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宵小反扑

　　平行世界，天京城外围，秣陵关。

　　一支太平军的巡逻小队，驾驶着两辆“山东猫”老头乐，正在执行日常的警戒任务。突然，侧翼山林中响起一阵密集的火铳声和弓弦震动声！

　　“敌袭！隐蔽！”

　　队长厉声嘶吼的瞬间，密集的弹雨已呼啸而至。铅子打在“山东猫”的铁皮车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队员们翻滚下车，依托车轮和路边的土坎还击。新式燧发枪的齐射在山谷间激起回响，却很快被更猛烈的火力压制——对方竟有不下二十杆火铳。

　　“砰！”

　　一辆“山东猫”的油箱被流弹击中，熊熊烈焰瞬间吞噬了整个车头。浓烟裹挟着焦糊味冲天而起，映照着队员们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妈的！跟他们拼了！”

　　另一辆车的驾驶员红着眼睛，试图驾车冲击敌阵，却发现油门踩下，车辆只是无力地哼唧了几声，速度根本提不起来——燃油即将耗尽！

　　失去了机动优势，小队顿时陷入被动。

　　山林中影影绰绰地冒出百余人影。他们穿着混杂的装束——有拖着辫子的团练乡勇，有披着清军号褂的溃兵，甚至还有几个手持猎弓的山匪。为首的是个疤脸汉子，正挥舞腰刀嘶喊：

　　“擒得发匪一人，赏银十两！”

　　“节约弹药！交替掩护，向关内撤退！”

　　队长咬着牙下令。

　　队员们且战且退，依靠精准的射击和手榴弹的掩护，勉强摆脱了追击，但付出了三人伤亡、一辆车被毁的代价。

　　类似的情景，在太平军控制区的边缘地带时有发生。弹药燃油的短缺，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太平军的手脚，使得他们无法像之前那样，以绝对的机动性和火力优势迅速扑灭反抗的火苗。

　　金陵城内，气氛也日渐紧张。虽然主要城区秩序尚可，但各种流言开始传播。

　　“听说了吗？天兵的‘铁牛’好多都趴窝了！”

　　“火炮也打得少了，是不是……天父不再赐下物资了？”

　　“城外那些清妖余孽又猖狂起来了……”

　　这些流言动摇着一些不稳定的人心。部分原本就心怀观望的旧官吏和士绅，暗中活动又频繁了起来。

　　东王府内，林阳听着各方面的汇报，脸色阴沉。

　　“东王，情况不容乐观。”

　　左宗棠指着地图上几处标红的地点：

　　“镇江方向，我军攻势已完全停止，转入防御。皖南一带，陈玉成将军报告，因弹药不足，难以对湘军残余形成有效压力，曾妖头似乎有重整旗鼓的迹象。最麻烦的是江北，据细作回报，清廷已任命僧格林沁为钦差大臣，正在集结蒙古马队和北方绿营，似有南下之意。”

　　石达开憋着一股火：

　　“东王！让俺带兵出去扫荡一圈！不把这些趁火打劫的杂碎碾碎，俺咽不下这口气！”

　　“胡闹！”

　　林阳斥道，

　　“我们现在弹药燃油紧缺，每一发子弹，每一滴油都要用在刀刃上！盲目出击，正中敌人下怀！”

　　“越是艰难，越要沉住气。我们在南方还有亿万百姓的支持！传令各军，收缩防线，固守要点。加强城内巡逻和治安管理，严厉打击造谣生事者和潜伏的奸细！”

　　林阳走到廊下，望着城南手工工场彻夜不熄的炉火，

　　“告诉工匠们，每造出一发合格的子弹，就是往清妖心口扎一刀！让乡亲们把捡到的弹壳都送到回收处，三斤铜换一斤米！”

　　……

　　与此同时，长江北岸燃起连绵篝火，僧格林沁站在帅帐前。

　　“将军，听说长毛快没弹药了，不如就现在趁他病要他命！”

　　一个幕僚说道，其余将军也纷纷附和，

　　“不急！”

　　僧格林沁看着江面上越来越少的太平军巡逻舰只。

　　“等这些南蛮子的铁乌龟，全部要变成沙滩上的死王八了，再攻击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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