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

　　府里人也总说起他的事情。

　　贾母正想见见他。

　　如今贾铭可是子爵，官拜正三品参将，深受皇上器重。

　　贾母也不敢怠慢。

　　何况她还想调和贾铭与宁国府的矛盾。

　　凤姐她们都不清楚情况。

　　目光都转向了林黛玉。

　　听贾琏先前的意思。

　　应该是见过贾铭了。

　　林黛玉微微颔首：“前日在临城遇到了，我们跟着他的队伍一起回来的。”

　　贾母有些惊讶：“他带了多少人马？”

　　“没细问，远远看着大约有两三千人。”

　　众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两三千人呢！”

　　“真是威风。”

　　“咱们贾家现在连个带兵的都没有，别说几千，几十人的队伍都找不出。”

　　见姐妹们都在谈论贾铭。

　　完全没人理睬自己。

　　贾宝玉顿时火冒三丈。

　　抓起玉又要摔。

　　所有人都慌了神。

　　除了林黛玉和她丫鬟。

　　其他人都赶忙去捡那块通灵宝玉。

　　说来也怪。

　　这玉被摔了两次。

　　竟然丝毫未损。

　　贾母又急又气：“你这混账，又闹什么？”

　　---

　　大厅内，王夫人面色阴沉地望着贾宝玉癫狂模样。

　　她指尖紧攥帕子，将怨毒目光转向远处——贾铭与林黛玉并立的背影格外刺眼。

　　自从这灾星进府，家宅再无宁日。王夫人磨着后槽牙，那林家丫头更是个祸根！

　　此刻林黛玉尚不知祸水东引。她怔怔望着发狂的表兄，忽听贾宝玉哭嚎：如今连林妹妹眼里都装着那贾铭！竟是又将通灵玉砸向青石板。

　　王熙凤与李纨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黛玉蹙起眉头，某个挺拔身影蓦然浮现在脑海——若是那人，断不会这般荒唐吧？这念头惊得她耳尖发烫。

　　胡闹！贾母拄杖重叩地面，你贾铭兄长蒙圣眷正隆，提他是常理。你且记住——老太太将孙儿搂在怀里，千百个外人，也抵不上我的宝玉半根指头。

　　王夫人立即附和：母亲说得极是。那人不过是个粗鄙武夫，待我儿金榜题名时...话音未落，她仿佛已看见贾铭匍匐在朱红官袍前的模样，嘴角浮起狰笑。

　　黛玉望着这对母子，忽觉满堂烛火都暗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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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玉见众人又围着自己嘘寒问暖，顿时眉开眼笑。他暗自得意，觉得摔玉这招果然屡试不爽。

　　可要贾家上下不提贾铭，终究是痴心妄想。才将宝玉哄好，贾母便对大总管赖大吩咐道：去把贾铭叫来。叫字说得轻飘飘，浑似使唤自家奴才。在她眼中，就算是战功赫赫的子爵将军，也不过是个可以随意差遣的晚辈。

　　王夫人见状，立即对赖大补了句：愣着做甚？还不速去！赖大躬身应下，转头便打发个小厮跑腿去了。

　　此刻兵部大堂里，贾铭正与同僚们谈笑风生。飞狼营将士已妥善安置，述职流程也走得顺利。这位在北境立下赫赫战功的大乾战神，自然成了众人争相结交的对象。不过也有几位官员始终冷着脸——即便在崇尚武勋的兵部，总免不了几个看不惯新贵的。

　　然而朝堂之上文官居多。

　　文武之争由来已久。

　　文臣轻视武将早已司空见惯！

　　朝代传承愈久，此风便愈演愈烈。

　　武将品阶低文官一级，已成心照不宣之规。

　　贾铭身居正三品之位。

　　于军中仍是堂堂三品 ** 。

　　然在文官眼底。

　　至多算个四品之流。

　　这般轻视令贾铭愤懑不已！

　　兵部尚书兼掌夏使宋凉待贾铭格外疏离。

　　此公官职压贾铭两级。

　　放在当今便是国防部长之尊，权柄更甚。

　　故有资格对这位大乾战神冷眼相待。

　　若无要事，且退下罢。

　　公事公办，寥寥数语后。

　　正值盛年、短须微动的宋凉端茶送客。

　　贾铭自不屑曲意逢迎。

　　冷冷抱拳一礼。

　　转身便龙行虎步而去。

　　哼！粗鄙武夫不知礼数！

　　见其倨傲姿态，宋凉拍案震怒。

　　在他想来。

　　上官威仪本该如此。

　　下属不献殷勤便罢，竟敢这般无礼。

　　实在令人气结。

　　休仗圣眷正隆便目中无人！且容你猖獗片刻。

　　宋凉虽怒摔茶盏，却暂难施压。

　　至多派些险仗恶战，或在粮饷军械上稍作克扣。

　　然于常人视若畏途的征伐。

　　恰是贾铭这等悍将建功之机！

　　唯有卡住钱粮物资可稍加掣肘。

　　怎奈贾铭新立大功，圣眷方盛。

　　宋凉亦不敢公然刁难。

　　只得暗自盘算，待三五月后再行发落。

　　哼！终有一日要你跪求本官！

　　......

　　离了衙门。

　　贾铭面色如常。

　　心底暗骂：等着瞧，迟早要你好看！

　　他向来不以君子自居。

　　对待女子，倒是胸怀宽广，颇多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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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若换了男子，那便是睚眦必报了！

　　贾蓉挨过他的拳头，贾珍被他毁了名声。

　　那柳开更是已赴黄泉。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还敢招惹老子？

　　看你能猖狂到几时！

　　日后自有办法收拾。

　　迎着周遭或敬或讽的目光。

　　他扬长而去。

　　十名并州骁骑快步跟上。

　　办妥了么？

　　刚到兵部外。

　　就见武思月一袭劲装，青丝高束，腰间悬剑，英气逼人地迎上来。

　　她本可自由进出兵部。

　　但终究在外等候。

　　贾铭目光温润：不是叫你回去？

　　等你片刻有何妨。武思月梨涡浅现。

　　见她满眼关切，贾铭心头微暖。

　　三言两语说了经过。

　　宋尚书欺人太甚！

　　听闻始末，武思月俏脸生寒。

　　复又忧心道：终究是六部主官，你须多加小心。

　　贾铭镇定自若：我自有分寸。

　　暗自思量：

　　若非武思月在侧。

　　他或许还不会察觉。

　　这位兵部尚书宋凉——

　　正是《风起洛阳》里春秋道的掌夏使！

　　这竟是一个反叛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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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道，源自春秋学宫，后更名为北溟书院。其领袖逍遥子常提及的“古有大椿者”，正是出自高中课文《逍遥游》中的典故。

　　贾铭觉得，这种设定与《天龙八部》里的逍遥派颇为相似——同样以道教为根基，掌门亦名逍遥子（无崖子的师父），武功包含北冥神功。而《逍遥游》开篇便是“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只是被网友戏谑成了“鲲之大，一锅炖不下”，原句实为“不知其几千里也”。

　　春秋道行事狠辣，为实现所谓神道霸业不惜大开杀戒，堪称彻头彻尾的邪 ** 。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句古语，恰好映照了《风起洛阳》中春秋道的作风。他们为谋划大局做足了准备，只等时机成熟便全力发难。

　　对当今皇帝而言，春秋道是禁忌般的疮疤。这个组织始终企图弑君，为先太子 ** ，长期与朝廷对抗。虽曾被围剿，但世人皆以为其覆灭时，他们实则潜藏更深——连兵部尚书竟是掌夏使！

　　贾铭推测，此事或与当年皇位之争有关。这让他不禁联想到自己的未婚妻秦可卿——她实为秦业收养的弃婴，真实身世或许牵涉皇族。其生父母或因夺位失败而隐匿，可能是先太子，亦或是其他落败皇子。无论如何，必是显赫出身。

　　不过这些仅是贾铭的推测。他逐渐察觉，这方世界的局势远比表面复杂，暗潮汹涌。所幸他已抢占先机，在情报掌控上甚至优于各方势力。正如宋凉那层隐秘身份所揭示的……

　　贾铭不动声色地按兵不动。

　　一切待局势平稳后再做打算。

　　【4

　　该回宫向圣上复命了。

　　此物留作凭证。

　　居所在此。

　　日后再联络吧。

　　武思月眉间隐现忧色。

　　但见贾铭成竹在胸，念及他绝世武功与莫测性情。

　　稍觉宽心。

　　临行执意赠予随身玉佩。

　　和田玉上明月栩栩如生。

　　雕工精巧绝伦。

　　贾铭接手细观。

　　假意纳入怀中。

　　实则存于秘处。

　　已成惯常。

　　贵重之物尽藏于此。

　　对佳人含笑应允：定当如此。

　　武思月欣然离去。

　　......

　　目送倩影渐远，贾铭暗忖：武思月兄长武攸决恐非等闲。明为内卫奉御郎，实乃春秋道归藏凤！

　　此人令贾铭尤为警觉。

　　武攸决城府极深，谋虑长远，与百里宽仁互为援手！

　　然其决计想不到，底细早被这位素未谋面的洞悉。

　　虽知悉内情。

　　贾铭仍按捺未发。

　　一则虽与武思月已有夫妻之实。

　　伊人更是情根深种。

　　但面对家国大义与儿女私情。

　　她会作何抉择？

　　贾铭不敢断言。

　　预留后路。

　　终非坏事。

　　毕竟。

　　他既非君王亦非忠臣。

　　无利之事。

　　何必为之？

　　只要不触犯我的利益！

　　唯有自身获利最大时！

　　方可从容布局！

　　目送首位红颜身影刚消失于视野。

　　一名身材瘦小的仆役慌忙跑来。

　　见到器宇轩昂、威仪如海的贾铭时。

　　当即心神俱震！

　　身后十名彪悍随从更令他胆寒。

　　几乎当场跪倒！

　　但这震慑转瞬即逝。

　　他猛然想起：

　　不过是区区子爵罢了。

　　自己背后可有国公撑腰。

　　顿时挺直腰板。

　　勉强挤出笑容道：这位定是铭少爷吧？小的荣国府龚鸭，奉老夫人之命请您即刻前往。

　　烦请速行！免得老夫人久候动怒。

　　表面赔笑。

　　言辞却透着傲慢。

　　活脱脱一副仗势欺人的嘴脸！

　　自以为能借贾府威名压制晚辈的龚鸭。

　　贾铭见状轻哂。

　　忽然——

　　啊！！

　　凄厉哀嚎响彻府衙！

　　惊得门前卫兵。

　　街上官吏百姓纷纷侧目。

　　......

　　众人敬畏地望向英挺俊朗的贾铭。

　　暗忖这位战神为何突然发作？

　　只见赖大派来的龚鸭。

　　挨了记响亮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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