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北域边陲，灵气之隔

　　韩烨与凌玥的身影，如同两道融入晨雾的轻烟，悄然离开了紫云阁所在的山谷。为了避开天罗域在黑骨城及周边布下的耳目，他们特意选择了一条鲜为人知的小径——这条路径是墨长老年轻时游历地冥域时偶然发现的，据说能绕过天罗域在域北设置的三道关卡，直抵地冥域与北域的交界处。

　　临行前，吴昊与石磊率领数十名核心弟子在阁门相送。吴昊紧握双拳，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韩师兄，您放心，阁中事务有我在，定不会出半点差错！”他虽只是真灵境初期修为，但经过数次大战的磨砺，眉宇间已褪去了往日的青涩，多了几分沉稳。石磊则拍了拍韩烨的肩膀，这位以防御见长的壮汉不善言辞，只瓮声瓮气地说了句：“万事小心，我们等您回来。”

　　韩烨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凌玥身上。两人早已换上了一身灰布道袍，这是地冥域最普通的修士服饰，既不显眼，又能遮掩气息。韩烨将陨仙炉缩小至拳头大小，藏于袖中，凌玥则将那柄刻有反蚀灵纹的短剑缠在腰间，剑鞘刻意做得陈旧不堪，看上去与凡铁无异。

　　“出发吧。”韩烨低声道，率先踏上了蜿蜒的山路。凌玥紧随其后，脚步轻盈如蝶，目光却时刻警惕着四周。

　　这条小径比想象中更为崎岖。山路两旁长满了半人高的荆棘，这些荆棘上带着淡淡的黑色毒刺，散发着微弱的腐蚀性气息——显然是地冥域特有的“蚀骨棘”。韩烨运转《九转玄功》，指尖弹出两道微弱的金色灵气，在身前形成一道无形屏障，将荆棘纷纷拨开。凌玥则取出一枚玉简，注入灵气后，玉简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照亮了前方幽暗的路径。

　　“韩师兄，你说中极域的灵气，真的比地冥域浓郁十倍吗？”凌玥一边留意着四周动静，一边好奇地问道。她自小便生活在紫云阁，虽听过关于八域灵气差异的传闻，却从未亲眼见过。

　　韩烨望着前方越来越陡峭的山路，沉吟道：“传闻未必全是虚言。地冥域位于八域边缘，灵脉本就稀薄，再加上常年被幽冥浊气侵蚀，灵气浓度自然远不及中极域。不过，灵气浓郁也意味着竞争更激烈，那里的修士，恐怕比我们遇到的天罗域修士更难缠。”他想起之前与那名天罗域亲卫队长的激战，对方仅仅是金灵境五品，便已让他险象环生，若是在中极域遇到更高境界的修士，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一路疾行，不敢有丝毫懈怠。白天，他们借着山林的掩护快速赶路；夜晚，便寻一处隐蔽的山洞休息，轮流警戒。韩烨利用这段时间，将从血影门缴获的几枚低阶灵晶炼化，补充消耗的灵气，同时默默运转《聚灵诀》，巩固自身真灵境巅峰的修为。凌玥则在一旁整理着从阁中带来的丹药与符箓，将其分门别类，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行了七日，山路渐渐变得平缓，周围的环境也开始发生明显的变化。原本随处可见的蚀骨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叶片呈淡金色的低矮灌木，这些灌木散发着微弱的灵气波动，显然是吸收天地灵气生长而成。空气中的幽冥浊气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纯净的天地灵气，虽然浓度仍不及韩烨想象中的中极域，但已比地冥域中心区域浓郁了不少。

　　“这里应该就是地冥域的最北端了。”韩烨停下脚步，望着前方一道绵延数十里的巨大山脉，山脉的另一侧，隐约可见云雾缭绕，灵气蒸腾。“过了这‘断尘山’，便是北域的地界。”

　　凌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惊叹：“那山脉上空的灵气，竟然凝聚成了肉眼可见的云团？”

　　韩烨点头道：“那是灵气浓郁到极致才会出现的‘灵雾’。北域虽不如中极域繁华，却也是八域中灵气较为充裕的区域，据说那里的修士，平均修为要比地冥域高出一个小境界。我们接下来要穿过北域边缘，再折向东南，才能进入中极域，这段路，恐怕比在地里冥域更难走。”

　　两人稍作休整，补充了些干粮和清水，便向着断尘山进发。断尘山的山路虽不如之前的小径崎岖，却更加险峻，不少地方都是悬崖峭壁，只能依靠修士的灵力勉强攀爬。韩烨运转《九转玄功》，肉身力量催动到极致，双手如铁爪般扣住岩石，一步步向上攀登，凌玥则运转身法，紧随其后，偶尔遇到难以逾越的障碍，便由韩烨以灵气为她搭起一道临时的桥梁。

　　行至半山腰时，韩烨忽然停下脚步，示意凌玥噤声。他侧耳倾听片刻，眉头微微皱起：“前方有打斗声。”

　　凌玥心中一紧，连忙运转灵力，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两人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块巨大的岩石，向前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三名身着黑色劲装的修士正围攻一名身着青色道袍的青年。那三名黑衣修士修为都在真灵境中期，配合默契，手中的灵器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显然是淬了剧毒的法器。而那名青袍青年虽只有真灵境初期修为，却身法灵动，手中一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勉强抵挡着三人的攻击，但已是左支右绌，嘴角挂着血迹，显然受伤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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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天罗域的人？”凌玥低声问道，她注意到那三名黑衣修士的袖口上，绣着一个隐晦的“罗”字标记。

　　韩烨摇了摇头：“不像。天罗域修士的功法带着明显的腐蚀性，灵气中会夹杂着黑色雾气，这三人的灵气虽然阴毒，却没有腐蚀之力，更像是北域的某个邪修势力。”他略一沉吟，“我们绕道走，不要卷入纷争。”

　　凌玥点头同意，两人正欲转身，却听到那青袍青年发出一声惨叫——原来他一时不慎，被一名黑衣修士的毒爪扫中肩头，顿时脸色发黑，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嘿嘿，抓住这小子，回去交给堂主，定有重赏！”一名黑衣修士狞笑道，手中的毒爪再次抓向青袍青年的要害。

　　青袍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正欲闭目待死，却见一道金色的流光突然从旁边的岩石后射出，“铛”的一声，精准地撞在黑衣修士的毒爪上。那黑衣修士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传来，手臂剧痛，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数步。

　　“谁？！”三名黑衣修士同时一惊，警惕地望向四周。

　　韩烨从岩石后走了出来，目光冷淡地扫过三人：“光天化日之下，以多欺少，不嫌丢人吗？”凌玥则紧随其后，悄然站在韩烨身侧，手按腰间的短剑，随时准备出手。

　　三名黑衣修士见只有韩烨和凌玥两人，且修为都只是真灵境巅峰和中期，顿时松了口气，为首的修士狞笑道：“哪里来的野修，也敢管我们‘黑风堂’的闲事？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连你们一起收拾！”

　　韩烨懒得与他们废话，身形一晃，已欺至那名受伤的黑衣修士身前，一拳轰出。拳头上萦绕着淡淡的金色灵气，带着破空之声，正是《九转玄功》中的基础拳法“崩山拳”。那黑衣修士没想到韩烨说动手就动手，仓促间举爪格挡，却被拳头上的巨力震得胸骨欲裂，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在身后的岩壁上，昏死过去。

　　另外两名黑衣修士见状大惊，对视一眼，同时祭出灵器攻向韩烨。韩烨不闪不避，左手成掌，拍向左侧修士的面门，右手则屈指一弹，一道凌厉的指风射向右侧修士的手腕。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招式简洁却蕴含着磅礴的力量，完全是以力破巧。

　　那名青袍青年见状，也咬牙强提灵力，挥动长剑攻向其中一名黑衣修士，配合韩烨的攻势。凌玥则守在一旁，防止有人逃脱。

　　不过片刻功夫，剩下的两名黑衣修士便被韩烨与青袍青年联手击溃，一人被韩烨打断了双腿，另一人则被青袍青年的长剑刺穿了肩头，哀嚎着倒在地上。

　　韩烨走上前，一脚踩在那名为首的黑衣修士胸口，冷声道：“说，你们为何追杀他？”

　　那黑衣修士被踩得喘不过气来，脸上满是恐惧，颤声道：“大…大人饶命！我们只是奉堂主之命，捉拿这小子…他…他偷了我们黑风堂的‘凝气草’…”

　　青袍青年闻言急道：“你胡说！那凝气草是我先发现的，明明是你们黑风堂仗势欺人，想强行抢夺！”

　　韩烨眉头微皱，也懒得分辨谁是谁非，他看了一眼那名黑衣修士，道：“你们黑风堂，在北域很有名？”

　　黑衣修士连忙道：“是…是北域边缘的三流势力…大人若肯放了我们，我们…我们愿意献上所有财物…”

　　韩烨摇了摇头，屈指一弹，两道金色灵气射出，击在两名黑衣修士的丹田处，废了他们的修为。“滚吧，告诉你们堂主，以后少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两名黑衣修士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扶起昏迷的同伴，狼狈地逃下山去。

　　青袍青年这才松了口气，捂着受伤的肩头，对着韩烨拱手道：“多谢两位前辈出手相救，晚辈柳云，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韩烨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还要赶路，就此别过。”说罢，便欲带着凌玥离开。

　　柳云却连忙上前一步，道：“前辈且慢！晚辈看两位前辈的方向，似乎是要前往中极域？”

　　韩烨脚步一顿，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柳云苦笑道：“晚辈本是北域一个小家族的修士，此次也是要前往中极域寻找机缘。断尘山以北的路径，晚辈还算熟悉，若是前辈不嫌弃，晚辈愿为两位引路，也好报答前辈的救命之恩。”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北域边缘虽不如地冥域混乱，但也有不少像黑风堂这样的势力，专对陌生修士下手，有晚辈带路，能省去不少麻烦。”

　　韩烨看了凌玥一眼，见她没有异议，便点了点头：“也好，那就有劳柳小兄弟了。你的伤势…”

　　柳云笑道：“不妨事，只是些皮肉伤，我这里有解毒丹。”说罢，取出一枚青色的丹药服下，脸色很快便恢复了红润。

　　三人稍作整顿，便继续向着断尘山山顶进发。一路上，柳云果然对路径十分熟悉，带着他们避开了几处有妖兽出没的险地，还不时介绍着北域的风土人情。韩烨从他口中得知，北域与地冥域的修士风格截然不同，地冥域的修士多以修炼魔道功法或炼体术为主，而北域的修士则更擅长使用符箓与阵法，行事也相对低调。

　　当三人终于登上断尘山山顶时，眼前的景象让韩烨和凌玥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山的北侧，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平原上灵气氤氲，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在天地间缓缓流动。远处的山脉轮廓在灵雾中若隐若现，偶尔有流光从空中划过，那是修士御器飞行留下的轨迹。

　　相比之下，山的南侧，也就是地冥域的方向，天空是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色浊气，与北侧的灵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这就是八域之间的差距吗？”凌玥喃喃道，眼中充满了震撼。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北侧的天地灵气不仅浓郁，而且异常纯净，吸入一口，都能让体内的灵力微微波动。

　　柳云笑道：“这还只是北域边缘，若是到了中极域，灵气还要浓郁数倍。据说在中极域的核心地带，灵脉直接暴露在地表，随手一抓都能凝聚出灵气水珠呢。”

　　韩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九转玄功》在接触到北侧的灵气时，运转速度都加快了几分。“看来，我们的选择是对的。”他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才能尽快突破金灵境，拥有与天罗域抗衡的资本。

　　“走吧，穿过这片平原，再向东走三千里，就能进入中极域的范围了。”柳云指着前方的平原说道。

　　韩烨点了点头，与凌玥、柳云一同，向着那片灵气氤氲的平原走去。他们的身影很快便融入了白色的灵雾之中，只留下一串淡淡的脚印，在断尘山的山顶上，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新的征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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