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遭遇挑衅

　　黑风集市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混杂气息——既有修士灵力运转时的清冽，又有妖兽身上挥之不去的腥臊，还夹杂着各种灵材、矿石散发出的驳杂味道。韩烨将气息收敛到极致，玄灵境九品的修为在这龙蛇混杂之地不算出众，却也足够引来不必要的注意。他一手按在腰间的破山斧上，这柄刚经实战检验的高阶灵器此刻成了他最显眼的标识，斧刃上尚未完全褪去的妖兽血迹，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暗红的光。

　　集市两侧的摊位歪歪扭扭地排列着，摊主们大多面色警惕，眼神像鹰隼般扫视着过往行人。有化为人形的低阶妖兽蹲在角落，面前摆着几颗黯淡的妖丹；也有穿着粗布麻衣的散修，声嘶力竭地叫卖着不知真假的“上古残卷”。韩烨目不斜视，心里只想着尽快找到合适的灵材，完成突破后便离开这是非之地。

　　就在他即将走到集市中段时，一股蛮横的力道突然从侧后方撞来。韩烨反应极快，脚下微微一错，如同扎根的老树般稳住身形，同时侧身望去。

　　撞他的是个独眼修士，左眼上蒙着一块发黑的布条，露出的右眼布满血丝，嘴角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对方身上散发着气灵境巅峰的波动，比韩烨低了一个大境界，却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哟，这不是韩炼器师吗？”独眼修士刻意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围几个摊位的人纷纷侧目，“走路不长眼啊，差点撞坏了我刚收来的宝贝。”

　　韩烨眉头微蹙，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始终盯着自己腰间的破山斧，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让开。”他懒得废话，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独眼修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咧开嘴露出黄黑的牙齿：“让开？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在这黑风集市东段，还没人敢这么跟我‘独眼龙’说话。”他说着，故意伸出手，指尖几乎要碰到破山斧的斧柄，“不过嘛，看在你这斧头还不错的份上，要是肯孝敬给我，刚才的事就算了了。”

　　周围渐渐围拢了几个人，大多是来看热闹的散修，还有两个化为人形的狼妖，抱着胳膊嗤笑不已。他们显然都认识这个独眼龙，知道他是靠着依附集市里某个小势力才敢如此嚣张。

　　“这斧头不卖。”韩烨的手轻轻按住斧柄，指节微微泛白。他不想在这里惹麻烦，但不代表他会任人拿捏。伪灵根的桎梏让他在修炼路上步步荆棘，也让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退让换不来尊重，唯有实力才能立足。

　　独眼龙见韩烨不肯退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给脸不要脸是吧？玄灵境很了不起？告诉你，老子背后……”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股巨力突然袭来。韩烨不知何时已欺近身侧，右手如铁钳般抓住了他的肩膀，五指猛地收紧。

　　“啊——！”独眼龙发出一声惨叫，气灵境巅峰的灵力在体内疯狂运转，想要挣脱，却发现对方的手掌如同焊死在自己肩膀上一般，那股沛然巨力顺着骨骼蔓延开来，让他浑身的灵力都出现了滞涩。他这才惊骇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修士绝不仅仅是玄灵境那么简单——那是炼体修士才能拥有的恐怖力量！

　　韩烨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抓着他的肩膀，轻轻一按。独眼龙的膝盖顿时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坚硬的青石板被他跪出了两道浅浅的裂痕。周围的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背后有谁，我没兴趣知道。”韩烨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独眼龙，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但你要记住，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

　　独眼龙疼得满头大汗，看向韩烨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只要再用一分力，自己的肩膀骨就会彻底碎裂。炼体修士本就以蛮横着称，眼前这个年轻人更是深不可测，自己这点实力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是……是我有眼无珠，前辈饶命！前辈饶命！”独眼龙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连声求饶，声音都带着哭腔。

　　韩烨盯着他看了片刻，确认对方是真的怕了，才缓缓松开了手。

　　独眼龙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捂着脱臼般疼痛的肩膀，头也不回地钻进了人群，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周围的看客见没了热闹，也渐渐散去，只是看向韩烨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韩烨理了理衣襟，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向前走去。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挡他的路。他知道，这只是黑风集市的一个小插曲，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但他心中毫无惧意，反而涌起一股更强的斗志——无论是赵家的阻挠，还是这集市的凶险，都无法阻挡他突破王灵境的脚步。

　　腰间的破山斧微微震动，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韩烨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朝着记忆中售卖妖丹的摊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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