连忙收敛气息，那些铁器才渐渐安静下来。但韩烨心中的震动却久久未平——仅仅是突破后的自然外溢，就能影响到这些凡铁与低阶灵器，这气灵境巅峰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他走到墙角，拿起那块已变得黯淡无光的寒铁石。三天的温养与灵气引导，让这块奇石的精华已被他吸收殆尽，此刻只剩下一块普通的黑色石头。韩烨将它小心翼翼地收好，这块石头不仅助他突破瓶颈，更让他领悟了“借外物淬灵”的道理，这份机缘，值得铭记。

　　窗外，寒月已西斜，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而岚风城的晨曦中，将迎来一位气灵境巅峰的年轻炼器师。

　　韩烨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都带着灵气的甜味。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九转玄功》的隐患仍在，灵火的寻找尚未有眉目，秦家与赵家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剑……但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迷茫。

　　突破的瞬间，他仿佛听到了远方猎虎村的鸡鸣，看到了吴昊在矿场前握拳的身影，看到了谷洪老人临终前那期许的目光。这些画面汇聚成一股暖流，涌入他的心田。

　　“等着吧，”他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无论是谁，想动猎虎村，先过我这关。”

　　他转身走向锻造炉，添了些木炭，拉起风箱。“呼哧——呼哧——”风箱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很快，炉中便燃起了新的火焰，映照着他年轻却已刻满坚韧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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