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风起珠江

　　蛇蟠岛的惊天丑闻和太平军有意散播的详细罪证，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在广州城内外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官府和洋人把咱们老百姓当‘猪仔’卖到番鬼地方去做苦工，死都回不来！”

　　“何止啊！虎门那边的刘把总，就是干这个的，被太平天国的天兵天将给端了老巢，救出来好几千人！”

　　“丧尽天良啊！怪不得这两年城里城外老是丢人，原来都是被他们抓去卖了！”

　　“知府老爷肯定收了黑钱！不然能让他们这么猖狂？”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各种传言和控诉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太平军和天地会的探子更是推波助澜，将抄录的罪证、照片的揭帖四处张贴，甚至雇请说书人将蛇蟠岛的惨状和太平军的雷霆救赎编成故事，在市井间广为传唱。

　　民怨如同不断积蓄的火山熔岩，炽热而压抑。广州城内的清廷官员们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两广总督叶名琛焦头烂额，一方面要应对太平军罗大纲部在珠江口的军事压力，另一方面又要弹压城内沸反盈天的舆论。他试图下令封锁消息，抓捕“散播谣言”者，但越是压制，反弹越是激烈。不少士绅商贾也对此事感到齿冷和不安，对官府的信任降到了冰点。

　　更让叶名琛心惊的是，随着蛇蟠岛罪证的曝光，一些与“猪仔”贸易有牵连的官员和洋行买办开始人人自危，许多衙门已经陷入瘫痪。

　　就在这满城风雨、清军疲于奔命、无暇他顾的绝佳时机，林阳向罗大纲、曾晚妹下达了清洗珠江口的命令。

　　“东王深谋远虑！此时不干他，更待何时！”

　　罗大纲抚掌大笑。

　　他立刻下令：以投降的清军水师官兵和天地会水上好汉为骨干，迅速整编缴获的清军战船，同时将海蛟龙突击队装备的现代快艇作为突击和侦察力量，组成一支混合舰队，牢牢控制虎门至广州的珠江主航道。

　　另一方面，曾晚妹则指挥工兵和动员起来的民夫，调动钢筋水泥和重型机械日夜不停地加固、修复虎门炮台。

　　不仅将被炸毁的威远、镇远等炮台重新修葺，还在关键位置增设了新的炮位。

　　同时，太平军以虎门为基点，水陆并进，向周边区域展开扫荡。东莞、新安、香山等地的清军据点，在太平军强大的军事压力和本地百姓的积极响应下，或一触即溃，或望风归降。太平天国的旗帜，迅速插遍了珠江口两岸的重要城镇。

　　林阳深知出海口的重要性，他给罗大纲的指示非常明确：

　　“不仅要占住，更要经营好！”

　　在军事控制的背后，太平天国的各项政策紧随而至，安抚流民，恢复生产，推行新的土地政策，并着手清理航道，鼓励渔业和近海贸易，将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进行了有效治理。

　　短短月余，珠江口的形势已然大变。曾经清廷重兵布防的“金锁铜关”，如今成了太平天国通向海洋的坚固门户。广州城，这座南中国的巨邑，虽然还在清廷手中，但已彻底暴露在太平军的兵锋之下，更像是一座被扼住咽喉的孤城。

　　现代，广州。

　　窗外是璀璨的都市夜景，室内则弥漫着激情过后的温存气息。林阳揽着苏雨晴，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虎门那边总算站稳了，”

　　苏雨晴依偎在他怀里，

　　“不过，清廷和洋人肯定不会甘心。”

　　林阳“嗯”了一声：

　　“所以，虎门的防御必须万无一失。现有的炮台修复了是好事，但火力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真正能震慑宵小的重器。”

　　“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我要给虎门的天险，配上超级火力。我打算去趟英国。”

　　“英国？现在？”

　　“对。我通过轩辕阁的关系，联系上了一个中间人，专门经营些‘复古’但威力十足的收藏品。”

　　林阳解释道，

　　“二战时期，英国本土和海外要塞装备过不少优秀的岸防炮。虽然年代久远，但结构坚固，威力巨大，远超十九世纪中期的任何火炮。更重要的是，它们的技术水平对于清军和洋人来说都是降维打击，而且弹药相对容易获取。”

　　“你想把它们买下来，运回去安装在虎门？”

　　“没错。”

　　“比如bL6英寸舰炮，或者更猛的9.2英寸岸防炮，射程、精度、威力，足以让任何试图闯入珠江口的铁甲舰变成活靶子。有了这些，虎门才真正称得上‘金锁铜关’。”

　　“卖麻花！我就是要用英国佬的炮打英国佬的船。”

　　苏雨晴听了林阳的恶趣味一阵白眼。

　　数日后，林阳飞抵英国。在一位中间人的安排下，他参观了几处位于偏远地区的私人军事收藏库。巨大的仓库里，沉睡着一尊尊钢铁巨兽，保养得相当不错的二战时期英制岸防炮。虽然岁月在其表面留下了痕迹，但精密的机械结构和厚重的炮管依然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林阳斥巨资购买了三十门状态完好的bL6英寸 mk 7岸防炮和二十门更为庞大的9.2英寸bLmkx岸防炮，以及大量配套的备用零件、原始图纸和一大批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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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已经安排装船了，很快就能就位。”

　　苏雨晴说道，

　　“接下来，就是如何把他们合理地安装到虎门炮台上了。”

　　林阳眨眨眼：

　　“只要威力是实打实的，能守住国门，保护百姓，谁会在意它们从哪里来？”

　　与此同时，平行世界的虎门，罗大纲和曾晚妹收到了东王送来的最新指示和一批奇怪的“建筑图纸”。虽然对图纸上那些前所未见的庞大炮位结构感到困惑，但他们对于东王早已深信不疑，立刻调动人力物力，按照图纸要求，在虎门最险要的位置，开始了新一轮规模更大、标准更高的炮台扩建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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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倭国，东京，一栋外观低调内部却极尽奢华的隐秘宅邸。

　　厚重的榻榻米房间内，熏香缭绕。倭国皇室长公主，敬宫雅子内亲王，身着传统便服，跪坐在主位之上。她面容姣好，保养得宜，但此刻那双狭长的凤眼中却寒光凛冽，不见丝毫平日展现于公众前的温婉，只有一种近乎刻毒的冰冷。

　　旭日会头目武田刚毅，这个在黑白两道都能令人生畏的枭雄，此刻却如同最谦卑的奴仆，五体投地地跪伏在冰凉的地板上，额头紧紧贴着榻榻米，连大气都不敢喘。他高大的身躯因恐惧而微微颤抖，昂贵的西装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殿下，”

　　武田刚毅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

　　“属下……属下该死！我们又迟了一步！林阳与英国那个军火贩子詹姆斯的交易，已经……已经完成了！”

　　话音未落，敬宫雅子原本平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抬起！

　　“啪啪！”

　　两声清脆至极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和室里炸响，异常刺耳。武田刚毅根本不敢躲闪，硬生生承受了这两记掌掴。他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八嘎！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上一次，你们被别人用臭气毒倒，弄得整个国家都知道了，引起多大风波你知不知道？！帝国百年来苦心经营的事业，差点毁在你们这群蠢货手里！”

　　她站起身，华美的衣袂拂过地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像条死狗般趴在地上的武田刚毅。

　　“现在，连几门快要烂在海边的破炮都毁不掉！你可知道，那些二战时的岸防炮，虽然老旧，但弄到林阳手里不知道又要在那个时空弄出多大的风波！”

　　武田刚毅浑身抖得更厉害了，他知道长公主口中的“破炮”绝非那么简单，这次失误的严重性远超上次的丑闻。上次只是损失了面子，这次却可能影响到皇室和旭日会更深层的战略图谋。

　　敬宫雅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回原位，用一方丝帕轻轻擦拭着刚才打人的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武田君，”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帝国，以及天照大神的后裔，不养无用的废物。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武田刚毅猛地抬起头，

　　“不惜一切代价，”

　　敬宫雅子一字一顿，

　　“找到林阳，把他干掉！连同那个叫苏雨晴的女人，一并彻底抹除！”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在武田刚毅脸上：

　　“动用你在海外所有的力量，雇佣最顶尖的杀手，使用任何必要的手段。资金、资源，皇室会暗中支持。我只要结果。”

　　“如果这次再失败……”

　　敬宫雅子顿了顿，

　　“你就不必回来见我了。找个僻静的地方，切腹自裁，向天皇谢罪吧。你的家人，旭日会会‘妥善’照顾的。”

　　“嗨！嗨！”

　　武田刚毅如蒙大赦，拼命地以头抢地，

　　“多谢殿下恩典！属下必定竭尽全力，万死不辞！一定提着林阳的人头来见殿下！”

　　“滚！”敬宫雅子厌烦地挥了挥手，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多看武田一眼都会污了她的眼。

　　武田刚毅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和室，关上拉门的瞬间，他几乎虚脱。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他眼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随即被更深的狠厉所取代。他清楚，这真的是最后的机会了。林阳，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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